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53、银结局の03

　　松本乱菊。
　　即使灵力并不出众，人缘与脾气却难有人能及。就算是霜月这种清冷慢热的性子，说起“朋友”来首先想到的也还是这个人。
　　“霜月，你整日闷在家里怎么行？”廊下，向来慵懒的女死神难得收束起散漫的样子，她微皱着眉回头打量了下房间。房间虽然干净，一应的东西也都齐全，却素淡得全没点活人的气息。
　　霜月跪坐在廊下的地板上，静静地没有回话。她甚至没有摆出虚应客人的温和表情，只是一脸淡淡地看着庭院里的萧瑟。
　　松本转回头来看着霜月，反倒是松了口气。
　　过去的霜月一言一动都浸透了礼仪。看着倒是精致养眼了，但是对她这种流魂街出身的死神压力很大。不自觉地就认为在她面前出了什么错甚或是失了礼，无形中越来越拘谨，于是自然也难同她亲近得起来。但是如今的霜月虽然没搭理她，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规矩倒是消失不见，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去喝酒吗？”松本乱菊没来由地冒了那么一句出来。
　　霜月这才眨了下眼。她慢慢地看了天空一眼，虽然没说话不满的意思倒是表达得十分清楚。
　　“我知道现在是白天啦……”于是金发丰满的美女立刻涎下脸来要求，“或者霜月你做给我吃？我有……几十年没吃到你做的菜了。”最后的半句，她的声音莫名地低沉了几分下去。
　　霜月转眼去看时，松本虽然仍是不正经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漾着丝怀念。
　　于是刹那间，甚至连霜月眼里也泛起一点暖色。山樱，野餐，还有那些现在已经见不到的人。虽然霜月从不曾诉之于口，但是她很喜欢松本乱菊这个朋友，“我……”
　　在霜月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对坐着的两人都是一怔，同时抬头看去。
　　银色的短发，还有银色的面具。
　　霜月转了眼不着痕迹地看过去，只见松本乱菊略微诧异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也是，她到底与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霜月又不期然地想起过去瀞灵廷的流言，说市丸银和松本乱菊之间怎么怎么的，连她也没少拿这个来打趣她。
　　但是，现下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银色短发的男人穿着随便，几乎就是居家服的样子。然后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又自自然然地停在霜月身边，几乎就没有距离。
　　霜月几乎就想要朝松本乱菊那里看过去，但是却忍住了。不仅是不忍，也是，不敢。
　　“银。”松本乱菊还是念出了这个名字。
　　到底是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人，松本乱菊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她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怀念，但是充斥其间更多的却是疑惑，还有凝重。
　　霜月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他。
　　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该在这里的。但是显然，他不是这么想。
　　市丸银俯下身，手指从霜月的额头上掠过然后贴着脸颊伸向耳后。
　　霜月看到松本乱菊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耳朵上一瞬，然后那双明媚的眼睛就这样黯然了下去。
　　她的耳朵上……
　　他咬出来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霜月眉尖一蹙，几乎就想要开口说话的，但是那个时候市丸银的手指从她的耳后滑到的她的下巴上。微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脖子上，甚至没有用力，霜月就顺势抬起头。
　　俯视着自己的人，霜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还有期待。
　　心，突然一凉。
　　霜月闭上眼睛，维持着那个姿势既不说话也不动。
　　市丸银也没有动，当然也没有说话。
　　他没有逼她，只是让她选。
　　市丸银将自己和松本乱菊放在她面前，让她选。
　　“松本，对不起。”霜月低头正视着松本乱菊。
　　失望、痛苦，还有情殇，霜月可以看到无数种情绪在她眼里翻滚。但是那个妩媚的女死神却只是皱了眉什么都没有说。
　　松本乱菊看着霜月眼里却没有一丝恨意，她强笑了下。“果然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不太能接受。”她深吸气，顿了顿，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我走了，霜月。”说着也不待霜月回答，松本乱菊就径自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在转过廊角的时候她脚步顿了下，似乎想要回头看的，却只是僵着身子站了一会，还是大步向外面走去。
　　霜月慢慢地吸了口气，再呼出去。
　　松本乱菊，是将霜月和瀞灵廷连在一起的纽带。没有她用那种近乎于无赖的方式强着霜月，霜月就不会认识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也不会认识碎蜂和伊势七绪。
　　还不至于成为她的阳光，但是松本乱菊却是一阵带着暖香的清风。
　　“好孩子。”市丸银突然从背后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
　　那声音，温柔似乎能从里面滴落下来。
　　霜月轻轻闭上眼睛，“真是冷淡。”
　　耳边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
　　“你不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