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羽姗lucy

4、第四部分

　　09
　　“你昨天干嘛突然挂了我的电话啊？”次日清晨，常昀刚踏进教室，就看到苏城的脸上略显愠色地质问她。
　　常昀迅速回想了一下，然后随便胡扯了一个理由应付苏城，“不好意思啊，昨天我的手机突然没电……”然后常昀又露出一个带有歉意的微笑。
　　苏城舒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没事啦，我以为你故意挂掉我的电话，所以有些不开心。”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常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早前在汽车上就看见移动电视上播放着这样的信息，严肃的播音员一成不变的声音，“今天上海气温是入冬以来最低的一天……”
　　是啊，很冷。
　　就连正式上课前的小广播也提醒了大家注意防寒保暖云云，对于被外界言之凿凿的气温急速下降，常昀确实没什么切肤感受，感觉到更多的，分明是从心底传来的寒意。

　　“常昀，你盯着我看干嘛？”怜佳的语气中不乏疑问。
　　常昀冷笑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将桌子的上的书本放进书包里面，换上下一节课要用的书本，然后又将目光聚焦在怜佳脸上，目光如炬，锋利地仿佛能刺进心里。
　　“我看着你，”停顿，“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的这张脸有多虚假。”
　　我没听到没看到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有些真相只要稍稍推理一下就可以了，比那些半吊子的推理小说还要简洁。
　　——“就是说嘛，刚才上课记笔记的时候还特意把内容念出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好学异样，真做作。”
　　——“没有啊。”
　　这些你都还记得吧？
　　我真不能理解，你一遍对我展露看似友好的笑容，看似体贴地回答我的一些疑问，暗地里却诋毁我，陷害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不到听不到我却感觉得到，何况你做的那么明显，那样强烈的敌意已经清楚地传到我的心里。
　　可是——
　　为什么？
　　怜佳的瞳孔迅速缩小，眼光中透出几丝恐慌，但很快大脑就做出了反应，脸上完全换成了另外一幅神色，“常昀，你干什么？我招惹你了么？”
　　“你招惹了我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吧？还需要我一一赘述么？”怜佳气愤地涨红了脸，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完全爆发出来。
　　是你吧？
　　真的以为我那么好欺负么？真的以为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么？真的以为我脾气好到任凭你们怎么做都可以泰然处之么？
　　对不起，我不是圣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地啦！”怜佳委屈地嘟起嘴，愠色平分在了脸上。

　　10
　　这种战争，似乎从一开始常昀都不占上风。
　　男生眼中的漂亮女生，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挂着笑容的好脾气，拜托她办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办得到，人缘好到全班几乎没有人不是她的朋友，所以即使她的成绩并不如意，最多也是中层水平但在选举时总能获得极高票数的原因。这是怜佳。
　　全班眼中不合群的好学生，冷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拽拽的样子，曲高和寡的人，在班中的朋友用一只手数起来都绰绰有余。就算是成绩总是霸占着前几的位置，选举的时候大家也多数因为老师在帮她拉票，不好驳了老师的面子才投给她一票。这是常昀。
　　所以，理所当然的，大家都会将天平偏向怜佳。

　　果然。
　　随着常昀和怜佳争吵的分贝加大，在两人座位周围围观的同学也在增多。怜佳见此番情形，故意装出一副弱势的样子，“常昀，我真的没有惹到你什么啊！你突然对我发火干什么？”接着，还做作地抽泣两下。
　　常昀微眯起眼睛，舒张着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别装了。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
　　清朗的声音在冰凉的空气中结成冻霜，冰冷刺骨，日光打在她的脸上，熠熠生辉，背影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面。
　　怜佳的脸色猛然变得很难看，谁知道她这么快就捅破了窗户纸。
　　在日光的作用下，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这场闹剧因为突如其来的上课铃戛然而止，但双方的气焰并没有压制下来，在接下来的英语课上，常昀和怜佳有意无意地将椅子往外移了一点。
　　——距离你越远越好，不想看见你。
　　然而闹剧的暂停，并不代表流言的终结。
　　至于流言，既然存在了，就没有听不到的道理。

　　“哎哎哎，今天英语课前怜佳和常昀的那场吵架你看到了没啊？”
　　“啊？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嘛？啧啧啧，落伍了啊你。”
　　“英语课前的那个下课我去语文老师办公室订正默写了啦，怎么可能知道啊？诶？对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怜佳脾气那么好怎么会吵起来啊？”
　　“具体怎么吵起来我也不知道啦，反正两个人吵得很凶啦。不过看起来怜佳一直在退让呢，如果不是常昀的咄咄逼人根本就吵不起来吧！”
　　“是哦，常昀本来就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好学生。”

　　——脾气好，是对你的定义。
　　——无理取闹，是对我的定义。
　　——一味退让，是他们所看见的你。
　　——咄咄逼人，是他们所看见的我。
　　仅仅停留在最浅层的现象，如果深入去了解的话，还是那样子吗？看来果然平日里的印象占了大半部分啊。
　　常昀握着笔的手停留了一下子，那些流言像是嘈杂的蜜蜂“嗡嗡”叫声，停留在脑海里怎么都抹不掉。
　　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流言止于智者，真相是马拉松，就算来得迟一些，但也总会到达的，至于那些人，无视就好了。
　　可是自己，好像做不到呢。草稿纸上除了横七八竖的计算式还有一些顺手涂鸦，全都满满写上了——
　　去死。
　　——死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让我看见。
　　——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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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我写的出奇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