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12、其六の11

　　六番队舍中的战斗还在继续。
　　走到场边的霜月没有离开，她在破烂的屋檐上找到地方坐下来，居高临下地观看残破的队舍中的战斗。
　　被自己的斩魄刀偷袭的吉良倒在地上，就在侘助即将砍下他的脑袋时，更木剑八突然出现，只一刀就将侘助折断，变回了斩魄刀的样子。
　　然后他为了能与朽木白哉战斗，放出巨大灵压将所有不相干的人一起赶走。
　　“嗖”一声，草鹿八千流不知从哪里出现坐在霜月身边。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灼灼地注视着下面与朽木白哉对打的更木剑八。
　　霜月看了她一眼。
　　粉色头发的小女孩无论怎么看都比她胜出许多。眼里只有一个人的她拥有霜月无比羡慕的幸福。
　　八千流几乎眉飞色舞，她转向霜月，“小月月不担心白吗？”明亮的眼睛里，是一份清晰无比的通透。
　　霜月一怔，然后轻轻笑起来。
　　“……怎么会。”她慢慢转向战斗中的两人，“就像八千流守护着更木队长一样，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草鹿八千流看着霜月的侧脸，突然笑着转向场中的两人，“小剑很高兴，他一直想跟白打一场。”
　　“我知道。”霜月浅浅地勾起唇，眼睛一瞬都不肯从两人身上离开，“我一直在想，如果想要战胜千本樱，除了千本樱之外大概就只有更木队长了……”
　　即使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也始终无法掩饰其中的热切。
　　草鹿猛转头瞪她，“小月月也这么喜欢战斗？”
　　“喜欢……”霜月一怔，转向草鹿浅笑了下，“也许吧。”
　　更木剑八喜欢的是战斗本身，所以注定了他是一个强者，却永远无法成为最强者。
　　朽木白哉背负着朽木这名字以及荣耀，虽然他并非执着于单纯的“胜利”或是“强大”，但是他的要求却是与“朽木之名相适应的能力”。于是作为瀞灵廷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主，白哉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是一流。
　　那么……她呢？
　　霜月俯视着场中缠斗着的两人，须臾不肯挪开视线。
　　她到底是为什么？
　　从小就在白哉身边看着他的霜月，一直对自己不仅弱于白哉，甚至也比不上普通死神的灵压知道得很清楚。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甚至两百年间不停地思考着，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她灵压弱的缺点。
　　她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也许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霜月勾起唇角，眼神中露出明显的愉悦。
　　再一次肯定，她挚爱的是“力量”。
　　融进她的每一滴血，深深镂刻进她的每一根骨头里，获得力量的叫嚣永远也不会在她心底停止。
　　所以……
　　其实如果没有蓝染，或许她也会做出相同的事？
　　精致秀丽的脸上漾出浅笑，眼睛本该是柔软的粉色，闪过一道冰冷的金属光泽。
　　就在霜月一边看着白哉和更木剑八的战斗，一边心念电转时，场中情势突变。
　　十二番队长的斩魄刀金色疋杀地蔵突然出现，受惊吓后卍解然后吐出大量毒雾。于是场中战斗的两人被迫各自避开，虽然更木剑八灵压强大所以没有中毒，但是当毒雾散开的时候不仅是朽木白哉，连千本樱也失去了踪迹。
　　“虽然是它不对，但是我的斩魄刀不是你可以随便蹂躏的对象。”一边说着，一边自爆了金色疋杀地蔵的涅茧利出现了。
　　“在这种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嘛。”与浮竹一起赶到的京乐，语气听着更像是嘲弄。
　　“现在应该怎么办？”浮竹看着为了救治中毒死神而带着大批四番队员赶来的四番队长卯之花烈。
　　“这个么，”涅突然看向端坐在二楼断木上的霜月，“她不是知道很多事吗？”
　　虽然涅茧利从来都没能实现过将霜月变成实验品的愿望，因而染上不少故意为难的嫌疑，但是他说的倒也是事实。于是几位队长不由一齐抬头看向霜月，虽然谁都没有开口，但是霜月却显然不能继续无动于衷地作壁上观了。她朝前倾了身子，然后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上。
　　“副官辅佐。”落地后的霜月出声时，唤的却是六番队席官，“坂本三席。”
　　从废墟堆里瞬步到霜月面前的男人虽然动作迅速，但是看到众位队长在时，显然开始慌乱起来，他张了张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队长缺席，副队长受伤的情况下，请配合四番队优先处理受伤者，并组织能够工作的席官尽快将队舍受损报告整理出来。”霜月看着她，语调平稳，“然后，在队长回来之前约束所有队员的行动。”
　　“您是说……”因为朽木白哉类似于背叛的举动，所有六番队员的心情都很沉重。此刻听到霜月这么一说，坂本立刻眼睛一亮。
　　“朽木白哉不是会放弃荣耀的人。这一点，藤枝霜月可以保证。”霜月提高了声音，“所以六番队属下诸君，请安心等他回来。”
　　一瞬间过去后，破烂队舍的各个角落里都响起“是”的回应声。虽然或低或高，却无一不是带着轻松。
　　“这个真是……”一旁的京乐拉了拉帽子遮去了自己的表情。而卯之花与浮竹对视一眼，露出温和的微笑。
　　“藤枝十席……”
　　坂本的称呼让霜月一愣。从来不曾在人前失仪的她，极难得地竟然因为一个称呼而愣在原地。
　　“十席……”轻轻地念出这个她以为再也与她无缘的词汇，霜月的声音里透出清晰的感叹与怀念。
　　“是。”坂本解释道，“队长一直没有撤去您的席位。”
　　“白哉大人真是……”霜月绽开一抹嫣然浅笑，明媚也温暖。她向坂本欠了欠身，“刚才是霜月僭越了。”
　　“哪里，非常感谢您。”坂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瞬步离开了。
　　“那么，”一旁的涅冷嗤了一声，“你到底知道什么？”
　　霜月一展扇子，遮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半张脸，“霜月确实知道村正的来历，但是那牵涉到朽木家的秘辛，所以具体情况霜月没有资格说出来。”
　　几位队长难得地沉默了一下。
　　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秘辛，就算浮竹也是贵族，但是却没有人能继续要求霜月说出来，特别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那么你能说的是什么？”再度开口的，是卯之花烈。
　　“在那之前，”霜月垂下眼睛，“我希望各位能答应一件事。”
　　在场的几位队长自然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能答应的人，所以没有人开口说话。
　　“菱花，交给我来处置。”霜月显然也明白，只是低低地继续说道。
　　“菱花，就是你的扇子？”京乐反问道。
　　“是。”
　　“能问下你会怎么处置吗？”京乐继续问道。
　　“不能顺从主人意志的物品，自然不能留在世上。”霜月浅浅一笑。只是与之前不同，微笑没了丁点暖意。
　　“这个真是……”
　　“藤枝君，其实也不用……”一旁的浮竹倒是想要开解的样子。
　　“菱花与斩魄刀不同，他没有被迷惑，而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做出这些事的。”一句话截断了浮竹想要说的话。她语声虽然柔软，其中的决绝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这次，就连浮竹也无话可劝了。
　　“我知道流刃若火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