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10、第十章

　　池郁五官属于偏清淡型的，眼睛不似谢言那种又大又圆，池郁的眼睛眼皮很薄，眼尾狭长，眼眶不大但是饱满，眼瞳黑而亮。

　　垂下眼睛斜睨人时有一种说不来的凌厉和冷意。

　　谢言是微微偏着头眼神往上瞟的姿势，这个姿势刚巧能看到池郁利落清晰的下颌线，顺着下颌线能看见他精致又不失骨感的下巴。

　　“我脸是不是白的反光？”池郁突然开口问道。

　　“啊？”谢言没明白什么意思，一脸茫然但又实话实话回了句，“是挺白的啊。”

　　“黑板都反到我脸上了吧。”池郁看着他。

　　“靠，”谢言反应过来后有点儿无语，“你脸没那么大。”

　　“那你眼神还挺好，”池郁转过脸继续看着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宁愿盯着我的脸看都不看黑板。”

　　谢言被他句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莫名有点儿心虚，也不知道心虚个什么鬼：“嗯，眼神好就这么练出来的。”

　　“真棒。”池郁目视前方，语气十分敷衍地回了句。

　　因为只有高二高三的学生补课，所以放学后的教学楼并不是很拥挤，谢言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校门。

　　到家时谢辰正在厨房里洗菜，谢言放下书包过去看了看，灶台上放着一包面条，旁边还有两个鸡蛋。

　　他接过谢辰手里的西红柿，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接着放到案板上切成丁。

　　“下次用盆洗菜，”谢言瞥了眼她滴着水的袖口，“去换衣服。”

　　谢辰点点头，站在旁边看了片刻，然后出了厨房，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午饭是西红柿鸡蛋面，谢言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儿就回了房间。

　　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会儿，脑子里想了想下午的课有哪些，又给脑子放空了半分钟，然后去床上躺下了，中午要不睡半个小时，下午他能困死。

　　定好闹钟把手机塞枕头底下，还没等酝酿睡意就已经意识模糊了，睡着前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下午会不会下雨。

　　这个问题在他去学校的路上很快有了准确答案。

　　会！

　　谢言烦躁的往四周看了圈，顿时操了声，他此刻处的位置正是光秃秃的马路边上，连个挡雨的店铺房檐都没有。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雨已经大到视线都模糊了，谢言正在考虑是跑着淋雨还是站着不动淋雨，余光瞥见前面拐角处有个人靠墙站着好像是在避雨。

　　雨太大他也没看清楚，本着能少淋一点是一点的想法，谢言两步跑过去和那个人并肩站下了。

　　站了两秒后谢言转过头和旁边那人脸冲脸愣住了。

　　操……

　　这他妈就是一堵墙，他们俩跟傻逼似的面朝墙后背冲着马路避雨，上面一小块突出的檐也就七八公分宽。

　　能遮个屁的雨！

　　旁边站着的那人是个女生，被突然冲过来的谢言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有人看她站这儿误以为她在避雨也跟着过来了。

　　实际上她确实是站这儿避雨来着，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谢言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那个女生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俩人跟神经病似的，脸冲墙淋着雨还乐的跟什么似的。

　　好在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几分钟雨就停了。

　　谢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回去换衣服再去学校肯定得迟到，下午第一节是徐天的物理课，他们班还没人敢在物理课上迟到。

　　正盯着手机犹豫，旁边女生叫了他一声：“哎帅哥，你是三中的吧，高二还是高三？”

　　“啊，”谢言收了手机点了点头，“高二的。”

　　“哦，我高三的，”女生性格挺开朗，笑着把鬓边垂下来的头发挂到耳后，“学弟，加个微信吧？”

　　“……”谢言愣了下，对于她要加微信挺意外的，但碍于对方是女生，也没拒绝，“好啊。”

　　谢言再次掏出手机，把微信点开找到添加好友的界面，等女生扫了二维码后摁灭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

　　“谢啦，”女生笑着晃了晃手机，“我先走啦，记得通过啊。”

　　“嗯。”谢言应了声。

　　女生走的方向和三中是相反的，估计是要先回去换衣服再去学校。

　　谢言站在原地纠结了能有五秒钟，最后一咬牙还是去了学校。

　　徐天在三中是出了名的凶悍冷血没人性，就没他治不服的学生，别说学生提到他冷汗直冒，就连别的老师见到他也是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顶着一脑袋水进教室的不止谢言一个，放眼望去还挺多，都是卡着时间来学校半路中招又没时间回去换衣服的。

