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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给我。” ...

  •   “你到底为什么要说一心求死的话?”

      “你不回答,难道有难言之隐?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把什么都憋在心里,还是信不过我?”

      “你看起来好生可怜,你不用这个样子,你与我好好说话,好好听我的话,要什么福分没有?”

      他施法,法力环绕在跪地者周身,给吸进了自己怀里。

      “怎么抖成这样,冷吗?”他轻声问。

      上官决杵在他怀里,立即止住颤抖没再动。

      “决儿,只要你乖,父君会永远对你好的,你切不可再有别的胡乱心思了,知道吗?”

      国君贴在他脸颊,搂着他的腰,方才的怒火全都消散,可是,又看见了那玉佩。

      条件反射般,他用力甩开。

      上官决滚到台下。

      屡次跌倒,反复几次他才终于艰难地爬起身,捂着膝盖就朝门口走去。

      “咯吱”,他才走到门口,宫殿的门被关了起来。

      “诀儿”,国君坐回高台,冷着音说:“你想去哪儿啊?你过来,我不罚你。”

      “你不过来?”

      上官诀缓缓移步。

      “你抖什么?怎么不说话?”国君觉得这人变了,变得与从前太不一样。

      他怕自己说错话又受罚?还是,上回那件事……

      “怎么了?”国君问。

      “怎么不说话?”

      国君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解释啊,戴这玉佩怎么回事?”

      “你不解释也行,把玉佩给我。”

      上官诀终于开口:“不给。”

      “你说什么?”

      上官诀惨白的脸,满是冷漠又透着恐惧,倔强地回:“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国君:“你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上官诀宝贝着玉佩紧紧握着。

      国君一把伸手去夺,哪知被对方用力推开。

      “你!”国君被这一推差点跌倒。

      “给我。”他伸手,冷冷问。

      上官诀仍是死死握着玉佩不松手。

      国君气急,“你还不给?”

      “把玉佩给我,我替你保管,不会毁了的。”国君尽量平息怒火,好声好气,伸手。

      上官诀将玉佩放入胸前兜里,死死护着。

      “你!你不给我,我可真的要毁了它!”

      上官诀弯膝生着剧痛,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又朝门口跑去。

      国君气急败坏,便一掌朝玉佩击去,却同时也击中了玉佩的主人。

      上官决射出数米外,口喷鲜血,重重撞在门上,门锁掉落,门被撞得敞开,他被这道强力又射出门外,没来得及捂上胸口,直接从门外百层玉石阶梯滚落下去……

      “诀儿!”他这一掌明明是朝玉佩击去,明明只用了一成的力,这人现在已经这般不堪一击?!

      门外侍卫心头一颤,这样滚下百层石梯,场面实在惨不忍睹。

      众人闻这一声响都瞧来,宁如初恍然片刻,意识到什么,疯狂奔去。

      滚落石阶的人停下,头破血流,头脑发昏。

      周围的将士也都追来,“殿下!”

      宁如初扑上来,搂在怀里,心口刺痛。

      国君出屋来,正看见这一幕,只道一句:“我的人也敢碰!”随即闪去。

      权誉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只见门口的国君一闪而过。

      “师兄……”宁如初啜泣着,抬头,一股强力朝他逼近,又急速地被一人挡下。

      “天凌仙君连晚辈的家事也要管?”

      “家事?”宁如初哭道:“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国君瞥过一眼他,目光就立即投向了他怀中的上官决。

      上官决神志不清,额头於紫一片,流着血,浅浅睁着眸子,瑟瑟发抖。

      “决儿?”

      白毛这眼神,竟是心疼?

      国君:“我那一掌没运力,你的功力怎么变得这般弱?”他显然是在问上官决,可上官决神志不清,哪里听得清半句话,若真有一点清醒的意识,也断然不会让从前与他要好的师弟看到他这副模样,更别提安分缩在怀里不做挣扎。

      他再次运力施法吸来上官决,搂在怀里。

      “决儿?哪儿疼?告诉父君。”

      权誉扶宁如初起身。

      “决儿?”国君听不到回应,横抱起上官决。

      “二位自便,本君恕难奉陪。”

      “等等!”宁如初抹去泪水,“你要带我师兄去哪儿?”

      国君:“宁公子,请慎言,且不说你与习龙宫是何关系,犬子早已不是你师兄,他与习龙宫也早就断了干系。”

      宁如初:“是……殿下的意思?不,我要听他亲口说。”

      国君颇不耐烦:“那就等犬子醒来亲口告诉你。”

      权誉:“上官国君,本座奉劝你一句,一言不实,百事皆虚,祸莫大于无心,您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一言九鼎,自己说的话切莫食言,还得承担得起后果才是!”

      几面之缘,权誉对这人满是不好的印象,若不是顾忌宁如初在场,顾忌他与宁如初师兄的关系,早就提拳头上了。

      国君抱着人走了。

      宁如初待在原地,只剩失落,权誉伸手扶上他的肩,轻轻拍了拍。

      “阿炫别担心,白毛到底也是上官决义父,不会怎么样的,方才可能真是失手误伤,咱们等他醒来,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宁如初:“可是……”师兄他,穿上袍子看着不算明显,一经触碰就能明显感受到,真的瘦了太多。

      “阿炫,别担心,他若再……我就……”

      宁如初才见权誉咬牙切齿、紧握双拳,看上去怎么比他还气?

      “阿誉,你怎么了?还好吧?”

