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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小神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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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你自生来就是嫡出，万事随心，恣意妄为，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岂能明白我和嫣儿的苦楚？我与她，才是心心相惜的一路人。”
“今日，我非要让嫣儿以最尊贵最荣耀的贵妃位份进宫不可，你若不肯应承，就自请去冷宫之中，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便可出宫。”
…… ……
“姐姐，我与陛下两情相悦，情深义重，这其中的情分，你是永比不了的。”
“是啊，殿下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向你求亲？你说为什么？因为你自生来就拥有这世上的一切，太后的宠爱，父亲的偏疼，触手可得的特权，还有所谓的凤命！可这又怎么样？”
“你是拥有很多，但有一样东西，你永远也得不到，那就是陛下的真心。你笑什么？你觉得陛下还是有几分喜欢你，对吗？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有些心口痛，他就亲手打掉你腹中已经成型的男胎，把胎盘给我入药呢！”
“你猜，陛下如此英明决断，怎么会相信所谓的胎盘入药，方能治我的心疾呢？因为他实在太在乎我了啊。”
“相对的，他就是不在意你，连你和他的骨肉也不看重……”
…… ……
金绿酒猛地睁开眼睛，于黑暗之中，呕出一大口血来。
守夜的侍女听到动静，匆忙进来，却见自家姑娘一挥手，将烛台打翻，低哑的斥了一声：
“滚！”
侍女连忙退了出去。
屋内一片黑寂。
金绿酒抹去唇边血迹，心内如同火焰灼烧，恨意暴涨，难以平息。
她尽力喘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颗心仍然恨不得跳出来。
“大皇子，金嫣儿……你们怎么敢的啊！”
“为什么？一切都已经从头再来，你们还要来折磨我！我要让你们知道，不是因为你是皇子，所以能娶我，而是谁娶了我，谁就是新皇！”
金绿酒吐出一口恶气，寻思自己已经结识了刘槐玉，一切都很顺利，还能去善情真人的斗花会……
她骤然睁大眼睛，突然回忆起来，前世这时候，善情真人的斗花会好像突然取消了，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郑老夫人突然病逝。
金绿酒终于回忆起这件要命的大事，她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就会这么巧？
难道寒铮真的医术卓绝？只是闻了闻药丸，就知道不对劲？
不，不可能。
她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医术？
便是传出些名声，也多半是她那神医父亲宠爱女儿，为她造势罢了。
金绿酒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想起前世自己与大皇子刘滢婚后的第一年，他对自己是那样温柔，几乎蜜里调油……
一时又想起自己自请入冷宫之后，金嫣儿还不放过自己，又犯了“心疾”，非得要亲生姐妹的胎盘入药。所以，在一个雨夜，刘滢喝的酩酊大醉，闯入冷宫，将自己按在了冰冷的木板床上……
她无法安生躺着，从床上起身，可她一直如此，若是身子垮了，她还拿什么和刘滢斗？还如何报复金嫣儿？
她逼迫自己快快睡去，半靠在美人榻上，一直等到天边拂晓，才迷瞪了片刻。
…… ……
寒铮随手从窗子外倒了半壶陈茶，就听见阁楼下，传来“哎哟”一声。
她提着茶壶下楼一看，刘槐玉头顶茶叶，道袍湿哒哒的，手中还捏着一根松树枝。
寒铮忙给他找了帕子，先擦擦身上的茶水：“槐玉小道长，这里是陶家的别院，你是怎么找来的？”
刘槐玉胡乱抹了一把：“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走，跟我救人。”
寒铮跟在后面，总算知道刘槐玉是怎么找到她的了。
他随心而走，身边过了几辆马车都没动，第四辆的时候，他突然招招手。
刘槐玉的预感的确很强，这辆马车主人是个热心的游商，分文不收，把他们两带进城中。
下了车，刘槐玉继续走着，看似漫无目的，等到实在不确定的时候，就扔出手中的松树枝。
松树枝落下的方向，就是他走的方向。
寒铮看的目瞪口呆：“所以，你就是这么一路畅通无阻，从后院的小门进了陶师兄的别庄？”
刘槐玉点点头：“小门正好没关。”
