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羽姗lucy

2、第二部分

　　04
　　想要变得十全十美。
　　不想再榜尾看见自己的名字那样卑微地存在着。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新年过后的天气越来越冷，两件毛衣早就已经不能御寒，呵气成霜的季节。上午第二节下课要做广播操，刚下课又响起那类似于进行曲的音乐，激昂而热血。常昀极不情愿地从座位上挪开，出了教室，寒气扑面而来。
　　常昀感觉到沁入肌肤的寒气，牙齿开始不停地打架，手不停地搓来搓去以索取一些温暖。
　　“喂，常昀，快走啦。”
　　不经意间，离前一位同学已经岔开了两三米的距离。
　　“对不起啊。”
　　常昀加快了脚步，天气太冷，地板上的一些水结成了冰，有些滑。

　　05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上英语课的时候常昀的小腹开始微微疼痛，渐渐地越来越痛，她的额头上沁出丝丝汗珠。小腹传来的疼痛是酸酸地疼。
　　应该是拉肚子了。
　　常昀用左手抵在小腹这个位子上，以减轻疼痛感，右手勉强在本子上记着笔记，一边轻声地将笔记念出来，以忘记疼痛，“the boy who wears a uniform is my brother.……”
　　常昀没有注意到同桌怜佳的异样眼神。

　　下课铃响英语老师出乎所料地没有拖堂，常昀从桌肚里面抽了几张餐巾纸就向厕所奔去。
　　就在她准备推开门走出厕所的时候，突然听见几个女生熙熙攘攘讨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好像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常昀，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是成绩好一点嘛，又不是最好，那么冷冰冰的，好像自己有多牛的样子。”
　　内心冰凉。
　　“是啊是啊，地理成绩还没有我好呢。”
　　内心冰凉。
　　“就是说嘛，刚才上课记笔记的时候还特意把内容念出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好学异样，真做作。”
　　这次听清楚了。
　　厕所，冰冷而狭小的空间，常昀将头倚在门上，厕所里的味道浓重，然而却不是让常昀最难受的，她粗鲁地擦拭掉还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好像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不是鲨鱼也不是什么老虎之类的动物，也不是原子弹，中子弹之类的核武器，是人啊，人心啊，才是最最可怕的。常昀那时候无法了解这句话的含义，也无法体会到。
　　勾心斗角。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般模样。
　　班上女生开始划分成一个个小圈子，而自己好像挤不进任何一个圈子，如同一个特立独行的异体。
　　初衷绝对不是这样，怎么会被别人误解成做作，骄傲，拽上天的女生。

　　06
　　由于常昀的地理成绩一塌糊涂，又在模拟考考了三十七分这种骇人成绩之后，地理老师让地理课代表苏城帮她补习一下地理。
　　所谓补习地理当然不是跑到对方家里或者在肯德基麦当劳一类的快餐馆手把手的补习，只是放学后在教室里补一下基础知识而已。

　　“唔……以秦岭——淮河为界线，界线以北的干湿地区是湿润地区？”常昀试探性的一问，却看见苏城将手放在头上作无力状。
　　“这题很简单的好不！应该是半湿润地区啊，你有没有仔细看地图啊？”苏城摊开两本地图册，分别翻到“地形图”、“干湿地区图”，然后用左手指着秦岭——淮河构成的那条线，接着用右手指着湿润地区和半湿润地区的分界线。
　　常昀眼睫毛垂下来，手中的笔被搁置在笔袋旁。
　　苏城却毫无反应，继续将练习册翻到下一页，遮住第一道填空题的答案，然后拍了拍常昀的肩，示意她回答。“长江的发源地是？”
　　常昀突然推开了苏城，离开了座位，抱住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不想再听到关于地理的一切。
　　恨。讨厌。

　　苏城对这一切也感到突然，看不得女生哭的苏城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常昀，只好和她一起蹲下来。
　　“其实……地理也不是那么难的啊，只要认真看图册就可以找到答案了。”苏城在口袋里掏了掏，没掏到餐巾纸，倒是掏到了一块手帕，每天早上妈妈总会在衣兜里面放一块洗好的手帕，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
　　苏城将手帕递给常昀，常昀顺势接过，然后再脸上胡乱擦一通，然后长息一声，“可是我就是不会啊，看着地图我就头疼，看见那些图例和直线曲线就好像都在和我说，‘我是XX线’，可往往就不是那个线。”
　　苏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作为男生的他，完全不懂安慰人的技巧，只好变着法子安慰常昀，“地理是理科，数理化你都学的那么好，那么地理一定是手到擒来的，只要好好学不久行了么。”
　　常昀苦笑了一声，然后猛地抬起头，对着苏城的眼睛，“你一定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吧——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苏城慌乱地点头。

　　“我曾经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直到我在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反其道行之，上帝为你打开了一扇门，也必定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我想，大概上帝，关上了我那扇名为地理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