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战斗狂想曲 之四 ...
-
“纲吉，脸怎么这么红？”去洗刷的时候遇到了伊琳娜，她一向起得很早。纲吉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伊琳娜狐疑地看了他两眼，从兜里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你自己照照吧。”纲吉苦笑，草草地洗了脸就飞一般地回到房间。其实他也不愿意回房间，但比起面对别人表现出窘态，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Giotto已经穿好衣服在喝水了。看到他，脸又情不自禁地红起来。
“早……早安。”“早安。”
沉默半晌，纲吉终于开口：“昨天的事……”他在寻找着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震惊，“您是怎么，呃……”一时紧张，他忍不住用了尊称。Giotto笑眯眯地说：“一见钟情。”
这时候，我们不得不回想一下纲吉的“感情历程”，三岁时，他有了以第一个暗恋的人，是一个叫小玲的邻家女孩，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小玲还曾经挡在他面前，防止他被不良儿童欺负，六岁时，小玲搬走，初恋破灭，每每想起这段快乐的岁月，他是捶胸顿足恨不能晚生几年。十三岁时，他上了初中，对同班的京子心存恋慕之情，作为一个垫底，他对生活很悲观，但是京子的明媚笑容一直吸引着他，十六岁，以吊车尾的成绩上了高中，与京子十分巧合地分在了一个班，虽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毕竟亲密了很多。十七年来，一直暗恋别人，从未明恋过，喜欢他的只有小春一个，而且此人一开始貌似对他没什么好感，从水中救了他后才“折服于阿纲先生的魅力”。
一见钟情！多么低的概率，更何况这事还发生在一个废柴身上！纲吉开始想自己的特点：腿短、懒惰、有点懦弱、总是帮倒忙、学习成绩差、长相也是一无是处……迪诺师兄，您老人家的话至今依然很精辟。
“曾曾曾爷爷，请您回答我几个问题。”
“Giotto就行。”
“您审美畸形？”
“我审美正常。”
“您审美疲劳？”
“没有。”
“您想来点新鲜的？”
“不。”
“我这长相在17世纪很有特点？”
“大众化。”
纲吉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您自恋？”Giotto“噗“地把口里的水全部喷出来，纲吉暗暗感叹，气质好连喷水也这么有风采，哪像他？Giotto哭笑不得：“你怎么看出来的？”
纲吉说：“我们长得有七分像，虽然气质悬殊。”
Giotto好笑地看着他，悠悠地说：“你知道雏鸟情节吗？我来到这里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你，可是……”他接着说，“一见钟情需要理由吗？”他笑得很洒脱，同时带点算计。
纲吉此时很尴尬，他是一个爱情白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也是波涛起伏，脸越来越红，他瞪大眼睛就是说不出一句话。Giotto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轻声说：“如果这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话，你可以先暂时抛到一边，以后再说。”等等，爷爷你这句话有歧义啊，一般人不是应该说“如果这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话，请不用在意，我只知道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吗？你那个“暂时”和“以后”什么意思？而且这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语气是什么？意大利人都这样吗？连告白都没有直接热吻？“偶尔失态而已。”某金发青年在旁边回答他，超直感，有时候在窥测人心思的时候很有用。
纲吉觉得他此时什么东西都不能想了。Giotto低笑，喝水，看着纲吉再一次狼狈地向门外冲。
*
“伊琳娜，”纲吉咬着有点发硬的面包，口齿不清，“今天晚上会成功吗？”他还没有忘记他们约定好的事，如果成功的话，他们将最大可能地安全逃出。
“别拉我后腿就行，”伊琳娜淡淡地说，环顾四周，“那个人呢？”那个人指Giotto。纲吉吱吱唔唔地说“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房间里。”毕竟他是“非法入境”，闲逛可不是那么轻松。
伊琳娜用最快的速度吃晚饭，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连吃饭都慢吞吞的纲吉：“该死的，真受不了你。你们昨天不回去实验室了吧。”
他差点呛到：“你怎么知道的？”
