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他额头上滚落大颗的汗珠,顺着她腰-侧的曲线隐没在岔路尽头。
……
清晨六点。
折腾来去,无眠的一夜。
浴缸里放满热水,宁愫伤手放在缸外,虚弱地靠在杨浚身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从学校出来的吗?被记过怎么办?”
“小事儿,我跑得快,监控拍不到我。你怎么伤的?”
“刹车刹不住,冰面上打滑。警察还以为我酒驾。”
“你驾驶技术确实不怎么样。”他笑,“以后我送你,下雨刮风我都送你。”
她歪头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
“手疼不疼?”他握住她右臂,小心看了看被包扎住的手腕。
她摇摇头,累的不想吭声。
他低头亲吻她雪白的肩,“阿愫……”声音含含糊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我亲你怎么都亲不够……”
正处于荷尔蒙最旺盛的年纪,身强力健,不知疲倦。
宁愫没搭话,被他抱着温柔的亲吻。她没什么力气,逆来顺受地靠着浴缸沿,等他停下来,才低声说:“杨浚,我想抽根烟。”
他有些意外。
他找她借火那晚,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抽烟,只吸了两口就摁灭在洗手台上。
其后那么多日子里,她从来没再吸过。
她今晚处处古怪。
杨浚忍住没问,跨出浴缸问她烟放在什么地方。
“电视柜中间抽屉,最里面。”
杨浚围着浴巾去拿,拉开抽屉看见银色盒子里装着的半盒烟。
“打火机我包里有。”浴室里传出她的声音。
杨浚都拿了过来,她把烟嘴放在唇间,他替她打着火,点燃。
朦胧的烟雾升起,仿佛在这对刚刚发生过最亲密接触的男女之间,横隔出一条虚幻的屏障来。
杨浚坐在浴缸沿上问她,“烟只有半盒剩,都是你抽的?”
宁愫摇头,吐出一缕轻雾,湿润凌乱的头发披在雪白光滑的背上。
不是她抽的,那会是谁。
杨浚发觉琢磨这个问题,根本是在折磨自己。
有些东西早就有迹可循,她从来没有心虚的掩饰过。也许是不屑于在他面前掩饰,毕竟,她从来没对他许诺过什么。
杨浚沉默地陪着她吸完一支烟。
他把烟蒂接过去,用水灭掉,丢进垃圾桶。
回过头,问她,“水凉了,要不要出来?我抱你去卧室床上?”
宁愫点点头。
他用大浴巾把她裹住抱进浴室。
又拿吹风机过来,替她将头发吹干。
她俯身趴在枕头上,歪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杨浚说:“折腾一晚上,你饿不饿,我去把粥煮上,等你睡醒了起来吃。”
宁愫伸出左手,拽住他的小指头。
“别走。”她说,眼睛泛着水光,好像随时就要哭出来,“杨浚,你陪着我。”
他心里某个说不清楚的角落仿佛被针尖刺了一下。
回过头望着她湿漉漉的眸子,他想笑嘻嘻地说句打趣的话也不能。
宁愫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漫过长长的睫毛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
杨浚掀开被子钻进去,勾住她细细的腰把她紧紧卷到怀里。
宁愫背对着他,擦掉眼角不争气的水滴。
杨浚沉默地闭上眼,用唇轻轻吻着她散发香味的长发。
“明天上课怎么办?”她枕着他的胳膊,声音沙哑地说,“会不会因为我,连累你挂科不能毕业……”
他笑了声,喉咙又紧又疼,“这有什么,我这张脸可管用呢,只要我找老师说说好话,他们不舍得让我挂科的。”
他揉了揉她凌乱的发,“睡吧阿愫,你累了。”
力气都用光了,吵累了也哭累了。年轻男人体温滚烫,她缩在他怀里,就好像躲进了避风港。她安心地闭上眼睛,把脸颊紧紧贴在他手掌。
杨浚指尖触到不易察觉的水痕。这一刻他突然嫉妒的要发狂,嫉妒那个人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嫉妒那个人令她掉眼泪。
宁愫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杨浚还在熟睡。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抱着电话去了客厅。
“你怎么了?”浓重的鼻音引起韩宸的怀疑,“不是前段时间感冒刚好,又感冒了?”
宁愫咳嗽了两声,“嗯,有点着凉,没事儿。你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听说你回家了,回来了没?你跟你爸妈说了你跟姓萧的分手的事没?”