寒铮跟在刘槐玉身后，总觉得这小道士有点神棍。
他们一进去，就有个管事匆匆过来：“你们姐弟两怎么回事？这会才来，快些了，就等你们了。”
口中说着，在前面领路走的飞快，把他们带进了园子。
寒铮和刘槐玉一进厢房，便见歌舞伶人俱都守在此处，屏风后传出琵琶乐声，有人跟着乐器的声音打着拍子。
管事让他们两跟在舞姬后面，低声嘱咐：“今日挑选的人，都是能去善情真人的斗花会献艺的。你们姐弟两个有一把好嗓子，老天爷赏饭吃，得好好表现。日后得了贵人青睐，千万记得我的好处。”
寒铮压低声音：“小神棍，你让我救谁？”
刘槐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他神色紧张，心神慌乱：“我不知道……郑奶奶！”
他惊呼一声，冲到屏风后，接住突然倒下来的人影。
“老夫人，老夫人！快来人啊，老夫人晕倒了！”
“槐玉小道长，你怎么在这里？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不，快去请小季夫人，快点，骑快马去。”
…… ……
里面乱成一团，寒铮迎着慌乱出来的歌舞伶人，逆行而入。
郑老夫人被刘槐玉护在怀中，面色铁青，手指僵直，那个紫青色的小药瓶还挂在身上。
寒铮握住郑老夫人的脉象，连忙给她扎了两针。
管事嬷嬷冲上前来，怒声呵斥：“你是什么人？还不快住手！”
刘槐玉双目含泪，却蓄积出不可反驳的威严：“闭嘴！她就是我带来的神医！”
管事嬷嬷冷不丁被他一呵，吓了一跳，讷讷道：“小道长，不是信不过你，老夫人的身体一向是小季夫人调养，若是旁的什么人沽名钓誉，耽搁了病情，谁担得起啊？”
寒铮吩咐：“翻过来。”
刘槐玉听着寒铮吩咐，将郑老夫人翻了个身。他跪在地上，一直支撑着老夫人，让寒铮方便在颈后施针。
大概半柱丨香丨功夫，郑老夫人幽幽睁开眼睛，转眼见到刘槐玉，虚弱的眨了眨眼。
管事嬷嬷连忙问：“老夫人，这大夫是槐玉道长带来的，小季夫人随后也该到了……”
郑老夫人打断她，低低交代一句：“听槐玉的。”
说完，又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管事嬷嬷得了这句话，自然唯刘槐玉的命令是从。
刘槐玉低声唤着郑老夫人：“郑奶奶，奶奶……”
寒铮道：“只是暂时保住命，她年纪大了，还得拔去余毒，好好将养。”
刘槐玉抹去眼泪，抱起郑老夫人，让管事嬷嬷带路：“走，从后门离开，避开小季夫人。”
管事嬷嬷：“……是。”
寒铮跟着刘槐玉一起回到郑家，刘槐玉当即就吩咐下去，将小院封锁起来，谁也不许入内。
寒铮和刘槐玉守在院子里，看护郑老夫人，解毒剂灌了好几副下去，第三日夜里，老夫人总算醒了。
郑老夫人靠在床榻边，整个人面色灰蒙蒙的，仿佛笼罩着一层死气。
寒铮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知道郑老夫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她的生志却不明显，因此精气神俱都颓败。
“槐玉，是你救了我。”
刘槐玉半跪在床边的脚凳上，依恋的摩挲着郑老夫人干枯的手背：“奶奶，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郑老夫人叹息一声：“我老了，总有一死。”
刘槐玉摇摇头：“不会的。”
郑老夫人苦笑一声：“好孩子，你自幼便有仙根，不染凡尘，灵感远超寻常之人，你知道的，我时日不多了。”
刘槐玉不言不语，留恋的守着她。
郑老夫人喟叹一声：“好孩子，你若还能听我一言，便终生不要还俗，留在凌霄山上，方能保得一世寻常。”
她看向寒铮，又换了一副神色：“你倒是汲汲经营，说得通槐玉带你来了。”
“你虽救我的命，我却没什么可报答你的。你身为女子，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日后总是要嫁人的。我可以在郑家的旁支之中，选一个上进仁厚的，做你的夫婿。”
寒铮不气不恼，反问道：“然后呢？”
“什么？”郑老夫人以为她还不知足，气笑了，“郑氏子孙，就算是旁支，也都是士子。若是配你这样的女子，堪称良配高嫁。你不要太贪心，难道凭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还想嫁给吾儿不成！”
郑老夫人的爱子鸿胪寺卿，已经四十有余。
寒铮平平静静的望着老夫人，她原本是不气的，可慢慢的，后知后觉的，动了真怒。
寒铮走到油灯旁，用银簪挑亮灯火，举到郑老夫人面前，桃花面含着三分笑：
“老夫人，你在梦中，见到什么了？因何如此留恋，迟迟不肯醒来？”
郑老夫人闻言，面色煞白，周身抖如筛糠，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再次厥了过去。
寒铮笑盈盈的，和怒目看向自己的刘槐玉对视：“哎呀，我什么也没说呢，老夫人怎么受这么大刺激？心虚了吧？”
刘槐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