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2个前男友的分手指南》白银之吻

219、芥川（四十九）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顺从你的心意放你走吗？
　　芥川龙之介想要告诉西鸟羽进介，他本来应该像其他叛徒一样待在审讯室里，等到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后，便被送上绝路。
　　是自己，心存私心，非要把这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弄出监狱。
　　芥川龙之介知道组织里有很多人因此而非议自己这位新上位的干部，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西鸟羽进介蛊惑到也想叛逃。
　　不过芥川龙之介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只要进介还在自己身边，只要他还是自己的……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西鸟羽进介的头发，指尖却连触碰的勇气也没有。
　　他该怎么开口，他难道要告诉西鸟羽进介，自己远比他想的要爱他？
　　就算你不屑一顾，甚至憎恨我的黑色的心，我也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芥川龙之介慢慢跪在了地毯上，趴在沙发背上，看着西鸟羽进介闭着眼睛睫毛颤抖，惊惧不安地蜷缩着身子的模样，他感到好像有一把刀瞬间划破了他的胸腔。
　　自己能够为他打开胸膛，露出心脏，却唯独不敢喊他抬头看自己一眼。
　　……他曾经为西鸟羽进介做过一切，他知道下场是什么。
　　围着西鸟羽进介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想独占这朵凛冽清香的白梅，无数人争相恐后地和他产生联系，获得他的注目和感情。
　　在西鸟羽进介心里，自己虽然重要，但总有人排在自己前面，哪怕走了一个，总还有下一个！
　　自己总不是他最重要的人，无论爱他爱到多么痛彻心扉都得不到那个唯一的位置！
　　羞耻，愤怒，憎恨，痛苦。
　　芥川龙之介手指捏紧了沙发背，布料磨痛了之父，芥川龙之介用痛苦而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昏昏沉沉陷的西鸟羽进介，就像注视着自己无法摆脱的恶梦。
　　他不敢告诉西鸟羽进介，那条他千方百计套到自己脖颈上的狗链子早已被自己疯狂而迷恋地套在了脖颈上。
　　他不敢告诉西鸟羽进介，他有多憎恨这条锁链，无论这锁链扼得他又痛苦，但连这辛辣的痛苦都仿佛化身为他得不到的爱，让他有种短暂的虚假欢愉。
　　他不想摘下脖颈上的锁链，即使这让他感觉耻辱，但这是唯一能证明他们之间紧密联系的东西了。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芥川龙之介喃喃着，“我是你的，你是……”
　　西鸟羽进介神情脆弱地静静躺在沙发上，脚上拖着长长的锁链，他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已经陷入了沉睡……

　　西鸟羽进介醒来，发现自己躺回了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今天早上芥川龙之介竟然没有折腾他。
　　西鸟羽进介有些茫然地半撑起手臂坐了起来，只见芥川龙之介正背对着他在穿衣服。
　　白色的衬衫滑过后背，西鸟羽进介看到了那背上道道抓挠出的红痕，脸颊顿时一烫，连忙别开了脸。
　　芥川龙之介听到了身后窸窣的动静，他将衬衫扣子几下系好后，微微回头，冷淡地看着西鸟羽进介道：
　　“……我去做饭。”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在西鸟羽进介的脸上微微转动，接着猛然回过了头：
　　“你在这里等着，我会把饭端上来。”
　　西鸟羽进介一急，踢开被子跪坐在了床上，脚上的锁链发出哗啦一声轻响。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头，脚步直直往门口走去，今天的他有点沉默，西鸟羽进介心里有点慌。
　　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许是自己昨晚躲开芥川龙之介的举动多少伤到了他，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弥补一下昨晚的错误造成的缺口，不然让芥川龙之介为自己屈服的计划可能就要前功尽弃了。
　　西鸟羽进介一急，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
　　“噗通”一声把芥川龙之介吓了一跳，回过了头。
