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55、银结局の05

　　茶炉前，霜月将炭火点燃，然后在水壶里倒入清水。
　　银色短发的男人盘腿坐在霜月对面，轻松自在得就好像在自己的地方一样。素常笑眯眯的样子倒是收了起来，只是一双眼睛却几乎没有远离过霜月。
　　寻常情况下总该有几分窘迫的，甚或是脸红也不奇怪，无论两人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一类的情绪似乎就是和霜月无缘，她自在地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似的。
　　水渐渐热了，开始翻滚起细小的泡沫。
　　霜月转眼间，视线掠过市丸银身上的死霸装。
　　黑色的，队服。
　　护廷番队的队服普通队员用黑色，队长加一件白色羽织，这是规定下来的穿法。但是无论如何，死霸装也不该穿在市丸银的身上。
　　他与蓝染一起，背叛了瀞灵廷。
　　所以霜月想到了零番队。或许只有隶属于灵王，甚少在瀞灵廷现身的零番队才能解释他的服色。
　　但是细想下来，也不对。
　　虽然当时市丸银并没有否认，但是蓝染的目的却是取灵王而代之，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进入直属灵王的番队。
　　于是……他只是假借这个身份来达到某些目的？
　　霜月眼珠一转，低头将罐子里的茶叶倒了些出来。
　　但是，是什么呢？
　　“茶叶洒出来了。”市丸银突然慢吞吞地说了句，微扬的尾音似乎说明他现在心情不错。
　　霜月看了他一眼。
　　好吧。
　　虽然他出现的时候的确是戴了面具也改了嗓音，但是能认出他来的人绝不在少数。或许他是有了什么有效的证明手段，于是整个瀞灵廷或者说是山本元柳斋，即使猜到他是谁也只能默认了他的存在。
　　霜月眨了下眼。
　　对了，这人就是喜欢做这样的事呢。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点。
　　“小猫咪，有话要问我？”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但是他的声音却比平时略低了一些，去掉了对外人用的温和可亲，他的声音漾着一点真实的愉悦。
　　房间里很安静，火炉上的水翻滚着发出细小的声音。
　　霜月看着离她不远的市丸银，突然火炉的热气扑过来，熏得脸上有些发热。她转过去将水从炉子上取下来，“银大人想要找什么？”
　　她只是想起那天市丸银要求一起去大灵书回廊的事，但是话说出口时语速却比平时略微快了些。
　　“是什么啊。”市丸银反问似的，却还是回答了，“黑色的，相当大的东西。”但是这回答，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霜月倒水的手一顿，露出一丝不解。她看着手里的水壶，以至于错过了市丸银脸上掠过的一阵失望。
　　黑色的，相当大……
　　那是什么？
　　“这几天你都没有出去吗？”市丸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霜月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下，然后才递了过去，“……嗯。”
　　她虽然并不喜欢整日在外面，却也没有恋家到如此地步。她在朽木家时要去六番队，在真央的时候更是在各番队之间跑得勤快。想起来像现在这样好几日都不出门的日子，竟然从来没有过。
　　霜月一时怔忡。
　　以前闲下来的时候，她偶尔会出门散步，或者干脆是跟松本逛街什么的。但是现在，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出门，如果不是市丸银这么提起的话。
　　该去哪里呢？
　　六番队和真央，已经是想去都不能去的地方了。
　　朽木家的宅邸，白哉倒是不会赶她出来。但是她却不想看见露琪亚，尤其是在她才拒绝了解除袖白雪的封印之后没多久的现在。
　　最后的逛街……
　　逛街不是她的爱好。爱好这个的人，大概已经不会再和她一起出门了吧？
　　胸口发闷，却连一口气都叹不出来。
　　会有这样的结果，全都是因为她自己。
　　“后悔了吗？”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市丸银彻底敛去了所有的笑容，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霜月眨了下眼。
　　她背叛了瀞灵廷，之后又背叛了虚夜宫。
　　她孑然一身，形单影只。
　　但是……
　　市丸银在她眼前，好好的，没有一丝伤痕的。
　　她想要保护的人，都过着他们应该过的生活。
　　所以。
　　“不，”霜月慢慢地眨了下眼，然后漾起最清透明净的微笑，“永远都不会。”
　　回答她的，是市丸银的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