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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郑老夫人 ...


  •   郑老夫人转过身来,面色不悦。

      她看向金绿酒,见对方面生,但生的清雅明丽,便压下脾气,问道:“县主,这位姑娘是?”

      寒铮道:“老夫人,我是县主的侍女,贱名不值一提。可老夫人的性命却贵重,您若不信,大可以去府外找一名大夫问一问,这药丸之中是否含有曼陀罗。”

      “曼陀罗的确可以入药,缓解您的痛苦,让您安枕好睡。但分量却不能多,须掐的精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郑老夫人显然不信,龙头杖往地上重重一杵:“女娃娃,你有几分小聪明,救了我这个老不死,论理,我是要谢你。可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安分,卯足了心思想攀高枝儿!”

      “你既然有几分聪明,原先就比旁的婢子好太多了,不如安生伺候你们县主,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归宿,何必四处显摆你的能耐!”

      金绿酒连忙上前搀扶,柔声劝慰:“郑老夫人,您切勿动怒,小心伤了身体。铮儿年幼,是心急了些,但她确实有几分医术的,必定是没有坏心思的。您一向宽容仁厚,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这番话说的……

      再看寒铮,虽然被郑老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却没有半点赧然窘迫之色,只是退后半步,撤了回去。

      意思就是,她不说了,闭嘴了。

      郑老夫人见她还算识趣,也不再多言,只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这时伺候的管事婆子也赶回来了,郑老夫人上了马车,和颜悦色的对金绿酒道:

      “过几日善情真人斗花会,县主若是得闲,不妨也来一聚。”

      金绿酒婉婉一礼:“小女荣幸之至。”

      郑老夫人走后,金绿酒才一脸心疼之色,挽着寒铮的手腕:“铮儿,你受委屈了。只是郑老夫人向来心直口快,喜怒不定,我身为晚辈,也不好多反驳。”

      寒铮想抽回手,但金绿酒却不肯放。

      寒铮略有些无奈,目光无意间和刘槐玉对视,发现对方眼中含着清亮而又促狭的笑意,趁金绿酒不注意,还对着她吐了吐舌头。

      寒铮:……

      可等金绿酒转过身来,刘槐玉又收了方才的促狭神情,圆亮的鹿眼望着她,满是单纯。

      金绿酒柔声道:“小道长,你自幼在这道观之中,岂不是从小就出家了?”

      刘槐玉略有些羞怯的一笑:“这正是我与三清的夙缘。”

      金绿酒站在山边,恰好一阵山风拂过,她周身彩袖翻滚、环佩叮咚,一点若有似无的蕙兰香气被风吹散,又随风而走。

      “小道长,你看山下,红尘滚滚、人情嚣嚣,就不想走出这方寸地,去尘寰里翻滚几遭吗?你未入世就出世,遁入这山野之中,岂不可惜?”

      刘槐玉看着她明艳的面容,语气都不自觉的温和下来:“若是有入世的机缘,当可入世。若无此机缘,自然也不必强求。”

      金绿酒拂过一缕头发,哼笑一声:“什么机缘?你们这些和尚道士,说话都是这样,什么都推给机缘。万事问心,你要是想,现在就是机缘。你要是不想,那当然没机缘。”

      寒铮留在金绿酒的梅园用了铜锅,并未逗留太久,陶寒水就驱车来接了。

      金绿酒饮了两盏梅花酒,桃花面泛出殷红,别添动人之姿:“这才不到两个时辰,便这么放不下?怎么,你这师兄是怕我把你吃了?我瞧着,他不像你师兄,倒像你的情哥哥。”

      寒铮没答话,伸手去红檀木架上取披风,却不料金绿酒比她更快,拿了自己的藕绿色白狐毛披风下来,不由分说,将她整个人团团裹住。

      “铮儿妹妹,你且用这个吧,算是姐姐谢你从前的恩情,谢你救了我的命。”

      寒铮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金姐姐的命难道就只值一件名贵的披风?”

      金绿酒酒气上涌,靠在门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那你要什么?你只管说,我也应承你,日后我能帮你办一件事。”

      寒铮突然抓住她的手,从她手腕上佩戴的流苏珠串上用力一扯,摘下一颗宝石。

      “金姐姐,一言为定。”

      金绿酒身量高挑,寒铮穿着她的披风长了一截。

      陶寒水见到这身,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收了她的东西?”

      寒铮不以为意:“不用在意。二师兄,你说,鸿胪寺卿郑大人的老母亲郑老夫人曾当众说过,我寒铮善妒心毒,不堪为妇,若是他魏萤窗不和我退亲,迟早祸延三代?”

      陶寒水:“没错。据说当时段盈盈上山时,恰巧郑老夫人也在,也许她老人家是误会了……”

      寒铮浅浅一笑,呼出一口酒气:“你猜,郑老夫人知不知道自己德高望重呢?”

      陶寒水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寒铮随手折了一支路边的芦花:“京中流言虽多,但都是捕风捉影。可郑老夫人却不一样,她素有威望,又与善情真人交好,一言既出,便定了大风向。”

      “以前只是有人跟风骂我,现在却有人为了表明自己的思想正确而骂我,仿佛不骂我,就和我一样,是善妒心毒的小人。”

      陶寒水心中一疼,干巴巴的安慰道:“郑老夫人只是被段盈盈骗了……”

      “方才,郑老夫人邀请金绿酒去斗花会。她知道的,闺中女子都以能得郑老夫人一句夸赞为荣,所以她才用这个当做谢礼,感谢金绿酒救了她。”

      “所以,她既然有这样的威望,就应该有足以匹配的德行,而不是仅仅凭着自己的好恶还出言评判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陶寒水忙道:“师妹,我知道你心里苦,可那些流言只是流言,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那些人我们全都不认识,也不用在意那些,等以后我们离开京城,就不必理会这些胡说八道的人了。”

      陶寒水恨不得长出两张嘴来安慰自己荏弱柔善的小师妹,唯恐小师妹心里难受,再哭起来,可没想到,寒铮突然转过脸来。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泪意,双眸却含着无比明亮的光,面上有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离开京城?哼。”

      陶寒水仿佛被她眼里的光震慑到了:“师妹,你婚事已经……还不离开京城吗?”

      寒铮突然问他:“你知道郑老夫人素有喘疾,她日常所用的药,都是谁配的?”

      陶寒水挠挠头:“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师兄不知道?”

      陶寒水道:“郑老夫人十分仁善……咳咳,她每年都会募捐一大笔银子,给慈幼院的孤儿。她以前还在慈幼院领养了一个孤女,后来嫁给宣安候做了继室。”

      “我听说,这位小季夫人颇通医术,郑老夫人的喘疾就是她一直在调理。不过也是听说,我不曾见过小季夫人。”

      寒铮恍然大悟:“怪不得。对方是自己从小养大的,难怪郑老夫人如此信任配药的人。”

      但凡旁人说起药有问题,正常人的反应都会存了三两分疑虑。但郑老夫人却毫不留情的申斥自己,可见对小季夫人深信不疑。

      陶寒水疑惑的问:“怎么问起这个?”

      寒铮轻描淡写道:“没什么,郑老夫人的药有问题,若是不发病便罢了,若是发病,再用那药,必死无疑。”

      陶寒水听见她说这话,一时没留意脚边的石头,咕咚一声甩出去,在雪地里滚了好几个圈。

      他狼狈的爬起来,气急败坏:“小师妹!这种事你不要说的这么随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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