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神的驯服方法》千帆越尽

3、阴阳彩票

　　早上八点，楚九歌在第七次拍灭闹钟后，突然从床上一惊坐起，起的瞬间她听见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妈呀，怎么这么痛！”顾不上身体的剧痛，楚九歌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上班来不及了！”
　　上上次迟到，部门负责人张姐在部门会议上点名批评了她：“楚九歌，你这个工作态度，对得起你拿的的工资吗？”
　　楚九歌为了缓解尴尬，连忙笑着道歉：“张姐，我下次不会了。“还好意思笑！”说话的是另一位组员李爽。
　　上次踩着点到公司，不等她喘过气，就听见张姐的声音：“每天都踩点上班，真是会算时间。”“老油条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的，张姐”，又是李爽。楚九歌心里有怨气，但也没敢接话，低着头快步走到自己工位放下了背包，就开始做事。
　　昨天上午10点，楚九歌在公司茶水间里间洗杯子时，又一次听见了公司其他几个女生在那“夸奖”自己。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女生，肯定早上起来脸都没洗！”
　　“你乱说，上周三她明明就洗了的，人家还涂了口红呢。”
　　“送我我都不涂那个颜色，简直比死亡芭比粉还绝！”
　　“哈哈哈哈哈”茶水间外间传来几个女生的压低的笑声。
　　“上次，上次你们记得不？肥牛和鸡翅过期那次，我看见她拿了两盒，这吃了不怕拉肚子啊！”
　　“贪小便宜呗，反正给我钱我也不要过期的。”
　　“你看她今天早上看肖总那个眼神，啧啧，哎，真是肖总的狗腿子！”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肖祁旭来分公司当总经理的时候开始的吧。
　　楚九歌的公司是一个电商公司，她目前待的这个分公司主要负责食品。当初的楚九歌就是看上了每天可以带食物回家这个巨好福利才在几个待选公司中选定了这家公司。工作内容是试吃后写产品描述。
　　本来最初在公司大家都挺和谐的，肖祁旭来了之后，不知道是业务不熟还是故意为之，几次三番越过张姐给部门员工指派任务，搞得部门怨声载道。
　　其他同事一两次后便已自己手里事多搪塞了过去。楚九歌也拒绝过，有鬼的是，肖祁旭完全无视了她的拒绝。老大安排的事，总不能不做吧，几次三番下来，肖祁旭好像也算准了她是个软柿子，逮着她欺负。
　　最可恶的是肖祁旭居然在公司会议上点名表扬了她几次，又暗搓搓的内涵了她们部门其他的员工，杀人诛心啊，楚九歌彻底撞了部门枪口。

