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7、第七章

　　车在路边停下，谢言下车后往四周看了看，路对面那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就是池郁短信里的接头地点。

　　“人在哪儿啊，”张皓跟着谢言过了马路，“怎么约在便利店门口？”

　　“我打个电话问问，”谢言说着掏出了手机，低头开始拨号。

　　张皓抬头看了眼便利店的招牌，冲谢言指了指里面，随后走了进去。

　　谢言挂了电话站着等了不到一分钟张皓从便利店出来了，手里拿着两瓶冰可乐，递了一瓶给他：“什么情况啊？”

　　“谢谢，”谢言接过可乐，“在附近，十分钟后到。”

　　“等呗。”张皓伸了个懒腰。

　　谢言打开瓶盖灌了几口可乐，灌完沉默了会儿突然说了句，“真他妈甜。”

　　“无糖的还甜啊？”张皓把可乐瓶举到脸前盯着上面的配料表看，“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

　　“无糖和甜不冲突，”谢言说，“你平时喝那么多可乐没喝出来甜？”

　　“可能刚开始喝能喝出来甜吧，”张皓说，“喝多了就没感觉了。”

　　“靠，味觉失灵了。”谢言笑着说。

　　“什么失灵了，那叫免疫了，”张皓啧了声，“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用点高级词汇。”

　　“长得帅就不用——”谢言抬着下巴斜眼看他，“装逼。”

　　“不专业了吧，”张皓嘿嘿乐了两声，“渣男必备技能就少不了装逼，哎，你知道就八班那傻逼之前为什么非把球往你身上抽么？”

　　“周健？”这他还真不知道，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印象里也没和八班的人有过冲突。

　　“嗯，就他。”张皓靠近他挤眉弄眼地说，“把你当情敌对付了。”

　　“孔静妍？”谢言略一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孔静妍就是老李口中的语文课代表，他之所以这么快就能想到是孔静妍，主要是因为这姑娘太外向高调了。

　　暗恋明恋他的女生在三中一把抓还是能抓满的，别的女生多多少少还是女生，当然孔静妍也是女生，主要别的女生对喜欢一个人这种感情的表达还是挺含蓄娇羞的，也就敢偷偷塞个小纸条送个亲手做的小礼物之类的。

　　而孔静妍，不仅在大庭广众下表示过她喜欢谢言，还在拒绝每一个追她的男生时最后都要补上一句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叫谢言。

　　真不知道该夸这姑娘勇敢呢还是夸她缺心眼。

　　“嗯，”张皓点点头，“反应还挺快，人一货真价实的校花，追求者很难不多，你以后小心点儿吧。”

　　“小心什么，”谢言说，“来了就打呗。”

　　“来了。”张皓看着路对面说。

　　“嗯？来什么……”谢言跟着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和池郁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对方淡淡看了他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池郁往两边看了看，见没什么过往车辆，拧了下小电驴的把手，冲过马路在谢言面前停下。

　　“到了，”池郁偏过头对坐在后座抱着他腰的谢辰说，“下来吧。”

　　谢辰坐着没动，从池郁身后露出两只大眼睛，确认是谢言后眼神亮了亮，随后从电动车上扭下来，跑到谢言腿边站着。

　　谢言低头看了看谢辰，又抬起头看着池郁说：“谢谢。”

　　“不用。”池郁说完并没有马上骑着他的小电驴一脸高冷地扬长而去，而是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谢言看。

　　谢言也看着他，两个人盯着看了几秒后谢言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该不会在等那笔五十元的巨款吧……

　　“怎么了，”张皓在边儿上疑惑不解地看看谢言又看看池郁，“你俩是在等警察叔叔来抓人么。”

　　“赎金。”池郁说了两个字。

　　“靠，”谢言没忍住乐了，这人戏瘾和张皓有得一拼，“没零钱，微信支付。”

　　“会暴露。”池郁说了三个字后调头打算走，谢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车头上的横杆，从裤兜里掏了张纸币拍在他腿上。

　　“多的算你欠我的。”

　　池郁：“……”

　　回去的路上谢言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谢辰找到了，奶奶随口问了几句情况便挂断了电话。

　　等他和谢辰到家时客厅里一片漆黑，奶奶那屋房门紧闭，看样子已经睡下了。

　　谢言叹了口气。

　　这亲奶奶可真他妈亲。

　　谢言看着谢辰洗漱完在床上躺下，他才回自己房间。

　　进了房间靠着门愣了半天，累，不想动，走两步到床上躺着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又站了多久，缓过神来发现腿麻了。

