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58、第五十八章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国庆七天假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谢言坐在教室里难得听课听得很投入，讲台上正在上课的老李估计也是头一次见他这么认真，可能是为了鼓励他，老李讲完上半句让学生接下半句的时候，总是频频把目光投向谢言，弄得谢言招架不住干脆低头瞪桌子。

　　其实谢言也不是真想听课，他就是想找点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亲池郁脑门的事也就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就算他记忆力再差也不至于一觉起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何况他记忆还挺好。

　　他一想到池郁就在旁边，就不受控制地想到他亲了池郁。

　　也不是害羞或者尴尬，就是一想起来就想盯着池郁脑门看，跟变态似的！

　　谢言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一声。

　　谢言保持瞪桌子的姿势瞪到眼睛酸了，才抬起头眨了眨眼，结果一抬头又和老李的视线对上，谢言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刚啧完就发现池郁朝他看了过来，谢言忍住转头瞪他的冲动，一脸我没发现我正在认听课你看你的关我屁事的淡定表情。

　　池郁盯着谢言的脸看了半天，见他一直板着脸，目不转睛地注视前面黑板，除了表情臭点，其他倒是挺正常的，他刚才听谢言啧了一声，还以为一大早谁又惹他了。

　　池郁刚转回头谢言就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靠，憋死老子，闲得没事盯着我看干什么！看黑板看老李啊！我脸上又没字！

　　谢言在心里一通乱嚎，然而面上依然是一副老子正在认真听课勿扰扰者死的冷酷表情。

　　国庆假期后再过一个半月就是期中考试，这是文理分班后第一次比较正式的考试，老李挺重视的。

　　最近一段时间管他们管的特别严，只要没课他就来十二班班门口晃两圈，起到威慑的作用，当然，要看到谁闹事当场就提溜去办公室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李动不动把考试挂在嘴边的缘故，导致离考试还剩一个周的时候他们班的学习氛围比之前浓重了很多，虽然浓重之后还是很淡。

　　但比之前浓重很多，虽然浓重之后……

　　啧，怎么又绕回去了。

　　足以可见他们班的学习氛围到底有多差。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谢言正在写徐天上午发的物理卷，他刚写到选择题第三题，桌肚里的手机突然一阵振动。

　　谢言拿出来看了眼，看到来电显示时下意识皱了皱眉，是谢辰班主任打来的。

　　这个点小学生还没放学，谢辰班主任给他打电话不会是谢辰出什么事了吧？

　　谢言拿着手机准备去教室外接，结果刚站起来对方就挂断了，谢言动作顿了下，怎么突然挂了？

　　他纳闷了一瞬，重新又坐回座位，打算看看对方还会不会再打过来。

　　池郁也正在写物理卷，余光看到谢言站起又坐下，手上的笔停顿了下，不过很快又继续在试卷上划来划去。

　　谢言拿着手机等了不到一分钟，手机振动了一声，是条短信。

　　-不好意思，忘了你现在还在上课。我是谢辰班主任，谢辰出了点事，不过不用担心，她没事儿，你现在能不能请个假来一趟学校？或者让你家里家长来也行。

　　谢言看完短信愣了两秒才给对方回过去：我现在过去。

　　“池郁，”谢言握着手机边站起身边叫了声池郁，“我有点事，帮我跟老李请个假。”说完两步出了教室。

　　谢言边朝校门口跑边打开打车软件叫车，刚跑出校门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谢言。”池郁骑着小电驴朝他靠过来，“是要去谢辰学校么？”

　　“啊。”谢言此刻也没时间思考池郁怎么会知道他是要去谢辰学校的，他又看了眼打车软件上显示的车辆到达时间，打算给司机打个电话，催他快点。

　　“上来，”池郁说，“我送你过去，这会儿不好打车。”

　　谢言抬头看他，司机还有十分钟才能到，等车可能还真不如坐池郁的小电驴先到。

　　谢言没多犹豫，说了声“谢谢”就跨上了后座。

　　路上池郁一直没说话，既没问他去谢辰学校干什么，也没问他这么着急是不是谢辰出什么事了。

　　谢言说了那声“谢谢”后也一直没再开口，停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本来想问问池郁是怎么猜到他要干嘛去，但一张口又有点说不出话。