      权誉:“实不相瞒,其实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他咬牙切齿:“我想拎着白毛,按着他的头朝地上死磕……”

      宁如初:“……阿誉,不能这么暴力……”

      权誉:“说这话也要看准时候对准人不是?这白毛这般嚣张,满脸……”
      不把他堂堂仙君放在眼里就算了,还对阿炫指手画脚……

      傍晚,寝宫,上官决才终于醒来,侧头,果然不出他所料,国君又在看他。

      “你功力怎么变这般弱了?”

      “不会是故意被击中,好让别人看看我是怎样恶毒的暴君吧?”

      “你可以不回我,但不能装作没听见,你做出一副淡漠的态度,好似什么事都不在乎,是要掩盖什么?”

      上官决侧过身去,“我好累,请国君出去。”

      “你还知道我是国君?有这么同国君说话的?”

      上官决:“你知不道你真的很烦?”

      国君:“你说什么?”

      上官决未回。

      国君:“那半蛟族的后人在外头,我让他进来,你告诉他,你与他恩断义绝,从此再不往来。”

      上官决依稀记得昏迷前的一些事,那样的温柔,他多年不曾感受,以为自己再不配拥有了,如今能触及一星半点也觉得满足了。

      “要说恩断义绝的话也该是他同我说,是我欠他,不是他欠我。”

      国君:“那好啊,你说你一见他就心生悔恨,让他离开这里,再也不与你相见。”

      上官决:“为什么你要将我朋友都赶走?为什么你非要折磨我?看我孤独看我痛苦你就开心?”

      国君想说的话卡在喉咙,久久才说:“因为……我恨你啊,只准你恨我,我就不能恨你一回?”

      半晌,上官决耐心解释:“我没有恨你,你别多想。”

      国君:“你不恨我为何想着离我而去?为何说出一心求死的话?”
      “你嘴上说不恨我,因为你不想背负不孝子的骂名,其实你心里一直恨着我。”

      上官决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这样吗?

      他也不知。

      国君:“我唤人进来,你就这样对他说,让他死了心,再也不与你相见。”
      他起身,出去了。

      上官决望着帐顶,才坐起身,殿门很快又被推开。

      宁如初停在门口。

      床榻上坐着的人脸色苍白,气色憔悴,低着头。

      “师兄?”他终于与这人相见了,过了多少年,他记不清了。

      上官决抬起头,惨白的唇微微一笑。

      “如初。”

      宁如初泪眼,莞尔一笑,走了两步,床上人突然掀了被子,双膝跪地。

      “师兄!”宁如初连忙上前扶他,“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决泣不成声,拜伏在地,“对不起!”

      他性格差,说话难听,在习龙宫鲜有人与他交好,唯有宁如初处处帮着他,却是被他害得成了全宫的罪人,被赶出习龙宫,为他担罪多年,除了师父和四位师兄,他最对不起的,便是这位小师弟。

      “你与我道歉做什么?”
      宁如初要将人扶起,上官决却怎么也不肯起。

      “我在习龙宫待了三百年,因为贪恋师父的好,贪念师徒情迟迟不归,若是我听劝一早回了南樾,国君也不会大开杀戒,血洗习龙宫。”他苍白的脸上串着两行泪来。

      宁如初:“不、没有人会怪你的,大师兄会原谅你,师父和几位师兄都会原谅的,你相信我,大家都很喜欢你!”

      “是吗?”上官决漾出笑,又流出泪来,“如初,我是不是很自私?我当初真的……真的不想离开习龙宫,我怕离开师父,我怕再没有人肯那样悉心教导我、照顾我,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不是……”宁如初帮他擦着泪,让他埋头进自己怀里,亲亲抚拍着。

      哎,他想想自己也真是不争气,这种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想不出,要是阿誉在就好了,阿誉小嘴叭叭,装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要是他在,早就把人哄得什么泪水都没了。

      权誉在外头等了许久,扒着门缝瞧了瞧,又坐回石阶上。

      一阵暗影来袭,他回头,是上官思寻。

      这白毛,阴魂不散的。

      上官思寻:“天凌仙君与半蛟族后人,怎么混到一起去了?好本事啊。”

      权誉:“怎么叫混到一起去的?说起本事,上官国君,谁人能比得过你?南樾欠着习龙宫好几条人命,他们没来寻仇,你倒先讨伐上人家了?”

      上官思寻:“仙君这话,是要南樾给习龙宫赔上几条命去?”

      权誉:“本座又不是好战分子,习龙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既然都打算不计前嫌了,你可别不识好歹。”

      “不知什么原因?”上官思寻森然一笑,道:“多谢仙君教诲。”

      这时,门开了。

      权誉起身,“阿炫?”

      宁如初拉着他,说:“走吧。”

      “这就走了?”权誉看去一眼门内,“你师兄……”

      宁如初拉着他走了。

      “阿炫,发生何事了?”路上,权誉问。

      宁如初:“当年的事情也清楚了,越是这种关头,师兄他一定越是不想见我的,哎。”他内心五味杂陈,耳畔不断回响着上官决那句“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怎么就非要来问个清楚?你是不知他有多难过……”他越想清楚一些事,却也同时是他师兄内心深处最大的伤痛。

      身子一热,被权誉揽肩搂着。

      “那咱们现在可以去天境了?”

      宁如初点头。

      权誉揽肩的手换了位置,搂去对方的腰,飞上天去。

      “天境不会真在天上吧?”空中风声习习,宁如初大声喊着。

      权誉:“是啊,不合心意了?不会反悔吧?”
      宁如初:“反悔什么?”

      权誉:“不是要与我住在天境吗?”
      宁如初:“我何时说过?”

      权誉:“不许赖账哦。”

      这是来还那次的……讹他了?

      宁如初低眸一眼立即抬头,嚯,太高了!这要真住在天境还得了?还不每夜做坠空的噩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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