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恋爱中》梦曲人未散

5、意识清除舱

　　幸好为了将来的意识清除情况顾予也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警惕性太高的缘故，可对于顾予来说，现在的他别无选择，幸好当初瞒着墨亦在意识海中偷偷藏了一个强制遣送装置，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该说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今天终于还是要启动这套应急方案了。

　　但此时的顾予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立即进入了房间，配置好安眠药后，便开始在房间里大声呼喊着墨亦。

　　“墨亦，你出来！”顾予在房间内大喊着。

　　墨亦听见后，放下民法典后出房门下了楼，话语中与顾予的情绪相反，甚至还有点慵懒的意味:“小朋友找我有事？”

　　见到墨亦后，顾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心里都保持平静，轻轻坐在沙发上，用修长的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墨亦在他旁边坐下。

　　墨亦见状到凭空多了几分警惕，只到了沙发前却并没有坐下:“有什么事，说吧。”

　　十分慵懒的语调却与他们此时外面的紧张感造成了反差，只是多了些着急的顾予开始慢慢着急了起来:“你要不先喝口水？我才倒的，水温刚好。”

　　“你到底干嘛，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继续看书去了。”墨亦今天感觉眼前的这个小朋友十分不对劲‘手一直在一个位置放着，而且还抿了抿嘴唇，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绷直了身体。’

　　墨亦心想:“这小朋友该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顾予这时更加着急了起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危险会什么时候降临，因此，顾予做了一个他们两个此生都难忘的决定:

　　用嘴喝迷药然后迷晕墨亦！

　　此时的墨亦还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只是看着顾予喝了口水含在嘴里站了起来向他走来。

　　步步逼近。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掩盖你有双重人格而不被发现，老…老子早都…都不管你了！”墨亦被这样的顾予吓了一跳，嘴上逞强着，却被慢慢被逼到了墙角的身体出卖了他已是弱势的局面…

　　眼看没有了退路，墨亦只能缓缓沿着墙角蹲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此时的墨亦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小朋友什么时候压迫感这么强了？

　　可惜明明一开始那么飒气的出场，到如今却败的差不多了，而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朋友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虽有古典公子的儒雅，却也在脱衣后成为了肌肉猛男。

　　啧啧啧，真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顾予见墨亦蹲了下来，自己也跟着蹲下，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抬起了墨亦的下巴，强制与自己共视，然后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唔…”墨亦被这个动作吓到了，然后就是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口腔传递。

　　动作分开的时候墨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却刚好将迷药咽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阵眩晕，倒在地上，而最后一幕，

　　是顾予说了声‘对不起’

　　墨亦这时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已经失去了意识。

　　顾予把墨亦放在沙发上，又吻了吻墨亦的额头:“抱歉，祝你好梦…”

　　走到装置前，他摁下了红的发亮按钮，看着沙发上的他一点点消失在自己面前，而按钮也渐渐变得黯淡无光，终于墨亦完全消失在自己面前，虽然知道墨亦只是回到意识海中保护了起来，但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

　　“对不起…对不起啊…”嘶哑的声音一遍遍的重复着对墨亦的歉意，但他来不及再多想些什么，只能强忍着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尽快回到身体里迎接‘审判’。

　　再转醒时的顾予却已经躺在意识清除机里，身上连接的仪器线令人触目惊心。

　　“顾予。”郑毅开口叫顾予的名字:“谢谢你救我…”

　　顾予这才看了看郑医师，不，准确些应该说是执行者。

　　“哪有，只是这个道谢的场合和时间都不太对…”顾予自嘲的笑了笑，抬起头平静地看向郑毅:“那么您也同样相信我有着第二人格吗？”

　　郑毅其实也不相信的，虽然自己平时对这个实习生是有些严厉，但他知道，顾予和其他的实习生不一样，而且一个人的平和和恭谦可不是能像顾予这样持续那么久的。

　　对视了良久，郑毅叹了口气打破了这个平静:“我也不想，但作为医院里的唯一一个执行者，我别无选择…”郑毅垂下了头，不再看他。

　　顾予嘴角升起了一丝弧度:或许…早都该来了…

　　郑毅走到启动装置旁边，缓缓拉下了把手。

　　“啊------”钻心蚀骨的痛楚在一瞬间袭来，如同被人生拉硬拽朝着不同的方向曳去。

　　随着意识清除，顾予也慢慢在疼痛中渐渐失去了意识，可冰冷的机器还在继续折磨着他，那数值一直在增长着，而顾予也在这样的状态下重复着醒来又晕去，一直到了深夜的时候，医院里只剩下护士查房的脚步声在不停的响着。

