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13、其六の12

　　最终站在流魂街郊外的人，除了京乐、浮竹、更木剑八和霜月之外，还有日番谷冬狮郎。
　　十二番队长涅的斩魄刀虽然并不具备强大的攻击力，但是卍解后喷出来的毒舞却伤了最多的人。大部分的副队长都躺在四番队舍里，余下仅有的几位跟随二番队长碎蜂在瀞灵廷收拾残局。
　　本来浮竹以他灵压没有完全恢复为由想要拒绝日番谷的加入，但是后来却被京乐说服。万一山本总队长的流刃若火也倒戈，那么冰雪系最强的冰轮丸总算也有一拼之力。而草鹿八千流虽然照例紧跟着更木，但是在场的人谁都不会把她当成战力。
　　天然形成的钟乳石洞寂静幽深，内部交错环绕地势复杂。几人循着山本和流刃若火的灵压一路走去，虽然麻烦但是对这些队长级别的死神倒也不成为问题。
　　只是，一路上没有遇上任何阻力。
　　“差不多就要到了吧。”京乐春水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几个人。
　　洞顶越来越高，渐渐开阔起来，渐渐能看到有人曾经待过的痕迹。而且，流刃若火的灵压感也越来越清晰。
　　“的确。”浮竹应了声，然后看向霜月，“藤枝你怎么样？”
　　霜月欠了欠身，没有说话。
　　附近似乎有通向地面的洞窟，所以此刻并不是完全黑暗。然而即使是因为光线的关系，她的脸色似乎也苍白了些。
　　从她之前对战风死表现出来的干脆来看，显然不是因为畏惧战斗。想到前面有着朽木白哉，也有着她随身了几百年的扇灵，于是她的心情沉重也并非不可以理解。
　　“怎么样？”一直走在霜月身侧几步的日番谷冬狮郎皱起眉，低声问道。
　　霜月轻摇头，“没事。”虽然语声轻细，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日番谷看了她一眼，“别勉强。”
　　霜月拢起耳边碎发的手一顿，回以浅浅一笑。
　　“磨磨蹭蹭的，切。”一直与众人隔开一段距离的更木剑八直直地从几人身边经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快点快点，再不走就把你们丢下了哦。”趴在更木肩头的草鹿八千流挥着手，她的语调倒仿佛即将开始的是郊游野餐，而不是一场大战。
　　“也对。”霜月应了声，也跟着更木剑八向前走去。
　　转过岩石的一角后，忽而豁然开朗。
　　无数火把让巨大而空旷的洞穴一片通明，而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困在结界里的山本，和站在结界前的村正吸引了过去。
　　“欢迎前来，各位死神。”穿着厚重毛领大衣的村正似乎有恃无恐，甚至像主人一样招呼。
　　“总队长。”银发的少年队长低呼了一声，尾音沉了下去。
　　白胡子的老人盘腿坐在结界里面，身周有火焰团绕着他不停转动。他闭着眼睛，对众人的来临似乎一点都没有反应。
　　“喂，我说，”打扮花哨的八番队长动作懒散随意，一双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村正，“不能就那么和平解决了吗？你放了山老头，之后的事情好商量。”
　　“你们想要营救山本元柳斋的话……”一脸肃然的村正却似乎没听到京乐的话。
　　随着他的声音，本来停留在半空中的女子和一对幼童突然闪身出现在村正面前。
　　“先要过了我们这关。”打扮得像个娼妇的女子发髻上却是骷髅形状的饰品。
　　“我说，”京乐叹了口气，“好歹我们也相处了那么多年，你们就不能回到刀鞘里吗？”
　　女子觉得有趣似的勾起了唇角，“不能——”话音未落，已经举刀向京乐砍了过去。
　　而一双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幼童，向浮竹扑了过去，“喂，喂，一起玩吧，一起玩吧。”说是玩，两人扇子的攻势倒更像是要人命。
　　“朽木白哉，继续我们上次被打断的吧。”更木剑八目光搜寻至站在角落里的人影，立时兴奋地拔出刀。朽木白哉虽然一脸不悦，却也不得不抽刀回应他的攻击。
　　而日番谷抽出刀，无言地对上了一旁的灰猫和飞梅。
　　没多久，他就皱起眉。
　　情况不对。
　　他虽然躲避的动作没有问题，但是出手攻击却一定会有偏差。
　　彷佛……
　　当他攻击时，空气突然粘稠起来一样。
　　日番谷在战斗的间隙看了看京乐他们，也是一样的状况。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霜月低喝一声，“苍火坠。”破道的灵力从她手里直射向一块空地。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在苍火坠轰过之后，彷佛水面的涟漪慢慢震荡起来。
　　“菱花。”霜月走进来后第一次开口，声音略带着一丝涩哑。
　　日番谷转头看她。
　　霜月皱着眉紧抿了唇。这样的表情换在别人不过是不悦，而于情绪极少外露的却已经是恼怒了。
　　但是那团彷佛水一般的涟漪只是晃动着，似乎又渐渐平息消退了下去。
　　“那么。双莲……”霜月眼睛略眯了下，“苍火坠！”
　　鬼道爆散开来，炸得地上土石飞溅。霜月甚至没等鬼道的作用完全散去就瞬步过去，一振腕手上的扇子化成短刀，向某个地方狠狠斩击下去。
　　“当”的一声。
　　空气中显出一个少年来。
　　他一身白色的狩衣上破损了不少地方，精致的脸上四五道血痕正不停流着血。他单手举刀抵挡住霜月的攻击，低声恨恨地道：“你竟然为了他们！你竟然为了他们——”
　　他声音并不算响亮，但是其中的怨恨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周围的几人甚至慢慢停下了战斗，朝两人看来。
　　“是谁陪伴你那么多年？是谁一次又一次在你灵压不稳的时候救了你？”少年猛地一挥刀格开霜月的短刀，“是谁！”
　　霜月只是紧抿了唇，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却紧紧握住手里的短刀。她看着少年的眼神，虽然冰冷伤痛却坚实如铁。
　　“你竟然为了他们背叛我！”少年握紧拳头低吼，死死瞪着霜月。
　　“菱花，”霜月的声音里隐隐晃过一丝轻颤，“只要你不要再做这些……”
　　“够了。”少年瞬间冷静下来，之前的激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略微抬高了下巴，嘴角噙着抹冷笑。脸虽然精致秀丽，眼里却冰冷一片。
　　霜月一愣，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就是这样的人，”少年的声调轻若情人耳语，却阴寒彻骨，“不是吗？”说着一刀刺了过去，竟与霜月攻击风死的动作如出一辙。
　　而霜月早有准备，侧身让过，反手攻了过去。
　　“一直以来我陪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了，嗯？”少年的反应却比霜月更快，扣住她的手朝下一拉。霜月一个趔趄，少年紧接着扣住了她的脖子。
　　“霜月！”一旁的日番谷虽然占上风，却也不可能轻易抽出身来。
　　“既然你那么关心他们，那就让我看看他们怎么对你。”少年把霜月拉近自己。
　　就在别人都以为他会伤害她的时候，少年却像出现时一样身影渐渐透明，然后好似溶解在空气中一样消失了。
　　霜月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霜月——”日番谷一刀逼退灰猫，闪身到霜月身边。
　　他正想伸手扶她，霜月却自己撑起了上半身。
　　日番谷才略松了口气，突然感觉不对，直觉地猛一仰脖子。
　　刀锋勘勘划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日番谷难以置信地瞪着向他挥刀的霜月。
　　穿着黑色振袖少女缓缓站了起来，冷笑。
　　“意外？”
　　出口时，竟是菱花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