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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下午的课很轻松,班上不少同学都请假出去上语言课了。来年就要迎来雅思考试,连林宁这么佛的性子都有些开始着急,易辰那样的学霸更是放弃了所有的娱乐时间。
      体育课上我和林宁还有班上几个男生组了队打篮球,也许是因为快要考试压力有些大,大家都好像有劲没处使似的,一场球打的格外激烈。恰好我因为盛檀戈的事憋着股火,一个劲儿的猛打,谁想为了抢球我误判了对面的打法,直冲冲地朝那个男生脚底下扑过去,他来不及闪躲一条腿正巧卡住了我的身子,我因为惯性差点翻了个跟头。
      这一跤摔的猝不及防,我下意识地用手撑着地,手掌和小臂瞬间擦伤了一大片。
      “嘶……”
      “夏竹!!”
      “夏竹!你没事儿吧!”
      我眼前天旋地转,只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地喊我名字,林宁尤其大声。
      “卧槽夏竹你流血了!!快快快扶起来!!”林宁冲过来跟旁边的同学一同把我扶起,我意识回笼,才感觉到右臂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这儿有纸!”将我绊倒的那个男生从裤兜里翻出一包纸巾,有些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啊夏竹,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事本来也不怪他,是我自己心情沮丧,打法难免有些激进,只是这一胳膊地擦伤让我有些无力。
      我朝着那男生摆了摆手示意不关他的事,正准备接过纸巾道谢,却被林宁制止了。
      “不行不行,你这伤口不能用纸巾擦,纸屑会导致感染的。”林宁说着替我拍掉裤子上的灰尘,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嚷嚷着要带我去医务室。
      大概是身体的疼痛抵消了些心中的不快,我和林宁走在球场外的小林荫道上还有心思同他开开玩笑:“不愧是体育生,急救知识就是丰富啊!”
      “得了吧,什么时候了都。”林宁搀扶着我回道,“亏得现在入秋了,不然你这胳膊保不准化脓发炎呢。”
      “我估计你腿上也有淤青,也不知道你跟对面什么仇,打个球那么拼命,不怕摔残喽。”
      “……”我看了林宁一眼,一脸乖乖挨训的样子任由他说着,他有时会自带一些碎碎念属性,有点像小孩子磕了碰了回家总会遇到妈妈恨铁不成钢的责怪。
      其实摔一跤没什么大碍,我对疼痛一向不大敏感,顶多也只是游离在意识之外的感觉罢了。但是我很讨厌伤口的恢复期。我已经开始思考受伤的这段日子我要怎么洗澡怎么吃饭怎么写字了。
      如果盛檀戈在就好了。我不仅有理由留下他,还可以顺势提一些过分的小要求,更重要的是还能享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惜他远在天边,说不定现在正在游艇上玩乐呢。
      “你不要看现在没什么感觉,这种伤口真正疼的时候还没到呢,而且快结痂的时候还特别痒,你又不能去挠它,否则……”我们刚走到校医室门口,就看到玻璃门旁边的分诊台里坐着一个兢兢业业的学生埋头写着什么,那一身校服规规矩矩的样子有些像常成。
      “……”我有些犹豫,转头把话语权交给林宁。
      林宁一副便秘的表情,低头小声问我:“你觉得是吗?”
      我点点头,他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一般,鼓起勇气咳嗽了一声。
      “?林宁!”
      常成猛地抬头,表情从疑问转向惊喜。瞧着他眼睛发光的样子我暗叹道这也太夸张了,活像是那些追星少女看到偶像的样子,可算是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眼睛里有星星了。
      “那个,我手臂擦伤了,来看一下。”我开口解了围,戳了戳林宁僵硬的跟木头一样的身体,问道,“医生在吗?”
      “在在在,我带你们进去。”常成看到我的伤口连忙站起身引导我们去输液室,“你们先在这边坐一会儿,我去叫医生。”
      我点点头,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休息,林宁站在一旁说道:“我看你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写字了,要不干脆请几天假回家算了。”
      我想了想盛檀戈那个空荡荡的山区大别墅摇了摇头。一点儿人气都没有,我还不如带伤上课呢。
      “哎。”林宁学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垂头丧脑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便问道:“怎么了?我身残志坚你还不乐意了。”
      林宁摇了摇头,泫然欲泣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滚吧你,哪儿来的人妻属性啊。”我被逗得大笑推了他一把,一转头看到常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
      “来,我看下伤口。”校医室的医生年纪都有些大,这位退休前是位军医,退休后被学校返聘回来的,索性医务室平时没什么人,倒也清闲。
      “奥,是摔的吧?”老医生扶了扶眼镜,拿了瓶碘伏帮我消了毒,说道,“这几天不要见水,结痂了不要扣。过段时间就好了。”说罢,大手一挥在病历上写了几行字,交给常成让常成带我们去拿药。
      “诶,听说这医生特厉害!以前在二院想挂他的号要排好几天队呢!”林宁仔细地端详着病历单小声说道。
      “看的明白吗你。”我瞥了一眼上面的连笔字,果真医生的字很难看懂,只大概看得出写了三行,具体写了什么还真只能靠联想。
      “诶,写成这样,第二不会拿错药吧?”林宁又小声的嘀咕,前面的常成耳朵却异常灵敏,回头认真道:“不会的,老师的字我都认识。”
      我反应过来,第二竟然叫刚才的医生老师。
      “常成,你是怎么进的医务室啊?”我本想问是不是在这里勤工俭学,但又担心太过直白会伤到他的自尊心,便换了种说法。
      “学校说可以在食堂图书馆之类的场所打工,我看医务室没人报名,就想来试试。”常成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算是勤工俭学吧。不过老师人很好,教给我很多知识。”
      “这样啊。你在这儿工资高不高啊?你是不是以后想学医啊?那你打算申哪个学校啊?”林宁一股脑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德国吗?也没见你出去学语言啊?”
