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6、其六の05

　　“既然如此，就只能把四番队舍当成指挥的总部了。”
　　四番队舍里，京乐、浮竹和卯之花三人正在商谈。
　　“麻烦你了，卯之花前辈。”
　　“哪里。”卯之花应道，“这是应该的。”
　　匆匆几句话就把一应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此时房间里的三人不愧是护廷十三队里除了总队长资历最深的几位，不论是斩术鬼道亦或是应急处理都是队长中的翘楚。
　　看起来完全就是个猥琐大叔的京乐叹了口气，眼前的两位都是好性子，自然也只能由他来开口了。“那个孩子……要怎么办？”
　　纵然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另外两人却也听明白了，随后却陷入了一片沉默。
　　藤枝霜月。
　　自在双殛之丘现身之后，又被十三番队员的朽木露琪亚带到这里，并称藤枝从袖白雪的手中救下了她。在场的三位队长并非不信，只是她的身份却着实尴尬。
　　用那种方式叛离尸魂界，就算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其中另有隐情又如何？背叛，始终都是背叛。
　　而就在三位队长显然都没能想出什么具体对应方式的时候，孤身回到尸魂界的藤枝霜月却将自己关在四番队客用的房间里，不止连房间都没有走出过一步，甚至也没有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如果是其他的背叛者倒也罢了，在他们眼里这个素来就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实在是让他们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
　　门上传来轻叩声，进来的是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那个，队长……霜月……不是，藤枝想要见几位，说是有话要说。”说完，这个身材高大的副队长露出无措的表情。曾经常在女性死神协会里帮忙的藤枝霜月，在四番队舍是自由出入的。如今不仅像个囚犯一样，竟然还需要通过她来求见几位队长。
　　“请她进来。”一向温柔镇定的卯之花烈回答。
　　随着她的声音走进来的少女向几位欠了欠身。
　　阔别月余再度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少女，似乎与百年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雪白的襦袢和质料厚实的暗纹黑色振袖。
　　但有些地方，到底不同了。
　　四番队长分明看到，那双秋樱色的眼睛本来就像是初秋微凉的风，如今却浸透了冰冷的月华，闪动着金属的光泽。
　　果然还是因为太柔软了，所以竟然将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吗……
　　少女虽然能感觉到满室的沉重空气，但却只能装作不知。她欠了欠身，道：“抱歉，这次是霜月给瀞灵廷的各位添麻烦了。”
　　她说话时语音平静，只是微微皱起的眉，泄露了她的心情。
　　“所以说，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斩魄刀？”一直没有开口的浮竹问道。
　　毕竟当时所有在场的死神，都听到在霜月的呼唤下那个少年显出身形。而就在蓝染叛离的那日，霜月也是这样称呼那把出现在自己手里的黑色镰刀。
　　“菱花是我的扇子。”霜月平举摊开右手，手上正是那把她日夜不曾离身的扇子。
　　“真的是扇子啊。”京乐问道，“你的扇子也像我们的斩魄刀一样，突然实体化了吗？”
　　“菱花的存在从本质上来说与斩魄刀不同。”霜月摇了摇头，“他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离开的。”
　　京乐和浮竹对看了一眼。虎彻“咦”了一声，但是三位队长在场的情况下，也没有她开口的余地。
　　卯之花问道：“那是怎么回事，能仔细说一下吗？”
　　霜月所说的，至少包含两层意思。
　　首先，斩魄刀并非凭借自己的意志实体化，其次才是她的扇子与斩魄刀不同。
　　“关于斩魄刀实体化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虽然涅已经在研究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京乐在一旁补充，丝毫不介意将自己不明白的情况问出来。
　　“斩魄刀出自死神，所以其力量与死神一本同源。”霜月轻柔却平稳的声音在房间里缓缓流动，“斩魄刀虽然有了名字，也可以称之为有了独立意识，但是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实体的存在。”
　　几位队长点了点头。霜月说到这里，还是瀞灵廷的基本共识。
　　“虽然我不明白让斩魄刀成为实体是通过什么手段。但是就霜月在双殛之丘上看到的，天谴一开始是应狛村队长的呼唤出现，然后变化为实体采取行动。也就是说，即使有了实体所有的斩魄刀也都还是意识。”霜月顿了顿，“意识凝聚为实体也许能使用的力量很强，但是其本身一定是脆弱的。”
　　“那不是无法与斩魄刀战斗了？”虎彻轻呼了一声。
　　“不。”霜月缓缓摇头，“卍解就是将斩魄刀实体化后再行折服的过程。所以如果被自己的主人收服，那么即使损伤应该也是可以修复的。”
　　“那么，如果不是呢？”京乐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力量不同的伤害，可能直接导致斩魄刀的消亡。”霜月垂下眼，用平静得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所以如果没有觉悟彻底毁了别人的生活，拔刀之前还请慎重。”
　　“难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劝服斩魄刀吗？”
　　“这个应该很难。”霜月皱起眉，“‘他’的能力虽然是迷惑，但是如果斩魄刀的心没有任何空隙，他也不可能乘虚而入了。”
　　“他？”京乐挑出重点，“那个村正吗？”
　　“是。”霜月眨了下眼，略顿了顿，“菱花从我这里得知了村正的存在，然后唤醒了他。而村正直接导致了瀞灵廷目前的波澜，所以究其原因，霜月难辞其咎。”
　　“藤枝你不必自责，这个也不是你愿意的。”一直好人的浮竹反过来安慰霜月。
　　斩魄刀住在主人的身体里，自然能够知道主人知道的一切。所以对于菱花而言，即使霜月想要隐瞒也是徒劳。浮竹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才会出言安抚。
　　“所以说，如果击败村正情况会不会好些？”
　　“这个，霜月不敢肯定。”一直认真回答着几人问题的霜月，突然猛地转身看向某个方向，声音里的担忧清晰可见，“冬狮郎，出事了……”
　　默默无语的四番队长卯之花，轻轻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