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3、其六の02

　　十番队队长室，一只地狱蝶翩然飞入。
　　日番谷看着停在松本乱菊膝盖上的黑色蝴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翅膀上的花纹似乎有些……
　　“着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与副队长松本乱菊，立即前往双殛之丘紧急集合！”
　　的确是山本总队长的声音。
　　也许是他多心了。日番谷冬狮郎没有多想，立刻与自己的副队长一起向双殛之丘赶去。
　　当两人瞬步赶到时，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到了。“浮竹，知道是什么事吗？”日番谷神色严肃，向先到的队长询问。
　　“谁都不知道。”浮竹也是不明所以，他看了眼身后的人群。
　　此刻聚集在双殛之丘上的人，都是收到总队长紧急集合的命令前来的。所来的众人虽然大部分都是队长级别，却也有席官甚至普通队员。
　　松本乱菊在人群中看见朽木露琪亚，诧异着走过去问道：“朽木，你也被叫过来了吗？”
　　“是，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露琪亚看了看周围，声音里满是奇怪和一丝不安。
　　正说话时，周围弥漫起一阵白雾。
　　“真是讨厌的雾……”站在自家队长身边的阿散井皱着眉，用警戒的眼光打量着四周。
　　一番队副队长雀部从一番队舍与双殛之丘相连的铁索桥上走过来。正当吉良想开口询问时，雀部却只是翻着白眼，喉咙深处滚动了几声呻吟，在众目睽睽下倒了下去。
　　场中顿时一阵忙乱。四番队开始急救，而其他人则警戒地看着四周。
　　一声轻轻的冷哼响起。
　　日番谷冬狮郎将手搭在斩魄刀上，猛地转身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背后的男人。
　　月亮从云后露出来，照亮了双殛之丘，也照亮了那个穿着厚重毛领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的男人。
　　“你们的总队长不会来了。”男人的声音平静而沉稳，透露出不详的意味。
　　“你说总队长不会来了？” 狛村左阵巨大的身影将男人掩在自己的阴影下，“你这混蛋对元柳斋大人做了什么？”
　　身高和体格所带来的压迫感似乎完全没能影响男人，他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狛村，突然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不说吗？”狛村抽出斩魄刀，“那就直接问你的身体好了。”狛村狠狠一刀砍下。
　　但是那个男人却只是轻盈地向后跃起，甚至连手都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就避开了狛村的攻击。
　　狛村一击未中，立刻卍解：“黑绳天谴明王。”本来想一起出手的死神因为他的卍解而停止了脚步。
　　看上去被逼迫到了悬崖边上的男人神态却依旧轻松，“你的攻击对我不起作用。”
　　正当周围的死神放下心来的时候，浮竹却突然大喊，“不对！快跑！”
　　狛村卍解了的斩魄刀，像小山一样的铠甲，本该劈向陌生男子的刀却劈向了自己的主人。
　　“怎么会……”
　　“斩魄刀竟然攻击自己的主人……”
　　“天啊……”
　　实在是太过不同寻常，即使此刻双殛之丘上都是精于战斗的死神，竟也没人能立时做出反应。所幸狛村的队长之位也非幸致，在浮竹的一声警告后勘勘侧身避过，虽然狼狈地倒在地上，却没有受伤。
　　轰的一声过去，小山一样的铠甲变成了一个比狛村体格更魁梧的巨人，他看着狛村的眼神几乎是仇恨的。
　　狛村过于惊讶之下，被对方甩出来的鞭子缠住了手。
　　“难道你是明……”
　　但是对方却显然不顾他是什么情绪，持刀的右手就要用力砍下去。
　　“缚道之四，灰绳。”一道灵力构成的绳子突然出现绑住了劈向狛村的刀，刀去势一偏却仍然砍中了狛村。
　　血光飞溅。“怎么会这样……”狛村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巨人看着绑在自己刀上的灵力绳。
　　在空中拉出一条绷紧的直线，灵力绳像是被谁甩出来的鞭子一样，但是另一头绳子的起点却在半空。
　　那里谁都没有。
　　巨人用力一挥刀，然后空气突然泛起了涟漪。
　　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穿着黑色振袖的少女现出了身形。
　　长长的黑发，雪白的后颈，还有整齐的振袖和银色的腰带。即使少女背对着所有的死神，这双殛之丘上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是谁。
　　但是巨人才不用理会这些，他用力一拉，少女一个趔趄几乎就被他拉了过去。
　　“端坐于苍天之上，冰轮丸。”
　　“尽敌蛰杀，雀蜂。”
　　见情况不妙，日番谷和碎蜂立刻拔出斩魄刀想要始解，但是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斩魄刀竟然完全没有反应，不能始解。
　　但是少女却显然并不是一个需要被拯救和帮助的对象。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立刻松了灵力绳子，改换了破道，“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她意不在攻击，只是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此时阿散井、松本等人也抽出自己的斩魄刀企图始解，却也同样失败。