      “你挖人家家底啊?”我示意林宁问的太过直白,常成却像不甚在意一般,拿了几盒药装在塑料袋里,回道:“没有,我本来就是破格进来的,要参加高考的。”
      “工资足够我花销了,不过来了两个月老师还给我涨了不少呢。”说着,他像是有些感动,眼神中带着坚定道,“所以我想考军医大。”
      我和林宁都有些震惊。国际部的同学很少有学医的,一是因为学医基本上就要读大半辈子书,很难有成就,二是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从商继承家业,或是学艺术混个不错的文凭,除了常成这样真心向往的人,恐怕很难有人愿意潜心钻研了。
      我和林宁都有些佩服他,向他道了谢便离开了医务室。我翻了翻袋子里的药才发现常成细心的把每一种药的用法用量都工整的誊了一遍,还贴心的写了祝我早日康复。
      我被感动的无以复加,还没回教室就开始给林宁夸第二。
      “你看看!这么有追求的人!你还不跟人家多学学!还躲着人家!”我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免费补习这么好的事儿!白给你都不要!你是个有思想的成年人吗!以后怎么跟你爸做生意啊!”
      林宁像是被我说动了似的,面带愧疚地回道:“我也觉得他够牛逼的,连老医生的鬼画符都看得懂。”末了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补就补吧。反正我爸看着我提高成绩也高兴!大不了我付他补课费就是了!”
      我差点被林宁的脑回路气晕过去,明明只是友好的互帮互助,却被这狗东西蒙上了金钱的铜臭味儿,要情商没情商要智商没智商,还真是适合学些什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
      我语重心长的跟林宁讲了半天,说服了他晚自习就去找第二补课,还特意嘱咐了不要提补课费的事情,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打铃就巴巴地抱着书本去隔壁班了。
      我独自待在教室一边整合今天的笔记,一边准备做两套题练练手。易辰的笔记记得很简洁,但也不晦涩,这两年来他在学习上帮了我不少忙。我虽然不用考雅思,但是高考也是重要的一战,中考已经失利过一次了,我不想高考再落得个不好的结果。
      更何况盛檀戈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把我送进安大,除非真的要捐一座教学楼了。
      天色渐暗,教室又面向南边,刚好能透过窗户看到西落的太阳。夜幕虽已降临,但夕阳还留有一丝余光,在天边映出一片紫粉色,有些梦幻。
      我幻想着盛檀戈现在在做的事情。也许他已经回到酒店准备休息,又或者晚上有一个重要的饭局,我想起中午和盛檀戈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他也只是拍了两张海边和高脚杯的照片给我,看起来很是匆忙。
      正当我做完了试卷准备核对答案的时候,林宁从后排潜入,悄声坐在我旁边,一脸震惊。
      “夏竹,那个第二绝了!听他讲题真的让我脑瓜子嗡嗡的!”
      我本以为是常成思路清晰,又引得林宁敬佩,谁知又听他说道:“他那张嘴根本配不上那个脑子!一道题半天讲不明白!自己倒是写的噌噌的!”
      “啊?他不是第二吗?”我惊讶道。
      林宁像是说相声似的:“嗐,谁说不是呢!那个表达能力真的是不敢恭维!得亏他不出国!不然Presentation都够他受的了!”
      我在试卷上写写画画标出正确答案,心想第二果真靠天赋吃饭的,多亏了头脑聪颖,否则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不去做研究也没什么可谋生的了。
      就这样和林宁一边聊天,一边纠错题,吵吵闹闹的下了晚自习。今天回寝室的同学不多,路上格外冷清,我陪林宁去食堂打包了一大袋宵夜,出了食堂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
      秋意这时才浓烈开来,大概是最近风大,天空被道路旁的树木衬托得格外高远,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片暗白的云朵。我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本想着回寝室喝杯牛奶睡个好觉,但却不知怎么回事,洗漱完自觉地越发清醒,头挨到枕头就开始胡思乱想,丝毫睡意都没有。
      我带着耳机无意识的翻着屏幕,心里边乱糟糟的,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但又似曾相识,我本能的想冷静下来却更加慌乱。
      那边林宁已经开始打呼了,整个宿舍除了他绵长的呼吸声外格外的寂静,甚至有些冷清。我想坐起来喝口水压压惊,却在起身的瞬间察觉到血液直冲向脑袋,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开始耳鸣,连脑后都有一些发热。
      卧槽,不会是熬夜要猝死了吧?
      我有些急切,满脑子都是英年早逝四个字,慌乱间失手碰掉了桌上的玻璃杯,“啪啦”的玻璃碎片声音像是黑夜里的警报,我猛地心惊,只觉得心跳剧烈的像是小恐龙乱撞,紧接着便眼前一黑,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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