　　池郁一看浑身上下都在冒着水汽的谢言，就知道他肯定把自己上午说的那句话当胡扯略过去了。

　　啧。

　　新同桌不怎么听话嘛。

　　谢言坐下后就觉得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难受，湿哒哒黏腻腻的，皱着眉僵硬的在座位上挺了好半天。

　　上课铃响了快两分钟了徐天还没来，班里又吵又闹，谢言烦的想直接站起来回家得了，就在他快要爆发时徐天拿着教案从前门走进了教室。

　　谢言瞬间蔫成一颗小白菜。

　　碍于徐天的威压，物理课是所有科目中最安静睡觉率最低的一堂课，此刻老徐站在讲台上讲课，班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至于下面一群学生看着无比认真实际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一节物理课结束，谢言身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

　　下过雨的天气凉爽了很多，有些微风，吹到半干半湿的衣服上冻的谢言鼻涕差点儿流出来。

　　于是他吸了吸鼻子，没鼻涕，就是声儿有点大。

　　又吸了下，还是挺大。

　　池郁额头枕在胳膊上趴在桌上睡觉，听到声音从胳膊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

　　谢言一脸你看屁再看抽死你的表情。

　　没等池郁开口说话他再次吸了吸鼻子，鼻子突然有点儿痒。

　　池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秒，反着手从背后的书包里拽出一件外套扔给他。

　　“要穿穿，不穿安静点儿。”

　　靠，原来是嫌他吵……

　　“吵”字还没吐槽完就打了个喷嚏，谢言愣了下，这他妈怎么还打上喷嚏了，感冒了？

　　谢言瞪着池郁扔过来的外套瞪了好一会儿，快上课了才拿起来默默穿上了。

　　真暖和。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冻着了。

　　“谢了。”第二节上课铃结束了池郁才从桌上起来，谢言趁老师还没来对他说了句。

　　池郁扫了眼他身上的外套，还挺合适：“还的时候记得洗就行。”

　　“嗯。”谢言嘴上答应，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人还真有洁癖。

　　下午那场雷阵雨后天气一直没转晴，这会儿还有点儿要加重的趋势，天空突然变得黑沉沉的，风也大了起来。

　　“窗边的同学把窗户关一下吧，”语文老师看着被风吹得四处乱舞的窗帘说了句，等窗户关上后，才又接着刚才的内容讲课，“好，我们接着说刚刚的这首诗……”

　　谢言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下巴抵在摊开的书上，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黑板。

　　旁边的池郁时不时在书上写着什么，看着还挺忙，和他的懒散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家境悲惨、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谢言突然有点好奇。

　　他从书包里摸出手机，藏在桌肚里给耗子发信息。

　　-耗子，帮忙打听个事儿，池郁期末考成绩。

　　-等着。

　　张皓回的很快。

　　谢言握着手机等了两分钟，手机开始振动起来，震了能有半分钟才停，他还以为张皓个傻逼上着课给他打语音通话了呢。

　　点开微信看到张皓连发了十几条信息。

　　九门科目发了九行，谢言慢慢划着屏幕，发现池郁每一科的成绩都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在三中属于中等水平。

　　虽然三中的最高水平也高不到哪儿去。

　　没有哪一科特别突出，也没有哪一科特别差，很……平均。

　　挺奇怪的。

　　一般人考试成绩中总会有个相对突出的分数，像谢言，他数学成绩就比其他几科要好，张皓历史成绩比其他科目高。

　　但是池郁没有。

　　往回又翻了遍池郁的成绩单，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片刻，谢言突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分数！

　　池郁每科分数都在这科总分的百分之六十到六十五之间。

　　难怪他觉得张皓发过来的这九行数字看着这么顺眼呢，感情是有规律可循的。

　　他眯着眼偷偷打量池郁，是巧合还是故意考出这个分数的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手机又震了一下。

　　-言哥，人呢？

　　他刚才光顾着研究池郁的分数，忽略了张皓一起发过来的其他信息。

　　-成绩还行，这水平和你差不多吧。

　　-言哥，你打听他成绩干嘛呀？

　　分班之前张皓一直嚷嚷着谢言选啥他就选啥，结果临到填表格的时候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忽然就改主意选了文科。

　　所以张皓还不知道他的新同桌现在是池郁。

　　-他现在是我同桌。

　　过了好几秒张皓才回了条信息过来，就一个字。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