　　这会儿，肖祁旭又双目含笑的走了过来。楚九歌偏头翻了个白眼，连忙抓起自己的小包，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开溜。
　　“肖总早。”
　　“小楚，去看货呢？”
　　“是的，是的”楚九歌满脸堆笑，脚底抹油，希望自己能顺利脱身。
　　“正好，你去库房带上这次的货，拿去盛唐广告。”
　　“FUCK!”楚九歌保持的面上的虚伪笑容，心里已经开始咒骂不停。
　　“喔，给他们说，星期三之前，我要成果”说完，肖祁旭端起领导架子，踱步离开。
　　“楚九歌，反正你要去库房，下个月的产品目录你拿着，今天去把照片拍了，再把基本描述做了，明天上班前交给我吧。”
　　听到这句话后，F、U、C、K几个字母好像滚动屏一般，在楚九歌脑子里往复循环。
　　说话的是部门负责人张姐。虽然楚九歌对于张姐明显是有心为难的小人行径很是不满，但她也能够理解。任谁也不希望自己被几次三番挑衅领导权威，况且肖总的做法就是有意架空张姐。除了感慨一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外，楚九歌也找不到别的自救方法。
　　母亲去世后，楚九歌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25岁，工作三年，年薪9万，积蓄5万。在这个生养她的繁华城市，她不敢生病，不敢逛街，更不敢离职。
　　楚九歌接过张姐递来的产品目录，现实的巴掌就啪啪的扇了过来。楚九歌差点两眼一抹黑栽倒下去。三百多项！造孽了，造孽了。今晚怕是无觉可睡了。很气，但她还是保持了体面的微笑。
　　确实，干完这一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了。在公司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楚九歌还被李爽奚落贪小便宜，用公司的水洗漱。楚九歌困得要死懒得解释，准备抽上班前的间隙，在工位上休息一下。
　　刚坐下，楚九歌的脑子就灵光一闪，想起了前夜的梦。想到男子被亲后满是惊慌失措的眼神，楚九歌觉得真是比中奖了还让人心情愉悦。说到中奖，楚九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所谓是你不爱财财不爱你，要尊重自己买过的每一张彩票，昨天加班错过了开奖时间，现在让我看看幸运女神站在了哪边”。楚九歌一边想着一边给自己加台词。
　　“05”、“09”、“15”、“24”，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27”心跳也越来越快，“30！”楚九歌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微颤，血液像煮沸的开水朝头顶冲去，右手抖得快拿不住手机了，“09”！啪嗒。楚九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整个身体因为激动到难以自持而摊在了靠椅上。
　　楚九歌伸出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腕，控制着右手端起了水杯。她喝了一口烫水，缓了缓，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终于，终于苦尽甘来了！
　　她偷偷的抬眼快速的瞟了一眼四周，太好了，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然后静悄悄的躬身捡起了手机。她想掰开手机保护壳掏出彩票，可是太激动，重复了几次才顺利的掰开。
　　打开彩票后，如愿以偿的看见彩票上和中奖号码一模一样的数字，楚九歌捂着嘴，双眼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十注，十注啊，我楚九歌发达了。
　　内心欢呼雀跃不到半分钟，一种不祥之感就笼罩了楚九歌。
　　梦！那个梦太真实了，为什么梦里，那个人会告诉自己中奖了，自己还和他签订了合同，合同……
　　楚九歌越想越不对劲，她攥紧了手里的彩票，生怕它飞了一般。冷静下来后她又自我安慰一番，暗示自己不要多想。然后她再次小心翼翼的展开了彩票，瞟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却把她吓了个半死，彩票上的数字居然一个个开始扭曲，变得面目全非。
　　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这自己手里的彩票，哪里还是中奖的那张！
　　完了，完了，完蛋了！她腾的站起来，两眼一发黑就栽了下去。
　　楚九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库房李姐守着她，楚九歌打算坐起来，李姐忙让她躺下，随后做了个嘘的手势，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顺着李姐的目光，楚九歌抬眼望向病房外，肖总一如既往的端着领导架子：“她是你手下的员工，你要多关心她啊，老张！像小楚这种老实巴交的员工，怎么能让别人通宵了还继续上班……”
　　至于肖总和张姐说了什么，楚九歌不感兴趣，她现在还沉浸在到手的中奖彩票“飞了”的震惊中。
　　“九歌，这次，就让这些大领导们长点教训，不然，天天把你当猴耍！”李姐说到。
　　楚九歌苦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低头默默的哭。李姐以为她是感到委屈，趁热打铁忙把肖总和张姐喊了进来。
　　看她一直在哭，张姐自知理亏，一直道歉安慰。楚九歌叹了口气，也懒得解释。她抬头看向病房内的三人，想请他们离开，她想一个人静静。
　　就在楚九歌抬头的一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映入眼帘的三人头上都像是打开了一张投屏的屏幕似的，图像在上面闪动变化。至于图像内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再次想起了那个梦境。
　　楚九歌连忙拔掉了手上还在输液的针头，冲出了病房。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幅“幕布”，“幕布”上投影着各式各样的画面。楚九歌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浑身发软，整个人瘫坐了下来，喘着粗气。
　　另外三人看着楚九歌的一套动作，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事已至此，楚九歌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缓过劲的楚九歌准备回家。肖祁旭劝她在医院休息两天，被拒绝了。劝说无果，肖祁旭便口头允诺了她两天带薪假，就安排李姐送她。看两人离开，肖总拉下脸，又把张姐教育了一番。
　　李姐和楚九歌一直关系都不错，所以一路上李姐都在骂肖祁旭和张姐是黑心黑肝。若是平时，楚九歌定会和李姐笑作一团，可是现在的她毫无心情。出租车窗外的天也很阴霾，很符合楚九歌此刻阴郁的情绪。
　　楚九歌到家时，已经八点过了，这一晕又算是混过了一天。她把公司买的果篮放下时，肚子咕咕叫起来，“算了，饿死算了，还活着干什么，死了变成冤鬼，去找那个漂亮男人讨债去。”
　　想到这里，楚九歌来了精神，她拱着屁股在衣柜里一阵翻找，可算让她找着了——当初搬家时母亲准备的绳子。
　　“妈，您可真有先见之明，女儿这就来找你。”说完这句话，楚九歌便把绳子叠了三层套在了自己平时健身用的单杠上，做好这一切，她站在了板凳上。
　　“再见了，世界。”等她踢掉凳子后，等待她的不是窒息感，而是脚尖点地的无语感。
　　为什么要长170！女生长这么高，吃得多不说，还被人骂傻大个，还找不到男朋友。想到这里，楚九歌崩溃大哭起来。
　　楚九歌一个人坐在地板上，边哭边骂，把思翼的祖宗十九代全家老小前几辈子后几辈子问候了个遍。此时坐在飞机上的思翼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