《灵神的驯服方法》千帆越尽

4、投湖失败

　　楚九歌骂累了、哭累了，一个人坐在地上缓了缓。她抹了把眼泪，活是肯定不打算活了，今天晚上先吃饱，明天上午挑个吉时，在香樟湖自我了断吧。
　　想到这，楚九歌起了身，把没过期的食盒全部打开，该煮的煮，该炒的炒，然后饱餐了一顿，把自己撑到了嗓子眼。
　　“反正也不想活了，胃撑坏了便坏了吧，反正过了明天胃也不使用了”。
　　“碗明天再洗吧，不能给房东奶奶添麻烦！”
　　楚九歌打算洗个澡睡一觉，毕竟明天才是正日子，今天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可是当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今天我要不洗漱就睡觉！”
　　想到这里，楚九歌两脚一甩，把拖鞋抛远，整个人滚到了床上。她把空调开到最大，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做完这一切，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这辈子真是活够了，因为家里穷、没有爸爸，自己从小就小心翼翼，从来没有随心所欲过一天。上班后，以为日子会变好，妈妈却生病走了，工作也没有预期的顺心。唯一的日常消遣就是买彩票，中奖彩票攥在手里都能现场“变脸”，想到这里，楚九歌苦笑一声，这样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就像现在自己的这番举动：暴饮暴食、不洗漱上床、开空调睡觉。对别人来说很平常的事情，也因为她自己长年累月习惯性的循规蹈矩和节约，变成了放弃求生前的最后一次放纵。而她眼里的放纵，对别人来讲，可能连放肆都不算。想来也是讽刺。
　　透过灵瞳，思翼看见了楚九歌的苦笑，这幅笑容就差把生无可恋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目睹这幅场景，还在飞机上的思翼，握紧了手里的橙汁。虽然还轮不到他来同情楚九歌，但是他慢慢的意识到了不对劲。
　　“说起来，上次你来找我，跟我说用签灵契的方法，通过卖灵技换钱，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的？”思翼漫不经心的问了凡吾一句。
　　“二哥告诉我的啊！他还让我不要给你说是他出的主意，他也不想想，我跟你什么关系，用人界的说法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啊……”
　　思翼转头，认真的看着凡吾，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选择把读灵识的能力作为第一项灵技卖给了楚九歌。他已经不能判断凡吾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于是闭眼假寐。
　　凡吾看思翼也不听自己说话，冲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又研究起座位前的电视。
　　第二天晨起，楚九歌觉得自己的眼睛快报废了，她强撑着张开眼皮，摸索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肿的桃子似的眼睛，鸡窝头，头还特别痛。
　　为了能舒服点，楚九歌打开了热水，洗了头，顺势用热毛巾捂了捂眼睛。这下好了，眼睛更睁不开了。
　　“不活了不活了。”楚九歌把毛巾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人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她看了眼地上的毛巾，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卫生间，然后坐在了饭桌边，扒拉了几口昨夜的剩饭。
　　吃饱之后，楚九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独自一人走出了门，什么也没带。
　　清晨的香樟湖雾气森森，凡吾看着思翼，不知道思翼下飞机第一站来这是要干嘛。
　　香樟湖是这个城市的著名景点，平时环湖骑车跑步的人很多。楚九歌看中了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它周围有一段芦苇区域，只要越过步道便能混进芦苇区，任谁也看不见，这样便能悄无声息的去了。
　　她昨晚上网查询了一下，今天上午9:28是吉时，若是这个时候去的，下辈子据说是会荣华富贵的。
　　一路上想着想着，楚九歌的目的地便到了。趁着工作日的早晨人少，她跨过步道，闪进了芦苇丛。
　　扒开芦苇，准备投湖之前，她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裤兜“坏了！忘带手机了！这怎么确定时间？不能耽误自己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啊！”楚九歌又退回了芦苇丛，窝在里面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罢了罢了，反正都是劳苦命，下辈子不如意，大不了再重新来过。”想通了这一层，她便做了个助跑的姿势，准备飞身投湖，至少走之前麻利帅气些。
　　“你来了。”
　　是谁，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楚九歌飞在半空的脚朝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楚九歌有些气恼，既气恼那个说话打断自己投湖阻碍自己奔向美好生活的人，又气恼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被一点点风吹草动影响！她保持着趴下的姿势，扭头看过去。一看到来人，她立马弹了起来。