　　西鸟羽进介看着芥川龙之介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模样，知道自己现在该按照曾经被先代教导过的那样，趁机引诱芥川龙之介为自己更加深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一双清澈的褐眸急切而茫然地看着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抿唇，喉结微微动了动，他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又转回了头，紧接着却听到身后一阵锁链急促的哗啦声。
　　芥川龙之介再次回过头看向身后，却见一个白玉般的美人匍匐在灰色的毛毯上，身体扭动得好像一条摇曳着鱼尾向自己游来的美人鱼。
　　美人鱼抬手，那修长的手指怯生生地抓住了自己的西装裤，婉转地挽留着自己。
　　他仰头看着自己，脸上有着轻轻颤动的脆弱。
　　然后就没有了动作。
　　做些什么……做些什么啊！西鸟羽进介催促着自己。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被那双泛着银光的黑眸一扫，就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鸟羽进介本打算来引诱芥川龙之介的，虽然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神情，但能感觉到自己面部肌肉的僵硬。
　　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不情愿。
　　自己恐怕搞砸了……
　　就在西鸟羽进介如此仓惶沮丧地想着时，一只微凉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脸颊，手指慢慢在他下颌滑动着，然后抬起了他的下巴。
　　西鸟羽进介仰头看着芥川龙之介，只见他目光淡淡地看着自己声音低沉道：
　　“不想做就算了。”
　　芥川龙之介语气轻飘飘的，似是全然不在意，然而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西鸟羽进介紧紧地抓住芥川龙之介的裤管，却愣是无法违心地说出“我愿意”的话来，只能紧紧抱着芥川龙之介的腿，眼睛傻傻地看着他。
　　芥川龙之介想要动动腿摆脱西鸟羽进介，却愣是无法动弹。
　　“松手，我要去做饭。”
　　西鸟羽进介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小声道：
　　“你关着我的话，不该是我做饭吗？”
　　他刚说完，芥川龙之介立刻伸手手指捏住了他的嘴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话很多？你现在很有力气？”
　　西鸟羽进介眼睛无辜地看着芥川龙之介凶恶的表情，突然他心头一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还不待他细想，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了起来。
　　西鸟羽进介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惊叫，接着就被芥川龙之介抱着大步走回了床边，一把将他放下，让他跪在了地毯上，上半身牢牢地被在了床沿上。
　　西鸟羽进介感到了后背上按着的那只手掌，温度微凉，带着粗糙的茧子按在肌肤上。
　　西鸟羽进介身体轻轻一颤，他咬住了嘴唇，想要回头看看，下一秒芥川龙之介就从后面覆了上来。
　　“本来不想勉强你了，”芥川龙之介贴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不过你要是还有力气的话那就另说了。”
　　“等等！……等等！”西鸟羽进介听到了腰带的金属扣解开的声音，不由得慌乱地喊到，芥川龙之介却根本没有听的意思，紧接着而来的一寸一寸的入侵感让西鸟羽进介的腿颤抖着软了下来。
　　“你知道自己没穿衣服对不对，但还是就这么爬了过来，”芥川龙之介声音低哑地在他耳边说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给我看的。”
　　“我……我没有……”西鸟羽进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他嘴唇微张，急促地呼吸着。
　　“哼，我知道，我明白，你是想操控我，对不对，”芥川龙之介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碰巧我现在心情不错，何不小小的成全你一下——”
　　“作为你昨天让我很满意的奖励。”
　　芥川龙之介说最后一句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咬着西鸟羽进介的耳朵低低说了出来。
