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56、银结局の06

　　“冬狮郎，”习惯性的微笑从霜月眼里褪去，“这是什么意思？”
　　霜月坐在自家宅院的廊下，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还有几样茶点。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日番谷冬狮郎带着几名陌生的队员站在庭院里。日番谷眼神颇不自在，甚至带着些不忍心，他身后那些却是一脸肃杀，个个虎视眈眈地戒备着。
　　就好像，上门捉拿犯人一样。
　　“藤枝霜月。”祖母绿一般的颜色这时候看上去异常沉重，“霞大路家秘宝失盗，交出你的扇子，跟我回去接受质询。”
　　霜月脸色一白。
　　冬日的阳光并不甚明亮，但是却并不妨碍霜月看清楚日番谷冬狮郎眼里的沉毅。于是看见他就习惯性会觉得温暖的感觉里，掺杂上了一丝刺痛。
　　霜月闭上眼睛。
　　一阵猛烈的心慌，喘不过气来了。好一阵子喘息过去后，晕眩的感觉才慢慢过去。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如绞的心痛。
　　“原因呢？”霜月轻轻开口。即使说话从来都是轻柔细软，霜月现在的声音却是虚弱无力，彷佛她无力也无能面对这样的场景。
　　“大灵书回廊的相关记录上，”于是日番谷的声音也低沉阴暗下来，“发现了你的灵压。”
　　他的不情愿，甚至可以从他的声音里清晰地听出来，于是霜月慢慢睁开了眼睛。
　　但，即使他不情愿，他也依旧站在她的对面。
　　“我没有去过霞大路家。”霜月的声音依旧轻细得，彷佛风前的烛火。
　　她会辩解，却只能那么一次。
　　日番谷冬狮郎明显地松了口气，“那么，跟我回去解释……”
　　“冬狮郎，你接到的命令是带我回去。”霜月想微笑，却失败了。
　　日番谷一怔，却没有继续说话。
　　“不会有质询，”霜月的声音愈发轻细，几乎到了耳语的程度，“等待我的，是蛆虫之巢。”
　　隐秘机动第三分队管理着名为蛆虫之巢的监狱。这里关押着“也许”会对瀞灵廷产生威胁的死神队员。因为没有正式的理由，所以对外宣传囚犯们都是以各种理由退出护廷番队的前队员。自然，这个地方是没有所谓刑满释放，只会关押到死。
　　“不会的……”日番谷难以置信。
　　霜月没有说话，甚至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是正常的审理，该由中央四十六室进行。但是在此之前，霜月没有接到过任何从那里来的消息。
　　而能够指使十番队长的，只有护廷番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
　　瀞灵廷……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霜月的心脏狠狠缩成了一团。胸臆里冰凉一片，甚至一丝暖意都找不到。
　　全身沉重地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不想站起来，因为站起来就代表着一个不可挽回的开始。
　　但是她又，不能不站起来。
　　“杀了我。”漫天阴霾下，穿着黑色振袖的少女静静地开口要求。
　　但是，她也有骄傲那种东西。
　　何况寂寞是如此令她畏惧，她宁愿死在冰轮丸的刀刃之下，也不想让自己陷进无穷无尽的绝望里。
　　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日番谷冬狮郎背后的死神眼神兴奋起来，甚至还有人将刀抽出鞘。
　　霜月抬起右手，黑色的扇子出现在她手上。
　　“端坐于苍天之上，冰轮丸。”
　　霜月一时怔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迷恋是如此清晰。
　　甚至连天候都可以控制的，冰系最强斩魄刀。
　　霜月视线下落，看到那个银发的少年，手中的斩魄刀却对着她，心痛几乎立刻将她淹没。
　　她不可以。
　　霜月翻转手腕，掌心向天。
　　她不想看见。
　　黑色的扇子浮起在半空。
　　她也不能。
　　扇子像涟漪波动了几下，化成了巨大的黑色镰刀。
　　但是她，不得不。
　　霜月的手贴上刀柄，紧紧握住。
　　“哎呀，好热闹，”温和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所有的人，除了霜月之外都转眼看去，走廊的尽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市丸……”刹那间的疑惑过后，日番谷的声音沉了下来，“银！”
　　“哦，好久不见，”相对于日番谷的严肃，市丸银却依旧温和，“十番队长。”
　　日番谷狠狠地握紧手里的斩魄刀，正待再说什么的时候，市丸银却踱着步子走到霜月身侧。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将霜月的脸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后，市丸银轻笑道：“还以为你会哭呢。”声音里竟然是无限的遗憾。
　　霜月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
　　这个人。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安静了下来。
　　看到市丸银出现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明白了。
　　霜月回到瀞灵廷并非第一日，如果真那么不待见她，要做什么也不会等到今日。所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市丸银。
　　他引她去大灵书回廊，断了她对朽木家最后一丝牵念。
　　他在松本面前出现，迫她放弃瀞灵廷里最好的朋友。
　　连霞大路家的失物，也只是他逼她承认与日番谷冬狮郎决裂的手段。
　　但是，不生气，即使他让她失去了瀞灵廷的一切。
　　还是不生气。
　　因为他说，他想找的那个“东西”。
　　市丸银的目光柔软下来，“小猫咪，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霜月仰起脖子，看着他。
　　冬天冰凉的空气包裹着她，呼吸之间全是寒意，但是只要能够见到这个人，心里就很安静。
　　所以，足够了。
　　“带我走。”
　　于是市丸银笑了起来，十分愉悦。
　　“走吧，我的小公主。”他牵起她的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