　　操，谢言烦躁地皱了皱眉，拖着腿一瘸一拐地挪到床边坐下，拉长声音叹了口气，接着猛地向后砸进床上，刚要伸个懒腰舒展一下时，继腿麻了之后腿他妈又抽筋了……

　　这什么破腿！

　　“哎我操！”谢言皱着眉嘶嘶地抽了口气，等这阵儿酸爽过去又躺了会儿才起来。

　　忍住，不能睡，今天的试卷还没写完呢。

　　熬夜写试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前一天，考前那天下午最后一节刚好是数学课，老李进了教室把考试的注意事项絮叨了一遍，随后公布了考场和考号。

　　谢言正找自己在哪个考场呢就听老李叫了他名字：“谢言，出来一下。”

　　谢言从后门出了教室，一抬头就看见老李一脸慈祥地冲他笑，说实话，笑得挺勉强的。

　　“李老师，你有话就说，”谢言叹了口气，“都这么熟了就不用铺垫了吧。”

　　“好吧，”老李马上收了脸上的笑，嘴巴左右上下转了两圈缓解一下僵了的面部，“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这次考试考场不够，音乐教室都拿来当考场了还是少了两个座位，就把你和另外一个同学安排在食堂考试了。”

　　“安排在哪儿？”谢言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老李确认道。

　　“食堂啊，”老李指着食堂的方向，“就那儿。”

　　谢言：“……”
　　我他妈当然知道食堂在那儿！

　　“先说好，”谢言说，“我这次要是没考好肯定是食堂的锅。”

　　“和食堂的锅有什么关系，”老李看着他，“又不让你坐灶台上考。”

　　“锅的意思是……”谢言看着老李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突然不想解释了，“没事儿，你说的都对。”

　　“渣男。”老李说。

　　“渣什么男？”谢言懵了。

　　“你刚刚那句，没事儿你说的都对，”老李捏着嗓子学他那句话，“渣男不就喜欢这么说话。”

　　“操。”谢言靠着走廊栏杆笑的头都要掉了。

　　“文明点儿，”老李指着他，“再让我听到你说脏字期末考数学扣五分。”

　　“扣扣呗，”谢言好不容易止住笑，“反正数学平均分低了脸上无光的又不是我。”

　　老李恍然大悟：“还真是，你小子脑子转的够快啊，就是不用到学习上。”

　　这可能是所有老师的通病吧，总觉得学生没把精力用到学习上，尤其是在他们看来聪明的学生，成绩不好简直暴殄天物。

　　早上第一场考语文，谢言卡着时间点进……食堂，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女老师抱着胳膊站在两张桌子中间。

　　“来考试的吧？”女老师开口声音挺脆的，“叫什么名字呀？”

　　“谢言。”谢言说。

　　“谢言……”女老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名单，确认后指着一个座位说，“好，过来坐这儿。”

　　走到座位上刚要坐下女老师嘎嘣脆的声音又响了：“叫什么名字呀？”

　　啧，你姓鱼叫鱼老师吧，谢言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我叫……”

　　“池郁。”

　　谢言说到一半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猛地回头，看见池郁从食堂门口走了过来。

　　池郁看见他并没有太惊讶，右边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好，过来坐下吧，”鱼老师把两份试卷递给谢言和池郁，“刚好到开考时间了，认真答题吧。”

　　谢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盯着试卷愣了两秒才开始看题。

　　鱼老师踩着高跟鞋围着他俩走了一圈，然后在池郁正对面坐下了。

　　谢言觉得考试结束后很有必要去找老李解释一下什么叫锅。

　　考试时间还剩最后半个小时时鱼老师提醒了一声，谢言当时就剩作文没写，他瞄了眼旁边的池郁，发现他作文已经写了一半了，洋洋洒洒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成绩还挺好？学霸？

　　真看不出来。

　　正要收回视线池郁掀起眼皮好像往他这边瞥了下，他想再仔细看看的时候结果鱼老师抬眼眼神朝他扫了过来。

　　谢言在心里啧了声，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和鱼老师对着你瞅我我瞅你，瞅了几秒后鱼老师默默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看她的手机。

　　半小时后，鱼老师在她的手机铃声和外面的交卷铃声一起响起时站了起来，咳了声说：“时间到啦，可以停笔了，来答题卷给我。”

　　谢言“咔哒”一声把笔帽盖在笔上，拉过椅背上挂的书包就要走，结果刚转身就看见池郁还杵在旁边，他突然迟疑了一瞬。

　　要不要打个招呼再走？

　　直接走好像有点儿不礼貌，打招呼……说点什么呢——

　　哎，走了。

　　走了？

　　谢言瞪着池郁单肩挎着书包的背影瞪了能有五秒钟才回过神，操，他跟傻逼似的搁这儿纠结要不要打招呼时人已经潇洒地转身走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还打个屁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