　　她左手指着对方“你、你、你、你…”愣是因为太激动，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她立马调整呼吸，深吸了一口气：“钱、钱、钱、钱…”。
　　她抬手扶额，被自己不争气的样子气急，顺势给了自己一巴掌，为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又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等她准备好后，她朝来人大吼道：“还我钱来！就算你是妖魔鬼怪，我也不怕你！”说完便朝那人冲了过去。
　　不出所料，她又被“定住了”。思翼看着她，总算能理解那夜送走楚九歌后五弟凡吾笑到停不下来的感受了。他用手挡了一下脸，掩饰了自己不经意弯起的嘴角。
　　“你别以为你有点超能力，我就怕了你了，我告诉你，吃了我的你得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就得给我还回来。我呸，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个什么英雄好汉，混账玩意儿……”
　　不等楚九歌说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来人的头上展开了幕布，各种画面慢慢呈现。楚九歌看呆了。幕布里的内容是掌灵殿内的灵神历史，还有一些人与灵神签订灵契的事情，以及各自的结局。
　　很快楚九歌便看完了。她不说话，别过身子，置气的盘腿坐下。
　　“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咋的，我还不能毁约了啊！我赔偿你行了吗，我也不贪心，我只要1000万，你看怎么样？”
　　楚九歌知道面前的这位绝非善类，硬的她应该是来不了，只能来点软的了。
　　“你知道我三哥的一个灵技值多少钱吗，你这小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凡吾慢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楚九歌这才注意到思翼的身后，还站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年轻人。“关我什么事呢，我就是一普通人。我要这超能力做什么！而且我这完全是被他骗了，被他的美色骗了。”楚九歌虽然越说越小声，但她还是恶狠狠的指着思翼，语气中透露出不甘。
　　“灵契，是不可撤销的，除非一方灭寂，否者一直有效。灭寂的意思就是，你们人类死亡，我们灵神的灵核粉碎灵识消散。灵技是无价的，就算灵契可以取消，我卖给你的灵技，除非你死亡，否者你这一世也退回不得。鉴于灵技的无价，那么你，就会因为接受了我的灵技一直为奴，向我还债。所以，灵契不可撤销，其实是对你们人类的一种保护。”
　　思翼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一番话后，看向了楚九歌，不等楚九歌接话，他继续说道：“我既卖给你十个灵力，你不妨等等，等十个灵力为你所用，或许你的处境便会好很多。”
　　“我的处境，呵呵，怎么不会好很多，毕竟我的人生也不可能出现比现在还惨的时候了。”楚九歌无奈的苦笑。
　　“你若一意孤行，我也懒得劝你。不过我得告诉你的是，灵聚灵灭伴生着生老病死。若你自杀，你的灵还未到寂灭之时，你的□□却消亡了，你的灵识便没有了能正常灵灭的载体，你的灵识便只能入炼灵池，忍受千百年灵泉冲刷之苦，直到灵泉将你的灵识冲至灰飞烟灭。虽无□□的痛苦，但这个中苦寂，只怕是你不能想象的。”
　　楚九歌看着思翼的样子，严肃又认真。“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诓骗我，罢了，技不如人，不过，你也管不着我。”说完，楚九歌撅起了嘴。
　　“随你的便，不过你可得知道，我给你的回报已经很丰厚了，以前签灵契的人，能获得一个灵力，后来都是人上人，你若不相信我，你不妨一头栽进这湖里，明天，我就能在炼灵池边，听见你后悔的哀嚎了。你跳吧，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再见。”说完，思翼便转身作势要走。
　　忽的，他又顿住了：“啊，忘了跟你说了，你昨天晚上上网查的那些，不过是你们人类臆想出来的罢了。所以，是不是9:28都不重要喔。”最后，思翼冲楚九歌笑了笑，便和凡吾一道，从楚九歌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听到思翼说得，楚九歌刹的脸就红了，该死的灵神居然还会偷窥！“跳就跳！谁怕谁啊！”楚九歌心里堵着一口气，于是便转身大步朝湖水跑去。在她双脚靠近湖边的一刹那，她又停住了。
　　“你让我跳我就跳，被你坑了一回还能被你坑第二回。”
　　楚九歌知道这个无所不能的漂亮男人一定能听见自己的话，不管怎样，也算是一种怂怂的挑衅吧。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待楚九歌走远后，思翼和凡吾再次现身。“三哥，还是你谨慎，如果这个小姑娘真的自杀了，灵契这边可就是个大麻烦了。你说二哥给我出这招，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九歌这边，我会盯着。我来人间只是想解闷儿，没有什么特殊目的，你有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就去做，不必管我。”
　　“三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会不会是个套？而且你的灵技还……”凡吾的语气透露着担忧。
　　“百年对你我来说，太短了，无事。”思翼说完，便独自离去，留下凡吾默默看着湖面发呆。
　　楚九歌到家时才发现钥匙没带，没办法，必须找个锁匠。等她把手伸进裤兜的时候，才再一次反应过来手机没带。果然，人的处境没有最惨只有更惨，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