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宫闱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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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少人知道的，昔年太后入先帝太子东宫之时……并非…… 并非初嫁……”原来，太后王娡的母亲叫臧儿，乃是从前燕王臧荼的孙女。燕王臧荼是秦末汉初，楚王项羽所封诸侯王，后被汉高祖刘邦击败杀死。后臧儿嫁给槐里王仲为妻，生一子名叫王信，还有两个女儿，长女王娡，次女王儿姁。后王仲死，臧儿又改嫁给长陵田氏，生两子田蚡、田胜。待王娡成年，初嫁金王孙为妻，育有一女名唤金俗。一日王娡归宁，臧儿请一术士为女儿占卜。术士先见次女王儿姁，道次女大富大贵；后见王娡，道此女富贵难言，有母仪天下之像。臧儿闻言强行将王娡留在家中，后想方设法将女儿送入太子东宫……“以后的，你就都知道了，”他语气清冷、生涩，仿佛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你必然要问，朕……哦，我是如何知道的吧？呵呵，朕从太皇太后那儿知道一些，从大长公主那儿知道一些，从母后本人那儿知道一些，又从武安侯那儿知道一些，就是这么一件事。本也不欲让你知道，只是……母后毕竟是老了，年纪大了，总是在想从前那个被她扔在脑后女儿……朕是想，把这个姐姐找到，也算是了却母后一桩心事，朕，也能安心些。只是，此事毕竟尴尬，不能差人到处苦寻。所以，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合适人选，帮朕做了此事。”
“此事事关者大，容臣思量。”卫青皱着眉头，眉心处写了一个“川”字，此事，天子纵然是一片孝心，只是……此等秘事，又如此……却又能托谁人呢？“臣知一人，或可办得此事。”
“谁？！”
“郭解。”
“郭解？”刘彻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是何人？”
“乃是一方游侠，交游颇广，或许能办。”
“此人现在何处？”他勒住马头停了下来。
“这……”这一问却是难住了卫青，虽然当年他送自己来的长安，却也过了这些年头，若要找到他，除非……韩伯，大约只有韩伯才知道如何能找到他，但是，找韩伯就要……回到平阳，这……“若要找到郭解，除非去平阳。”他低下了头。
“平阳？”
“是，臣知道，郭解的恩师在平阳，昔年……素与青交好。”
“哦？……”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姐夫先回，改日青自己跑一趟就是。”
刘彻拽了拽缰绳，“什么改日？！就今日！去平阳！”说着拍马便走。
“姐夫……”他急急唤了一声，连忙催马跟上。
夕阳西坠，把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艳丽、刺目。他们两人在城门就要关闭的最后一刻冲出了长安城。
“嘿嘿……这下，朕可是要跟了仲卿走呢。”刘彻大刺刺的笑道。
他又是一阵头痛，开始怀疑自己为主儿出的这个主意了。若是今晚不回去，太皇太后自然是以为天子在上林苑的，怕就怕万一要宣见……这要如何是好？再说了，虽说自己依稀记得路，但是……他带着的可是天子，若有差池，怕是将他五马分尸都不够，刘彻回头，看见他的眉间又皱出了一个“川”字。
“仲卿，自你离开平阳可曾回去过？”
“回陛……额，姐夫，不曾。先是在公主府上，而后入建章营骑，并未得闲。”
“哦？那仲卿此次重游故地，可还是托朕之福啊……哈哈……”
“臣……”他心中一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阳，对他来说是故乡，但是却也是此生最不愿提及的地方。昔年因不堪嫡母、兄长凌虐逃出生天，不想今日也是阴差阳错，竟然还要回到这里。太阳慢慢的钻进云里，无边的黑暗拢了上来，寂寂的官道上只留下马蹄的脆响。直到月至中天，方才到达平阳地界。他仔细的按着曾经的记忆摸索着，踏过一条不深的小溪，转到村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韩伯的小屋，他轻轻吐了口气。天幸，还在。夜静更深，即使是再轻微的马蹄声也似乎比平常响上好多，他向刘彻做了个手势，自己下马先去叩门。
叩叩——他抬手，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韩伯究竟怎么样了。虽然小屋还在，但是，倘若韩伯……“咳咳……”屋里人的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再次抬手，叩叩——
“咳咳，谁啊？这样晚了……”屋里人碎碎的念叨倒是让他安心了，“你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打开门闩，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青年。
“韩伯！”他一把抱住老人，“是我啊！你不认得了，我是阿青啊！”
“阿青？……”韩伯搜寻着记忆力“阿青”的模样，“阿青，阿青……你竟都这么大了？……”
他笑了：“韩伯，五六年了呢！”
“是啊……”老人的双手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五六年了！阿青是大小伙子了！”俄而，看到卫青身后的一位华服少年，忙道，“来来来，快进来！有什么话进来说！”
卫青转头向刘彻一笑，侧身先把他让进了小屋。
“孩子，这些年在长安可是不错？”刘彻与卫青出来之时虽已均换上便服，却依旧能看出衣饰之细致。
“唔……”卫青看了一眼刘彻，“托姐夫洪福了。”说着，向韩伯道，“这是……我姐夫，此次我们过来是有事相求的。”
韩伯看着眼前的青年，越看越是高兴，“孩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求不求的？啊？”
“我……我们有事想拜托郭解郭大哥，不知韩伯可能找到郭大哥？”
“我当是何事呢，郭解啊……唔，我此处有信鸽，自然能找到郭解。只是，就算是找到，又要到何处找你们？”
“不妨！”一直未开口的刘彻低声道，“我与平阳侯乃是故交，这段时间我们在侯府暂住便是。”
韩伯一愣，心头暗忖此人身份，那平阳侯府岂是常人暂住之地？此人是谁？阿青这是跟了何人？韩伯心下虽疑惑，手上却忙而不乱的写了短信缚在鸽子腿上，放了出去。“放心吧，一两日内，郭解是必到的。”
“多谢韩伯！那，我……我先到平阳侯府安顿好我姐夫，再来拜见。”
“啊……我到忘怀了，你们自长安过来，一路路途劳累，可是辛苦啊……”
“韩伯，我明日再来。”他向韩伯一躬，和刘彻离开了韩伯的小屋。
噗嗤——一声笑，“‘托姐夫洪福’……我倒不知，仲卿你，你还是很善言啊！”
他羞赧的红了脸，方才一时说辞，竟被这人，“臣……我说的是实话啊。能有今日，是‘托姐夫洪福’啊。初入宫廷，只有姐姐姐夫两位亲人……我……额，臣失态。”
“仲卿，”他握着卫青的手，“仲卿说的是实话……姐姐姐夫，是你的依靠，一直，一直都会是的……”
当卫青叩开平阳侯府大门的时候，已是二更时分了。自然，惹得看门人一脸不快。
“故交？哪里的故交竟这时间过来？！即是君侯故交如何我从未见过？”
卫青一笑：“我等自长安过来，烦劳通禀……”
正待继续交涉，不想身后那人却是不耐烦了，丢掉缰绳带着一脸讥嘲的笑信步过来甩给那看门人一块佩，“拿去……给你家君侯看看！”
那人接过玉佩，只见是一枚螭龙穿云的玉璧，绞丝纹尾，映着月光更显得通体皎洁无暇晶莹剔透，心中不由得一慌，口中却仍道：“尔等在此稍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宫闱秘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