　　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

　　谢辰班主任短信里没透露一丁点情况，就说了句谢辰没事儿，相反这句话不但没让他稍微放下心，反而让他莫名有点儿心慌，总感觉话里有话。

　　到了谢辰学校，谢言没等池郁停稳一步跨下来，刚往校门口走了几步就被池郁叫住。

　　“言哥，”池郁把车停好后跟过去，“是谢辰出什么事了吧？”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谢言看着他，犹豫了下问道，“你要一块……过去还是先在外面等？”

　　“一块过去吧。”池郁说。

　　谢言点了下头，两个人一起进了校门。

　　谢言掏出手机给谢辰班主任打电话，然后按照对方说的路线找到了她所在的办公室。

　　他和池郁刚从楼梯口上来就看见一间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应该就是谢辰的班主任。

　　“是谢辰哥哥么？”对方看见他们主动问道。

　　“刘老师。”谢言打了声招呼。

　　“嗯。”刘老师脸上的表情看着挺憔悴的，“我们见过一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谢辰的班主任。”

　　“记得。”谢言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要不是电话备注了对方的姓，他可能都不记得对方姓刘。

　　“啊……”刘老师勉强挤出个笑脸，和谢言打完招呼才把目光移到池郁脸上，“这位是？”

　　“我同学，送我过来的。”谢言说完回头看着池郁说，“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嗯。”池郁淡声应了句。

　　谢言跟着刘老师进办公室后，对方把门关上了。让谢言意外的是办公室里居然只有谢辰一个人，除此之外就是刚进来的他和刘老师。

　　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场景。

　　谢言紧张了一路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然而没等他把这口气松到底，刘老师一开口就再次让他的心情跌到谷底。

　　“我就直接说了……”刘老师看了眼谢辰。这是一间单人办公室，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靠墙位置放着一张三人座小沙发，谢辰就坐在那张沙发的角落里，垂着头。

　　“就在今天下午第二节课课间休息的几分钟时间里，谢辰把一个三年级的小男孩儿拖到卫生间，把对方头摁在拖把池里，差点儿溺死。”

　　溺死？

　　谢言听到这个词心脏猛地一窒，谢辰怎么会……

　　“不过你不用担心，”刘老师继续道，“人已经送医务室了，暂时没事。当时……也并非只有谢辰和那个男孩儿在场，还有其他同学，幸好有人及时通知了老师，才没闹出人命……”

　　谢言眼神往谢辰身上看了看，谢辰这个状态和打伤苗苗那次在诊所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因为什么……”谢言问。

　　谢辰为什么要把那个男孩儿的头摁拖把池里，她这么做是因为什么？而且她一个一年级的，怎么会和三年级的扯上关系？

　　谢言一脑门问号。

　　刘老师眼神闪躲了一瞬，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据说那个男孩儿之前就经常欺负谢辰，今天他又去捉弄谢辰，不知怎么得，谢辰就……”

　　“怎么欺负她？”

　　“起外号，往她书包里塞辱骂人的纸条，另外我也是今天才听说，貌似还曾……打过谢辰。”刘老师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有些抱歉。

　　谢言又看了眼坐在沙发角落里的谢辰，这些事别说刘老师是第一次听说，他更是。

　　“这是校园暴力吧？”谢言看向刘老师，问她。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很笃定。

　　“是。”刘老师面露歉疚地点头。

　　谢言没再说什么，等刘老师开口，她通知自己过来，想必是有什么决定要告知。

　　果然，刘老师看着他欲言又止了会儿，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其实，谢辰在班里，和其他同学相处的也并不是多么融洽，加上今天又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要不……你先领她回家休息几天？”

　　谢言皱了皱眉，过了几秒才问：“那个男孩儿呢？”

　　“啊？”刘老师愣了下，“哦，他在医务室，人没事了，他父母都在呢。”

　　“我是说校园暴力。”谢言说，“他欺负谢辰的事学校没个说法么？”

　　刘老师叹了口气，说：“学校也不是要让谢辰退学，就是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回来。”

　　刘老师说得遮遮掩掩，但谢言还是听出了她没说出口的意思，让谢辰退学是小男孩儿父母的意思。

　　刘老师又轻叹了口气，过去谢辰身边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谢辰，没事了，你哥来接你了，和你哥哥回家吧。”

　　谢辰像一个被搁置了很多年、已经生锈僵硬的木偶一样，被刘老师拉着引线扯到谢言跟前。

　　谢言沉默地盯着谢辰看了片刻，转身朝办公室门外走时说了句：“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