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67、第六十七章

　　池郁看着他看了会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个点池乔在家，他和池郁开门进来时小姑娘正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池郁进屋径直朝厨房走去，片刻后端着一杯水出来，递给谢言，然后回房间并关上了门。

　　“言哥，我哥怎么了？”池乔看着她哥关上的房门问道。

　　“你哥太累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谢言说。

　　池乔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像是不怎么相信他这个解释。

　　谢言坐下陪她看了会儿电视，期间朝池郁那屋看了几眼，发现从池郁进去后里面一直没传出什么动静，看上去真跟睡着了一样。

　　他把水杯拿去厨房洗了，走之前叮嘱池乔乖乖在家，有事打他电话，之后下了楼。

　　谢言出了小区没马上回去，而是在路边站了很久才走，池郁这种状态他挺担心的，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既打探不出他爸的下落，也确定不了他爸到底是活着还是……

　　站在这里就是想离他近点，万一他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过去。

　　可惜直到晚上十一点，池郁都没联系他，当然，他也没主动联系池郁，怕打扰他。

　　考了两天的试，加上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谢言这会儿挺困的，洗漱后躺到床上刚闭眼就睡了过去。

　　睡得正熟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身体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他下意识就要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

　　听到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池郁给他打电话了。

　　接起来听到对面不是池郁时紧绷的情绪一下挎了下来，但下一秒又紧绷起来。

　　“池乔？”池乔说话声音带着哭腔，他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通电话，所以一时没听出来对面是池乔的声音。

　　“怎么了？”谢言认出对面是池乔后就开始慌慌张张找衣服，“池乔，是你哥怎么了吗？你先别哭，给我说你哥怎么了。”

　　电话那头池乔鼻音浓重地“嗯”了声，吸了吸鼻子说：“言哥，你快来，我哥吐血了。”

　　“吐血？”谢言穿裤子的动作顿了下，“你……你别急，我现在马上过去……”

　　“好。”池乔哭腔又重了起来，“言哥，你快点过来……我害怕……”

　　“池乔，别怕，你哥没事，就是……”就是什么？他现在脑子跟浆糊一样，想安慰池乔两句，结果根本组织不出语言来。

　　“哥！”池乔那边突然喊了一声。

　　谢言：“怎么了？”

　　对面没人回答。

　　谢言等了两秒，话筒那边还是没声，他没挂断通话，把手机塞口袋里，穿好衣服就往楼下跑。

　　这么晚不好打车，谢言站在路边等了几分钟，越等越急躁，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好在跑了十来分钟后看到一辆空出租车，谢言拦下坐了上去。

　　“师傅，急事，开快点！”谢言上车还没坐稳就催司机师傅快点。

　　师傅看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也没问什么急事，但是很配合，一路开得飞快。

　　谢言下了车一路跑着进了池郁家那栋楼的电梯，他在电梯里缓缓调整呼吸，眼睛一直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在数字刚跳到七就开始摁开门键。

　　“池乔！”谢言边敲门边喊了声。

　　过了几秒里面才传来走动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谢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愣了下。

　　池郁嘴唇动了动，出的声很小：“言哥。”

　　他脸色看着很不好，嘴唇黯淡毫无血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恹的浓重气息。

　　池郁往旁边微微侧了下身，谢言满脸通红，脑门上都是汗，傻站在门口有些惊讶地瞪着他，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大了点，但还是很小。

　　谢言回过神，迈进屋里。

　　“坐。”池郁转身去厨房，看样子是又打算帮他倒水。

　　谢言拉住他胳膊：“池乔说你吐血了，怎么回事？”

　　谢言眉头皱得很紧，表情看着挺吓人的，可能是因为突然严肃起来的缘故，池郁轻轻叹了口气，很短，不注意都听不到。

　　“不知道。”他说。

　　“去医院。”谢言用劲拽了他一下，想把他往门口拉。

　　“哎言哥……”池郁犟着没让他拽动，“大晚上的去什么医院，都关门了……”

　　“关你大爷！”他话音刚落谢言就压着声音吼了一声，池乔还在家，他不想吓着她。

　　但压着情绪吼这一声显然不过瘾，谢言阴沉着脸把池郁拽进房间，随后“嘭”的一声关上门。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人抵到门上，红着眼睛瞪池郁，说出来的话比刚才池乔给他打电话时的哭腔还重：“你让我今天不要管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好了要这么折腾自己。”