“上帝。”她头痛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有公告两男子擅闯实验室，再加上一个前天的盗窃案件，现在基地差得可严了。”她又瞪了眼纲吉，“幸好你们逃得快，他们没有看清长相，昨天你不来也没有被发现，真是太危险了。”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应着，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说实话，他有点乱甚至有点烦。伊琳娜推起车子：“托你们的福，晚上的成功率直线下跌。”然后不再理他，准备去送饭。纲吉的嘴里有无限的苦涩，他有太多需要发泄，可是他没有借口，也没有那个习惯。
毁了这个岛。这是纲吉结束每天的送饭生活后的想法，非常强烈。他想回去之后见骸一面，之前救出骸的决心也异乎寻常的坚定。
Giotto一整天都待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纲吉推开门，已是黄昏，柔和的阳光铺洒了橙色光芒，纲吉看见他后，脸比平时显得更红，一片难得的静寂中，只听见他类似于耳语的笑声，与微风融合在一起。初代真的很喜欢笑，纲吉想，典型腹黑。
晚上，伊琳娜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当时，纲吉正在问Giotto初代守护者的事。[好惊人的相似。]纲吉额头滴汗，当他听说初代岚守G拼了命也要忠诚于初代，当他听说初代雨守朝利雨月是个温柔乐观的人，当他听说初代雷守是个傲气的地主大少爷，当他听说初代晴守很极限的时候，他就知道十代和初代有着奇妙的契合感。可是九代和初代一点都不像，没想到自己能有一天也能享受到隔代遗传、
但是，不要以为他们的对话就是一帆风顺的，纲吉不敢正视Giotto的眼睛，他低着头，偶尔抬眼偷偷地看他一眼，发现对方笑盈盈地看着他的时候，又马上低头。可以说，当伊琳娜动作灵活地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纲吉根本就没有吐槽她来的方式，而是一脸“终于解脱”了的轻松之感。
伊琳娜跳到了他们中间：“门外面有监视器。”纲吉点头，这也意味着今天晚上，注定有三个人跳窗户。
*
保罗呆呆地回到彭格列总部，他驾驶的直升机降落在机场，他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同事疑惑地看着他：“没听说你这两天有任务啊，去哪里了？”忽然，那人又似明白了什么，嘿嘿地猥琐地笑了两声，“是不是向你女朋友炫耀飞机去了？我说伙计，这可是彭格列的，万一被彭格列的高层抓住了，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那个人说话语气幸灾乐祸，若是平时，保罗非要跳下来揪住他的衣领开打，但是他神情恍惚，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晃晃悠悠地跌倒在旁边的草地上。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没有出任务。
他闭上眼睛，那天的情景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重演。他开始颤抖，黑手党彭格列的残酷手段是众所周知的，万一九代知道“沢田纲吉”跳机的话他不就完了。
保罗就是被Giotto找上的倒霉蛋飞行员。如果您忘记的话，我可以忙您复习一下：
天气很好，阳光普照。Giotto换了件不太显眼的衣服，拉开了彭格列飞行中心的大门。一个飞行员正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Giotto把伪造的九代敕令放在他面前：“借你的飞机一用。”
“你是？”飞行员疑惑地问。
“纲吉，”Giotto嘴角上扬，“沢田纲吉。”
保罗发誓他绝对是把那个九代敕令拿过来看了又看翻了又翻才确定是真的的，于是，他很负责地问Giotto要去哪里，Giotto眯起眼睛笑笑：“谁知道呢。”
谁知道……
保罗又开始狐疑地看九代的死气炎印：
借给沢田纲吉飞机用两天。
保罗不得不递给Giotto一张地图。Giotto拿着那张地图沉思了很久才说：“太平洋。”
保罗要哭了，太平洋这么大，您究竟要去哪里？Giotto收起地图，已经上了飞机，用他那好听的声音命令他说：“到时候我自然会判断。”言下之意就是你赶快启程。人家又九代命令，保罗敢不从？
可是一路上，他怀疑那个叫【沢田纲吉】的人根本就是没有目的地，一会左转一会右转，在心里把对方咒骂个一万遍：“丫你以为飞机是汽车吗？你把定位系统当什么了？吃了么？！”
在夏威夷群岛处徘徊了一段时间后，保罗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Giotto已经带好了手套，他蓝色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保罗，很镇定，同时也很有自信，“开门。”他说。
保罗颤抖着，他知道黑手党很乱来，可是这位连降落伞都没带，这不是纯粹找死么？他好心提醒他需要降落伞，那人一偏头，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不需要”就把保罗的劝阻的话给彻底憋回了肚子里。
机舱门打开的时候，风很大，呼呼的风声把那人的衣服吹得刷刷作响，保罗看见他头上的死气火焰——彭格列的标志，他还看见那双蓝色的眼睛转为金色，恐怖的是手套的橙色火焰在风中飘飞。保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人从容地跳了下去，保罗只知道自己完了，【沢田纲吉】怎么看都是个彭格列的高层吧。