“嗯。”宁愫苦笑,“我妈差点没把我吃了,要压着我去给萧谨认错。”
韩宸叹口气,“你们就不是一路人,分手迟早的事儿。”
宁愫笑说:“干嘛呀,一大早打电话替我伤春悲秋来了?”
韩宸看了眼时间:“还早呢姐姐?下午了!你待会儿有空吧?出来找我吧,我男朋友出差去外地了,我无聊死了,约了阿奇他们一块玩密室,差俩人,你带着杨浚来啊。”
“不去。”宁愫说,“你不是看不上杨浚吗?又说人家不好,又要找人家给你凑人数,凭什么呀?”
“宁愫你丫胳膊肘这就往外拐了?我看不上他,那还不是怕你被他耍了,那么年轻一大帅哥,咱这岁数跟人耗得起吗?”
韩宸又说:“你俩出来吧,人少没意思。”
“不去,我手挫伤了,上厕所都不方便,还玩什么密室。你替我跟阿奇说,祝她好运。”宁愫挂了电话,裹紧身上的睡衣回身进屋。
“你想上厕所,我帮你啊。”沙发上,杨浚不知什么时候坐在那里,身上就穿一大短裤,手里拿罐冰可乐在喝。
宁愫白他一眼,“用不着。刚起床就喝冷饮,不怕坏肚子你?”
她躲进了卫生间,听杨浚在外头说,“待会儿下楼吃饭,顺便去天美看电影啊。”
“不去,我还有事呢。”她简单洗脸刷牙,用单手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头发随意披着,走出来去衣柜前换衣裳。
一只手到底是不方便,尤其内衣,根本扣都扣不上。
杨浚把空可乐罐丢进垃圾桶,一把推开卧室门,抬手斜靠在门边,嬉皮笑脸地说:“宁愫你喊我声杨哥哥,我帮你系内衣扣。”
宁愫扬手把睡裙扔过来,“滚你的吧。”
杨浚稳稳抓住飞来的裙子,放在鼻子下色兮兮地嗅了下,“真香……”
宁愫身上套了件宽松毛衣,又找出件同色鱼尾半裙,穿好后,从里面走出来。
她刚靠近门,就被杨浚一把搂住腰直接按到床上,他手从毛衣底下穿进去,咬牙切齿的说:“你不穿那个?”
宁愫红着脸,抬起腿踢了他一脚,“松开。”
杨浚两手撑在她身侧,眸色暗下去,“你他妈……”
他没办法想象那个画面,想象她走路时随着动作发颤的圆……更无法想象,如果那两只粉色的尖尖跳起来,万一被外头的什么野男人发现……
“不许出门。”他咬着牙说,“我给你穿,穿好了再出门!”
“杨浚你给我放开,你……”她还要穿外套的,冬天穿得多,只要不脱外套就好了,他干嘛激动成这样。
“宁愫你他妈别惹我。”他喘着粗气,随时在暴走边缘,“你穿不穿?”
宁愫抬手想拧他腰上的肉,硬邦邦的,全是结实的肌肉块。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床头,“宁愫,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她信,她当然信。小男人耍起无赖来叫人招架不住。
她原本没当这是多大的问题,上大学时,教室里冷,大家都穿羽绒服,偶尔偷偷没穿Bra,也根本没人会注意,她不知道这小男人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更想不到他脑子里究竟联想了多少黄色废料。
杨浚本是坚持要送她去上班的,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宁愫趁他没跟上来,飞快先关门下了楼。
……
晚上七点,天美广场里的顾客多起来,楼上的餐饮店人满为患,也有不少闲逛的人会来书咖晃晃,买点小文创,打发一下时间。
宁愫在柜台里看这两天的流水时,店员小敏凑了过来,和一旁的甜点师小声说八卦,“看见没看见没,就3台那俩,那男的太帅了吧?我的天,这脸就能当饭吃了。”
宁愫抬眼一扫,见三台坐着对年轻男女,不像是来看书的,可能就是单纯来喝个东西吃个甜品。女孩一头长直黑发,齐刘海,黑色紧身裙,锁骨下饱满得快要蹦出来,名牌logo印在衣摆处,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白富美。
宁愫看到男生背影的时候,握着鼠标的手一僵。
眼前的情况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几个小时前,他起身去阳台接电话的样子。
吊儿郎当的一个大男孩,接那通电话时却是满脸的紧张郑重。
宁愫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她拿人家当止疼药,焉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