　　然后芥川龙之介听到了一声颤抖的呜咽，接着他视野中的白玉般的耳垂倏地染上了一层薄红。
　　“我本来打算今天让你穿上衣服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芥川龙之介声音低哑道，“你还是就这么不穿的好。”
　　“不……不……”身下的西鸟羽进介顿时哭泣着发出了抗议声。
　　“为什么不呢？”芥川龙之介声音淡淡的，“你不是想操控我吗？现在你看到了，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效果有多好。”
　　“不……”西鸟羽进介哭泣着胡乱地摇着头。
　　“哼，”芥川龙之介冷笑了一声，“怎么，超出了你的预计？”
　　“不说你根本就无法抓住我，就算你真往我脖子上套上了狗链子，你以为我就会听你的话，如你所愿吗？！”
　　“我就是戴上了项圈，也是条疯狗！”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下的西鸟羽进介尖叫了起来，西鸟羽进介想要挣扎，却被芥川龙之介的手掌牢牢地按着后背无法动弹。
　　这种姿势十分屈辱，西鸟羽进介下意识扭过头，在泪光中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脸。
　　那脸模糊不清，却能清晰地看到芥川龙之介那混血儿特有的苍白的脸色此刻正微微扭曲着，以及那痛苦而仇恨地盯着自己的黑眸黑眸。
　　就像自己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难以掩饰而暴露出的痛苦和难堪，芥川龙之介似乎只有此时，只有趁自己无法看清楚他的脸时才敢泄露一丝真实的情绪。
　　西鸟羽进介突然感到一种微妙的情绪在自己心头盘旋，生理性的泪水随着自己摇晃的身体不断从眼眶滑落，西鸟羽进介睁着眼睛努力地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脸，似乎想要透过那苍白的面具上的空洞，窥探面具后的人的真面目。
　　然而一只手慢慢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视野陷入了一片无垠的黑暗。
　　接着西鸟羽进介感到自己的头被轻柔地按了下去，脸颊随机深深埋入了尚有余温的被褥中。
　　西鸟羽进介只能呜咽着感受着芥川龙之介越发狠辣的动作，被强行推着不断地往上攀缘、攀缘……

　　芥川龙之介站在玄关处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强行压下今天早上起床时和用餐时的香艳回忆，他要去工作了。
　　芥川龙之介扯了扯衣领，面色恢复了冷漠，接着推开了门，却见森鸥外一手牵着爱丽丝站在他家门口。
　　芥川龙之介顿了顿，声音淡淡道：
　　“BOSS。”
　　森鸥外正仰头看着二楼卧室处的窗户，窗户紧紧地拉着白色的窗帘，但似乎被外面的声音吸引，卧室内的人悄悄拉开了窗帘往下张望了一眼。
　　唰——！
　　那人毫不犹豫地拉上窗帘就离开了。
　　森鸥外：“……”
　　森鸥外沉默了一下，收回了视线，看向芥川龙之介道：
　　“我有事要跟他说。”
　　芥川龙之介脸色沉了下来：
　　“他是个叛徒，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如跟我说。”
　　“是啊，他是个叛徒，”森鸥外悠悠道，“不过芥川你是不是真把他当个叛徒，我就不知道了。”
　　芥川龙之介一下子僵住了，他语气生硬道：
　　“他就是个叛徒！”
　　无情无耻地背叛了我的叛徒！
　　森鸥外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吧？”森鸥外慢慢道，伸手手指随意地指了指上方。
　　芥川龙之介沉默地让开了身位，让森鸥外过去。
　　森鸥外神情如常地走了进去，只是他牵着的爱丽丝却一直在看芥川龙之介的脸。
　　等走到二楼，看不到芥川龙之介后，爱丽丝才抬起头看着森鸥外，开口道：
　　“你现在唯一能用得上的部下看起来很想给你一刀。”
　　“真惨哟~林太郎，看看你自己，现在跟光杆司令又有什么区别。”
　　“爱丽丝酱~不会说话的话可以把嘴闭上。”森鸥外脸色阴沉地对着爱丽丝微笑道。
　　说完，他动作缓慢地敲了敲卧室门。
　　笃，笃，笃。
　　他紧紧握着拳头，似是挣扎又似恐惧，敲了三下后便放下了手。
　　森鸥外脸上的微笑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变得沉默，在寂静中等待着屋内的回音。
　　爱丽丝感觉到森鸥外牵着自己的手无声地握紧了，而且力道越来越大，但她只是用那双冰冷而无机质的蓝眼睛静静地望着森鸥外，没有挣扎也没有抱怨。
　　然而卧室内寂静了几分钟后，只传出了一声怒气勃发的——
　　“滚！”
　　身后按捺不住跟上来的芥川龙之介当即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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