　　池郁任他把自己拖进房间，又任他把自己压制到门上，全程没反抗一下。

　　“没事了。”两个人离得很近，池郁声音又轻又缓，这话像是贴在他耳边说的，谢言压在他身上的力气一下散了，头埋下去压到他肩膀上。

　　“你都吐血了，你知不知道……”谢言声音含糊，从他肩膀下闷闷地透出来。

　　池郁靠在门上，抬手环住他的腰。他上身穿了一件短袖，薄薄的灰色布料很快被泅湿一大片。

　　池郁另一只手在谢言后脑勺上揉了两下：“言哥，你哭得一点都不像小姑娘。”

　　谢言没理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出声了么。”

　　刚哭过的原因，他嗓音还很低哑，说出来的话听着有点委委屈屈。池郁轻声笑了起来：“没出声。”

　　“那你说我哭得不像小姑娘。”谢言眼睛还压到他肩膀上没起来，不过应该没再哭了。

　　池郁手从他后脑勺移到他后脖颈，力道适中地按捏着，说：“小姑娘没你这么能流眼泪，衣服都让你哭湿了。”

　　“滚蛋！”谢言吼他。

　　池郁没说话，惩罚性地在他后颈上用力捏了下。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得靠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言突然叫他。

　　“嗯？”池郁手还在他后颈上捏着。

　　“你怎么突然吐血了啊，严重吗？”谢言问。

　　“不严重。”池郁答得很快。

　　谢言过了几秒才继续说：“其实现在不算晚，医院还开门呢。”

　　他不死心，还想带池郁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不严重，就是晚上吃太多烧烤，没消化，有点反胃。”池郁说。

　　谢言也知道他之所以呕吐，肯定是因为下午吃太多的原因，但是吐血不是小事，而且吃太多和吐血也没直接联系。

　　谢言终于从他肩膀上起来，他抬起头池郁才看到他眼睛很红，不像刚哭过，特别像委屈到极致但又一直隐忍着不哭出来的那种红。

　　“会不会是胃出血？”谢言问。

　　“不是，我查了。”池郁说，“而且我现在没什么不舒服的，吐完之后好多了。”

　　“真的？”

　　“真的。”池郁说，“骗你是小蜜蜂。”

　　谢言吸了吸鼻子：“别卖萌。”

　　池郁：“嗯。”

　　哭的时候没感觉，哭完和池郁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突然就有些尴尬，谢言抬手揉了下眼睛，声音闷闷地说：“卫生间在哪，我想去洗脸。”

　　“出门右手边。”池郁说。

　　谢言“哦”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他进卫生间看见墙上镜子里的自己时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镜子里的他眼睛一圈都是红的，明明已经不哭了，但看起来还是委屈巴巴娘们唧唧的。他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霸气冷酷的表情，结果发现不管他怎么凶，镜子里的那货都跟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谢言双手捂脸，表示自己没脸见人了。

　　他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待够十分钟才出去，刚拉开卫生间的门就看见靠在旁边墙上的池郁。

　　“正打算进去捞你呢。”池郁说。

　　谢言没理他这句玩笑，往客厅里看了一圈，问他：“池乔呢？睡了？”

　　他从一开始进门就没看见过池乔。

　　“嗯，她今天吓到了，你来之前哭了好一会儿，哭累了就睡了。”池郁说。

　　“啧，你这哥当得也太不称职了。”谢言说，说完又抬手揉了下眼睛，他一哭眼睛就痒，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这样。

　　“别揉，手脏。”池郁把他手拽下来，进屋从抽屉里翻出一瓶眼药水，“过来，滴点眼药水会好点。”

　　“哦。”谢言过去乖乖仰起脑袋让他滴眼药水。

　　两只眼睛都滴过眼药水，谢言刚要低头池郁就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挺……响的。

　　谢言愣住了，头突然就很晕，不知道是仰脑袋仰太久了，还是因为两秒钟前池郁那个带响的吻。

　　房间里很静，谢言保持一个姿势半天不动，旁边池郁不知道在干嘛，也一点声音没有。他眨了眨眼，慢慢把头低下去，眼皮半遮着眸子睨人。

　　“发什么愣。”池郁说。

　　谢言下意识又想揉眼睛，手抬到一半才想起来刚滴过眼药水，又讪讪放下。

　　池郁瞥了眼他的手，把眼药水递给他：“痒就滴两滴，别揉，对眼睛不好。”

　　“嗯！”谢言不知道是为了掩饰心虚还是别的什么，挺大声地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