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谣》思源三月

10、秽语

　　解决了杀手两人担心对方是否受伤，互相查看无碍之后长舒一口气。
　　夏凉初这才不经赞道：“持心，你的刀法可真是出神入化，狼刀遇上都不能与之相较，不知师承何处？”
　　邓辉不好意思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刀法，近年来不用，生疏了。”
　　夏凉初惊讶道：“你祖上是使刀的，想必一定是独门刀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万仞刀法十九式，每一式他都记得烂熟于心，经过家族劫难前九式使得行云流水，后十式始终无法融会贯通。招式就在那每当他提刀时都会在第十式固步自封得不到突破，心中所想的与刀法始终无法相容。过得了第九式水深火热，第十式无力回天，明明是力挽狂浪之势，刀锋更甚，若是有人与他对招可以说是对手的绝地，但他怎么练都不对，他甚至能参透十一式的舍己为人与十二式的无愧于心，就是不能挣脱这一式的束缚，这一式折磨的他快把自己逼到绝境。
　　万仞刀法的厉害之处在于持刀人的心道，一般人学前三式便能独挡一面，学全了若是不能领会那他只是个厉害的人，不能算作精通。邓辉也只悟道了前九式，所以他这次用前两式诛杀敌手。
　　自从父母流放邓辉就没有再使过刀法，一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有心人发现万仞刀法还有传人，凌再平就不再让他使刀，而是给了他剑。二是他自己还过不了第十式无力回天那一关。
　　邓辉耐心的向他解释道：“这是我们家族习武之人常练的万仞刀法，不过现在除了我就没有人会了。凉初，我只在你面前使，我······”
　　他停了下来，夏凉初从凌再平那里得知了他的事，知道这可能关系到他的性命，或许他现在还不愿让自己知道他的过往，便拉着他温声道：“持心，等我收拾了单无依，族里安稳了，你就在这把这套刀法练熟了，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你和这套刀法的来历。”
　　邓辉心头一软，狼崽子也太善解人意了，让他都不能将这个人与狼族联系到一起。此时他担忧还会有人袭来便点点头道：“嗯，我们还是快些回营，这里不安全。”
　　“嗯。”
　　夏凉初吹响哨子，两匹俊骁不一会便向他们跑过来，二人即刻上马飞奔回营。
　　众将得知此事无不愤懑的骂娘，诅咒单无依死无全尸。
　　祁彤是夏凉初的副将因这次刺杀差点没见到夏凉初，心惊道：“殿下，我们还不快进城，在这样下去他们就会骑在咱们头上拉屎，这个气叫谁忍的了？”
　　阿迈和布托非常赞同道：“没错，殿下，我们还等什么？您这次是没事，可是难保没有下次，单无依保不准又想别的法子来对付殿下您。”
　　帐篷里不少领兵的将领纷纷担忧道：“是啊！殿下，咱们不能再这样纵容了，一定要打回去叫他知道厉害。”
　　“······”
　　气愤归气愤大家还是认真商讨了对策，以免让人觉得不出声就是好欺负。夏凉初看向邓辉，他没打过仗但他的态度和这些属下是一样的，单无依三番五次的想要杀夏凉初，已经不能再让他容忍这个人存在。
　　再三斟酌后夏凉初特意命布托把战况传给蛮姜，没过几日便收到他的回信，布托收到来信匆忙的在帐篷外道：“殿下，大巫师急信。”
　　族人已安置妥当，夏凉初正与邓辉和祁彤他们在帐篷内商议进城事宜，听见是急报便立刻通传他进来，布托将信递上，夏凉初打开一看才知单无依想动用仓房里的粮食充当军粮。
　　经过刺杀一事，这么要紧的事这封信还能到他手上，说明布托根本就不是背叛他的人，那个真正背叛他的此时已经浮现在他脑中，他心中无奈的叹息。
　　他看完信祁彤疑道：“殿下，大巫师说了什么？”
　　夏凉初把信递过去，祁彤看了完全是气炸的表情，他抖着信怒道：“单无依想用仓房里的粮食来充当军粮，他这是要拿族人的命来与我们打，殿下，我们赶快进城绝不能让他得逞。”
　　这时阿迈不敢置信道：“什么？单无依竟然想这么做，他疯了吗？殿下我们快回去阻止他，不能让他再祸害族人了。”
　　他说的情绪激动，邓辉虽有些不解但也明白单无依是没粮了，他与夏凉初猜到一处去了，叛徒不在军中，可若是让他弄到军粮仗有得打，便道：“凉初，现下百姓已经安置妥当，伤员已恢复过半，祁彤将军和阿迈兄弟说的没错，你打算怎么做？单无依若是弄到军粮只怕又要开战，何不趁他还未得逞进城逼他退兵。”
　　夏凉初朝他点点头，进城得事他们早就斟酌过，夏凉初是在等蛮姜得信，他只是在试探，本以为收不到什么有用得信息，却让他得知这么大的事。军中早已准备就绪，大军只等着进城，代城本就在不远处，他即刻道：“命令下去整顿人马，先前受伤的兄弟不必再冲在前锋，跟在队伍后面负责押送物资，祁彤带领两千人进城之后先回王宫，剩下的兄弟跟随我直击城中单无依军队大营。布托你挑几个兄弟负责军中情报传递，发现通敌的叛徒杀无赦。”