　　“怎么可能……”
　　“斩魄刀……”
　　“不能始解了……”
　　恐慌的情绪在死神里弥漫。即使并非离开斩魄刀就不能战斗，但是不能始解对一直仰赖着斩魄刀的死神不啻为一个重大打击。几位队长还只是沉下脸，但是席官和普通队员几乎是立刻将慌乱表现了出来。
　　少女皱起眉。
　　她展开扇子，然后“啪”的一声合拢，“安静。”
　　她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是比过去的温软柔和中多了一丝凌厉的声音，却几乎立刻压制了场中的慌乱，几乎所有表现出慌乱的死神都露出羞愧，然后收摄表情镇定地拔出刀对敌。
　　“哎呀呀，”京乐队长拉了拉帽檐，“这真是……”
　　“你们的斩魄刀已经不会与你们共存了。”悬崖边上的男人以手扶额，神情轻松适意，也大局在握，“我把他们从你们的手中解放了。”
　　“解放斩魄刀，这种事……”
　　彷佛是为了印证男人的话，他话音才落，入夜后本该一片安宁的瀞灵廷突然同时响起几声巨大的爆炸声。
　　“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不知为什么突然流起血泪的男人语调轻松，“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同志的力量，也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真实的形象。”他手一挥，十几道人影窜上双殛之丘落在他身后。
　　全身白衣的女人，猫尾的女子，铃铛少女，还有其他的。所有的人都以死神们从未见过却也异常熟悉的形象出现，站在了他们敌人的位置上。
　　“同志？”在一群惊异失神的死神中间，黑色振袖少女略带轻讽的语调显得异常突兀，“不是诱惑吗？村正。”少女一展手上的扇子，轻挡唇角。
　　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却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双殛之丘上刹那间一片寂静。
　　“哦呀，听上去好像知道些什么呢。”技术开发局长涅从一开始就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此刻一双眼睛更是灼灼地看着她。
　　轻松的神情从村正脸上褪去，“这些全都是他们自己的意志。”村正表情肃然。
　　“这个，也许我不该否定。”黑色振袖的少女看了眼他身后，“我想见一个人。”
　　“你是谁？”村正却反问道。
　　“菱花。”黑色振袖少女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她自然不是在回答村正的问题。
　　而村正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色狩衣的少年。
　　“菱花……”松本乱菊想起什么似的说，“不是霜月的……”
　　少年虽然出现，却抬着下巴满脸倨傲地看着少女。
　　“这个是你的选择？”少女的声音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表现出不悦。
　　“哼。”少年却没有问答，只是扭着头不看她。
　　“也好。”少女即使不悦，却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但是你应该知道，阻碍我的后果。”少女的声音彻底冰冷了下来。
　　不同于过去贵族少女式的清冷，如今站在死神面前的她更为坚硬与寒冷。即使曾经优雅的举止没有什么改变，回荡在她声音之下的东西却从过去的一阵凉风变成了冰一样的刀。
　　她没有威胁恐吓没有刻意夸大，只是在陈述事实。但正是因为如此，也愈加凸现出她话里的寒意。
　　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到底去过哪里，做了什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想这个问题。
　　少年猛地转过头来，眼睛眯了眯，“那么我就试试看好了，能不能全部杀光。”仿若情人耳语般的轻柔，其中的阴狠却浓重得萦绕不去，“所有你喜欢的人，全部杀掉。”
　　“原来如此。”黑色振袖少女却只是淡淡地应了声，丝毫不为所动。
　　“霜月，你……”看出她似乎有走的意思，终于有人开口唤了她的名字。
　　而她却只是脚步一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殛之丘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虽然斩魄刀的事情也重要，但是山老头去哪里了？”一旁的京乐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我们应该是被他叫来的。”他的声音听上去轻松，实则明松暗紧。
　　“山本元柳斋已经被封住了。”一旁的村正唇角微微勾起，“他的斩魄刀拒绝成为我们的同伴。于是用你们的斩魄刀花天狂骨、双鱼理和肉雫唼封了。”
　　“你说什么！”浮竹难以置信。
　　“封住总队长，这种事可能吗……”
　　“这种话，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京乐仍是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信不信的，本来就是事实。”
　　斑目一角突然冲上去一刀向村正砍下去，但是一旁脸上有十字纹的男人替他挡了下来。
　　“京乐队长、浮竹队长，再和这些家伙说下去也没有用了。”
　　“京乐！”一旁的浮竹也抽出了刀。
　　所有的死神像得到了讯号一样齐齐向斩魄刀扑去。
　　一场混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