　　隐隐约约顾予好像又看见了墨亦。

　　“墨…墨亦。”有气无力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

　　突然，墨亦拉着他的手，拉着顾予向着出口走去，可到了门口后，墨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顾予拉了拉墨亦的袖子，好似在提醒着接下来的出逃成功，可墨亦却并没有理会顾予，只是默默转头，脸上挂满了泪水:

　　“你说好不放开我的。”

　　虽然是委屈的神情，但说出的话却出了奇的平静。

　　顾予突然一下愣住了，一直低着头的他把缓缓头抬了起来，却只看见了那张满脸泪痕的脸慢慢变成了决绝的模样，紧握着的手也渐渐松开。

　　直至完全放开手的时候，顾予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墨亦！你回来…你回来啊…”，可墨亦只是略微顿了顿，依旧向前走去。

　　明明看起来只有一道门的距离，却让顾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他拼命去拍打着那面透明的墙，可始终是白费力气。

　　终于，他累了。

　　顾予靠着那面透明的墙缓缓蹲下，双手环住身体，试图用拥抱来假装自己并没有被人抛弃，可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现在的状况。

　　无能为力的现状加上惨无人道的折磨。

　　缓缓睁开的眼睛在提醒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现在的他依然在这个可怖的机器里，只是在夜晚他才能稍稍松一口气，可等到黎明时分的到来，他依然要接受着非人般的折磨。

　　屋子里透不出一丝光亮，只有不停闪烁着的信号灯陪着顾予，墙上的时钟也滴滴答答响着，提醒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顾予苦笑，但他强迫着自己清醒，同时开始不停回忆着他与墨亦的日常。

　　“12月…23号…”想起那一天的事后，顾予慢慢露出了笑容:“那一天我说要排练话剧…”

　　男人挠了挠头:“你演话剧？”

　　“对啊，我演邻国的王子。”少年骄傲的说着。

　　墨亦笑了笑:“那你找我干什么？难不成…”

　　随后支起了身子，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让我帮你搭戏演公主？”

　　顾予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可后来又觉得不妥补充了一句:

　　“就是你帮我练习一下，我…我想先试试。”

　　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当天墨亦的心情竟然出奇的还不错，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在房间里对好所要表演的台词后，便开始了戏剧的开场。

　　“哦，我亲爱的洛芙尔德，求你别走。”

　　少年单膝跪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不要让我的心冻结在奥洛佳的湖畔…”

　　“巴德伍加，你知道的，我们没有结果…”

　　少年的声音与男人的声音配合的十分默契，沉浸在戏里的他们并没有发觉此时的氛围也已悄然发生了改变。

　　起身的王子拥住了美丽的主人公，此时的氛围也达到了高潮…

　　“哦，放开我，我们这样会被神所诅咒的…”

　　少女开始惊慌，眼神飘忽不定，可他们这对互相爱慕的青年又怎能顾得上神灵的诅咒。

　　少年的力道再次加深，紧紧环住了少女:“我亲爱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意，别拒绝我。”

　　语气越来越急切，期盼着眼前人的回应。可默默垂泪的脸庞已经给出了答案。少年也垂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默默放开了少女的身躯。

　　“我爱你…”

　　颤抖着的声音说出这最后一句，便连忙背过身去。

　　此时的顾予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这些年所深藏的爱意就在这一瞬间倾泻出来，不由得捂住了惊讶的嘴巴，此时顾予心里只有了一句话:

　　怎么就说出来了。

　　他瞒了墨亦许多年，竟没有想到告白竟是在话剧里，借着戏中人的心意一同宣泄了出来。

　　墨亦见他背过身去迟迟不转过来，便想着逗逗这个傻傻的小朋友，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顾予的肩上。

　　顾予轻轻拂去在肩上的手，转过身来，却看到了眼前的墨亦正满含笑意看着他:“你莫不是害羞了？”

　　“哪…哪有？”

　　“是吗…”

　　墨亦故意买了个关子，然后靠近顾予的脸庞故意的说道:“那你怎么脸那么红？”

　　又不紧不慢地补充说了一句:

　　“难道…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