　　“是，殿下，属下一定救首领与公主殿下出来。”
　　“是，殿下！”几人听命纷纷离去整顿人马。
　　草原上的风吹得有些刺脸，邓辉与夏凉初站在帐篷外，半天过后祁彤他们一起来到夏凉初面前道：“殿下，全军已准备就绪。”
　　夏凉初骑上马举起狼刀道：“出发！”
　　他一声令下全军七万多的士兵浩浩荡荡的离开，天黑之后草原上的只留下军队的残影。
　　刺杀一事让单无依担忧，他也不顾忌其他，命人强行将仓房砸开，蛮姜一己之力无法阻止，便传信给夏凉初。
　　他搬出粮食往大营里送，正想着明日出发再去攻打夏凉初，未料到他今晚就来了。夏凉初带人进城让他始料不及，进城之前夏凉初特意派人与蛮姜联系知道仓房已开，便加快速度进城。
　　狼人喜欢在夜晚活动，当夏凉初带着人攻向单无依大营时已到了子时，由于他们是借来的兵，多数正是犯困的时候，睡眼惺惺的被叫起来打仗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而狼族的士兵他们不用火把只要有一点微弱的光，或是借着星河璀璨的光茫就能分辨出是敌是友。
　　单无依的大营里夜间虽有火盆，但照不亮更多的帐篷里面。士兵看不见有多少人，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冲进来，他们很快发现这不是个小的偷袭而是全军出动来剿灭他们的。昏暗里帐篷被一刀划破，同伴还在做梦就被摸了脖子，许多人这才清醒过来，他们看不见人只能胡乱摸索着去找兵器，等找到兵器人已经被抹了脖子。
　　他们惊恐得叫喊，单无依听见动静立刻起身，写了张字条交给亲信叫他去把茂宁放出来并且把信交给他。
　　亲信脚不沾地的离开，立刻出营赶往地牢，他又叫来另外一个道：“去叫有狄和白沙过来，说夏凉初趁夜偷袭，算了他们也应该听到动静了，快去叫他们过来！”
　　亲信匆忙的应了声“是”便离开。
　　单无依睡意全无立马起身穿衣，他未料到夏凉初这么快就攻来，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他预感这次夏凉初偷袭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好在自己留了一手。
　　夏凉初为照顾邓辉专门叫阿迈点了火把跟着，他本不想让邓辉跟来，但是邓辉哪是个闲的住的人，况且夏凉初是来打仗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可不想夏凉初出什么意外，必须跟着才放心。
　　代城内全是喊杀声，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安逸，祁彤带着人杀入王宫，宫内乱成一团。
　　单无依近几日吃住都在军营里，他穿戴好盔甲提着狼刀混乱中立在夏凉初面前，指责道：“夏凉初，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夏凉初反问道：“卑鄙？你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卑鄙。单无依，你竟敢拿族人的口粮去喂借来的敌军，你可真是出息了。”
　　单无依痛恨道：“若不是你事事压人一头，又怎么会有今日的局面？所以都是你造成的，你去投靠大周，摘掉玄纱在大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阿谀谄媚，吮痈舐痔，大周皇帝那是可怜你才予与施舍，你捡他们剩下的残羹觉得很光荣是吗？”
　　这些话任谁听了都气的跺脚，夏凉初忍耐着攥紧拳头和狼刀。邓辉都快听不下去了，摘掉玄纱是表示对大周皇帝的尊敬，再说夏凉初回狼族就可以继任首领，就不用再带着那玩意了，到他嘴里怎么就成了这般难以入耳的词汇？再说陛下贤明大义，何时喜欢这样的人来侍奉了？这人不教训怕是不知道自己多没有教养。
　　他看着单无依的断臂决定再帮夏凉初好好教训教训他，便掷地有声道：“单无依！我劝你说话最好谨慎点，小心闪了舌头。陛下九五之尊乃一介明君，凉初他是你们狼族人的首领，不是你可以用这些词来侮辱的。你若是还想再废掉一只手臂，那我也不介意再动一次刀。”
　　“！！”
　　单无依像是把这辈子的火气都攒到了一起，他本来是个时刻能掩藏自己脾性的人，什么事都能波澜不惊，叫人看不出他是否生气和不开心。只是一遇上他们就被气的失去理智，他剩下的左手紧攥着，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有狄与白沙赶到，他们带着人马杀过来身上还有血迹，一看是夏凉初和邓辉吓了一跳，随后镇定的来到单无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