太平洋……下面是太平洋……
保罗两眼发黑，趁着他还清醒，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认为已经没找到的希望了，终于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彭格列总部。他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告诉高层，彭格列对待叛徒、碍事者一向是不留情面，否则也不可能成为黑手党的顶尖家族。保罗哆哆嗦嗦地祈求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上帝啊，让我好好享受这也许是最后的有生命的夜晚吧……
战斗狂想曲之四（3）
说起来，那天的太阳很毒辣。
他在略显阴暗的彭格列大厅里看到了满头白发的众人眼中慈祥的九代首领，如果没猜错的话，九代左边的是Reborn，右边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门外顾问，至于齐刷刷地在大厅内站成一排的表情阴霾的几个人，他就不认识了。“见到了这么多高层，他们肯定要羡慕我了，”保罗痛苦地想，“可是我倒宁愿这是场梦。”
九代语气还算是温和：“呃，保罗是吧，这两天没有任务你去哪里了？”
保罗低下头，努力止住痛哭流涕的冲动，可是声音还是带着颤抖：“沢……沢田纲吉让我带他去太平洋，半……半途中他跳机了。”这种事情没有在他跳机的时候就像总部汇报本身就是他的过错，可是那时候保罗很紧张，以至于他忘记了已经训练到几乎成为习惯的一件事。
九代还没开口，他被一个灰白头发的人狠狠地抓住了领口：“你说什么？”保罗觉得他还不如晕过去算了，眼前的这个人拥有着令女性着迷的外表，此刻正用他特有的焦躁而暴戾的声音威胁着他“敢说谎宰了你！”
岚，用他永不止息的力量家族的攻击轴心。
大厅里的其他人整齐刷刷地看着他，其中有几个明显是东方人，更明显连他们的对话都听不懂，可是他们的眼神很锐利，就算有着温和的长相也掩盖不住骨子里嗜血的本性。
“Smoking bomb，先放开他。”九代淡淡地制止。灰白发色的人低低地“切”了一声，松开了手。保罗终于呼吸到了美好但在此时很压抑的空气。在他时断时续的叙述中，大厅内那些在黑手党界翻云覆雨的人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在他说到跳机的时候，那个一向以自持冷漠闻名的彩虹之子Reborn已经快把手中的被子捏得粉碎。几个外国人表情很茫然，但是从别人的神情中大概也猜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们也微微皱起了眉。
保罗把事情讲完，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一片沉默。
“很好。”许久，Reborn终于从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伪造九代的命令，冒充十代，除了他，无论哪个人犯了这种过错都是不要命的。”九代头痛地用手揉揉太阳穴：“但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肯定是有把握了吧。”门外顾问叹气：“九代，如果他在十七世纪的话也许可以平安地救出阿纲，但是如果是武器先进的现在的话……”
一直沉默的紫发独眼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开口，但更像是安慰自己：“可是，BOSS在指环战的时候打败了使用□□XANXUS。”随后，她嘴角泛起苦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太过可笑，那不是真枪实弹，更何况，对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BOSS认真打。
“呐。”浑厚的男音压抑着一股子的怒气，更像是一种发泄，“@#！&*……”啥？保罗听不懂那个黑发黑眼的东方人的话，只是从他极度不爽的表情看到了危险的未来。王者般高傲的男人拿着拐子慢慢走过来，然后鬼魅般地说了一个单词，保罗身上开始生起寒气，这是诅咒，这绝对是诅咒！保罗一动不动，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抬手，景色越来越黯淡甚至不清晰，“啊，我来翻译一下，”世界第一杀手淡淡地说，“这位是云雀，他刚才说的是‘你们群聚实在令我很不爽。呐，是你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吵吵闹闹的。咬杀！’顺便说一下，听见‘咬杀’的时候要躲得远远地，否则下场会很惨。”
这话你应该早说啊！！！保罗被云雀甩到了半空中哀嚎。在昏迷前的一秒，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九代说：“家光，你去查一下初代跳机的坐标吧。”不过，保罗把这个当成了幻觉，因为初代是不可能存在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战斗狂想曲 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