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那些“人”》逍遥巷

13、大佬

　　“那么……你画了什么图呢……”离叔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冷静。
　　“镇灵符。”
　　“唔……虽说管不了生老病死，只是让灵体不能自由出入这间屋子，也挺消耗的，大手笔……不对，那为什么第二天你刚走……她刚走，就失效了？”
　　“蠢货……”大佬翻了个白眼，“来，兔崽子，你给他科普一下。”
　　我欲哭无泪。
　　这么不科学的事情为什么需要科普？
　　为什么你们神仙打架总要扯上我等凡人？
　　“大概……因为……她是画在水蒸气上的？第二天太阳一晒……就没了？”我小心翼翼地猜测。
　　“看到没？一个愚蠢的凡人都比你们俩聪明！”大佬得意地点了点手指。
　　离叔和男神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你就不会好好画个持久一点的吗？！”两位师叔异口同声。
　　是啊，这样说不定能多救两个人呢……
　　“凭什么？”大佬冷冰冰地回怼，“要不是因为她打算彻夜不眠守着这帮凡夫俗子，我才懒得出手画符。”
　　“更何况，画符要用自身精血，消耗量那么大，多损她身体，我会舍得吗？笑话！”
　　哦。
　　难怪只扎了一滴血……还消毒半天……
　　我瞥到了那个积灰的醋瓶子，终于理解了当初离叔的眼神含义。
　　“臭小子心思又活络了？”大佬瞪了过来。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我吓得赶紧住脑，“我的意思是，您对我师父真好，我是不是应该叫您师母？”
　　拍马屁我是认真的！
　　师父果然姬圈天菜！
　　“你放屁！老子才不是女的！”
　　大佬团起一坨废纸就扔了过来。
　　男神截住了。

　　这个误会让氛围稍稍轻松了点，离叔和男神总算也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好吧，言归正传，小同学，你说说后来那晚上有什么情况？”男神扭头看了看我。
　　哇，这桃花眼真好看。
　　“小色胚你有完没完？”大佬又戳穿了我。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晚……后来师父……哦就是您带师父去睡觉了之后……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哄师父睡着之后……我又逗留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我没看见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窗外的风还是呼啦哗啦的，监护仪基本上都没什么报警，我去悄悄看了一下您画的那个图案，水蒸气后来又覆盖上去了，只有一点浅浅的痕迹，几乎都看不出了。我担心窗帘蹭上去会有影响，就把窗帘又拉开了。还好贝尔姐说窗帘有点脏了过几天要送洗了不拉更好，我就没多解释……”
　　“喂喂喂！说重点！”大佬越发不耐烦了，“老子的符还能被蹭掉？乱放狗屁！”
　　“……请问……什么是重点？”
　　我真的不懂嘛。
　　“就是你有没有看见什么看不懂的东西？”还是离叔温和。
　　“哦，我想起来了。”
　　“一开始4床老太太咿咿呀呀的，后来过了零点之后就安静下来了。”
　　“我特地去看了，真的就是睡着了，流着口水打着呼，监护仪看了一下，除了心率偏快一点点也没什么特别异常的。”
　　“瞳孔呢？”
　　“瞳孔我也看了，对光反射有的，就是直径偏大一点，大概3.5mm左右吧，她还挥胳膊挡我来着，我觉得挺正常的。”
　　“瞳孔什么颜色？”
　　“啊？就……褐色？”
　　“我没说睫状体，我说的是瞳孔反射你手电筒出来的颜色。”
　　“额…………好像…………余光瞥到有一丝绿色？”我苦苦回忆，“实在没看清楚，尽顾着看对光反射了……”
　　“嗯，那就合理了。”离叔点了点头。
　　“啥？”我一头雾水。
　　这就揭秘了？

　　“我第一天接触到那个孙子的时候，他身上基本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疑点，就是谈话的时候他老是在偷偷瞄我，我没多想，毕竟平日里这么看我的人太多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眼神确实有点古怪，带一丝畏惧。”
　　男神皱了皱眉。
　　“难道一个凡人能看出我真身？”
　　“应该不至于。”大佬接口，“你送上来之后她带着小崽子也去见过面，当时我帮着看了一眼，他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旁边那个人有问题。”
　　“你发现了什么？”
　　“那个猥琐男居然盯着她看了两分钟没眨眼！变态！要不是她走得快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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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神啼笑皆非。
　　“打住打住！你是山西老陈醋的醋缸子变的吧！能不能先说正经事！”
　　“他在那个孙子身上种过‘术’。时间太短没看出来，但应该是一种共享术。”醋精大佬总算说人话了。
　　“共享？那个孙子身上又没什么洪福厚运，有什么好共享的？”
　　“啧啧啧，你这种几千年窝在山沟沟里的老东西就是没文化……”
　　“你说什么？！”
　　“你好好说话，别老招他行不行？唉……”离叔叹着气劝架。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猥琐男应该是让那个孙子共享了眼睛，也就是说，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不是那孙子看出了你的真身，是他用那孙子的眼睛看出了你身上的骚气。”
　　“你tm才有骚气！”
　　“慕容！冷静！你！给我说人话！”
　　“后来亲自来找你，他应该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看是不是不好惹。但是发现你不在，她又是凡人，所以就放心大胆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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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神仙。
　　能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
　　我九年义务教育没学过这些知识啊……
　　大佬瞥了我一眼。
　　“现在基本上能确定了，6床老头身上有‘借寿’术，孙子应该是知情者，说不定那个猥琐男就是他请来的。”
　　“但是这个术一般都是为自己借的，耗费大力气帮不相干的人借，哪来的圣人。所以老头身上肯定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
　　离叔点了点头。
　　“我去调查了一下，老教授，退休工资很高啊。”
　　“那孙子是个没工作的死宅，父母都病逝了，他又死要面子不肯去领失业救济，只能靠爷爷的退休工资养活他。”
　　大佬又翻白眼。
　　“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些红尘俗物？一堆废纸有什么价值？”
　　“你不需要人间烟火当然看不上眼！我们都是要正经赚钱吃饭的好吗？！打工人很辛苦的你懂吗？”
　　男神似乎看到大佬之后脾气就特别爆炸，完全不复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
　　大概有仇吧。

　　“视频里这个人是老太的女婿，走路姿势僵硬，应该是被种了傀儡术。”
　　“那几个被借死的我都去太平间看过了。子时起术，寅时收获，眼底绿丝，完全符合。但是借来的寿数这么多，都够返老还童的了，6床老头却始终只吊着这么一口气，完全不符合。很显然，大部分都被他自己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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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能不能打断一下……”我弱弱举手。
　　“你要问他借了多少？我算算啊……第一个借了一个礼拜，唔，估计是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下手比较克制。第二个借了三十年，真tm心黑。第三个借了5年，但是寅时被镇灵符挡了一下，估计当时反噬到他了。第四个应该是受伤了起术有点困难，所以叠加了傀儡术让凡人帮了一把，这一下借了12年，估计他今晚应该复原不少。”
　　我两股战战。
　　“师父……”
　　“干什么？”
　　“小同学，他不是你师父。”
　　“老东西你打什么岔！小崽子你怕什么！借寿是你们愚蠢的人类想出来的说法，他们提前死亡是因为生命力被抽干了，你手机没电了不得自动关机么？你以为随便谁都能抽吗？你看那猥琐男抽了那么久，动过这里的医生护士护工么？”
　　“那为什么……”
　　大佬突然换了个调调，阴森森地。
　　“嘿嘿……因为你们身上……有血煞气啊……”
　　呜呜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