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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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杳杳！国庆假期都快结束了，你才想起来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娇蛮打破房间里的安静。
路杳杳瘫在床上不动，抬手指指自己床边的椅子，示意来人坐那。
何佳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过一只小猪，拳头猛锤。
很明显，她想锤的人不能锤，她只能打路杳杳的玩偶撒气。
“你是猪吗？居然动手打我的猪？”路杳杳挺起上半身看着何佳幼稚的报复行为，那只猪是路杳杳十岁生日时何佳送给她的。
“我就是猪怎么了？打我的同类还不行？难不成这你也要管？”何佳一拳正中猪头。
路杳杳闻言顿时没了脾气，示意她随便。
她不和一只猪计较。
反正打的不是它，随便她打，路杳杳抱着自己的泰迪小熊想。
何佳又是一拳打在猪身，“我本来想国庆一放假就找你玩，结果你人呢？！我还打电话给你妈，要不是你妈我都不知道你和商函出去玩了！咱两开学前不是约好一起去看包的吗？里面有我最喜欢的一个包！”
她整整！整整打了路杳杳二十三个电话！发了四十几条信息！路杳杳一个都没回！
她现在超生气！
路杳杳不哄哄她，她就会更生气！
“砰”，路杳杳躺了下去，双手垫在脑后，“票是姨姨给的，不好拒绝。景区那边是新盖的所以信号不太好，手机一直接收不到外面的信息。”
她一一回复何佳的问题。
“那之后呢？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明明就是在外面玩的太开心把我忘在脑后了！”
“你老是发消息给我，我觉得有点吵，就把你屏蔽了，然后就忘了。”路杳杳看到何佳蠢蠢欲动的拳头，解释道：“我给所有人的消息都屏蔽了！除了老师的，你不觉得看见很多小红点很烦吗？”
“是呀，我现在也很烦！”何佳看着路杳杳的眼神就像是当场捉到妻子和男小三出去游玩的丈夫，充满绿光。
她作势要爬到她的床上，路杳杳见状一下子起来挡住她的动作，二人叠在地毯上互相动武。
二人直击要害，双手作爪，猛挠痒痒，谁先笑出声谁就在这场比武中丧失优势。
“哈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哈，你会后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屏蔽我！。”何佳不断闪躲。
路杳杳主动出击，“现在不后悔就行，我哈哈哈哈哈，你放哈哈哈哈哈哈，放开！”
一阵运动，二人大汗淋漓，天花板上的空调开始运作，换气系统打开，冷空气不断输送进来。
二人停战，这件事情暂时翻篇，等以后吵架再翻旧账。
“你作业写完没？”
“写完了。”路杳杳眼神左右摇摆。
“那就好，”
路杳杳心虚的转移话题：“你倒是提醒我一件事。”
“什么事？”何佳坐起身，看着对面的全身镜收拾自己今天特地打理的头发。
一缕粉色的假发掉在地上，路杳杳捡起随手卡在她的头发上。
何佳回头瞪了路杳杳一眼，拆下假发。
何佳长相清丽，冷艳动人，和五官明媚的路杳杳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美人。她们两小学四年级初见就互相引为知己只恨相见太晚。那时候流行结拜兄弟，她和路杳杳就仿照着在蓝天泥土、三包辣条、两罐可乐的见证下成为异姓姐妹。
三包辣条和两罐可乐最后也进了她们的肚子里见证她俩的友情。
“8月30号那天，咱两是不是打了一局游戏。”路杳杳一句话提醒何佳。
何佳一边弄头发，一边说：“就是你打的贼烂的那一局？”
“……”
何佳这个闺蜜还想不想和她处了？
路杳杳：“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那局。”
“什么叫我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你打的就是很烂啊，要不是因为你是我闺蜜，我都不想上线带你玩，我最近上线都躲着你。”何佳一不小心把最后一句心里话说了出来。
路杳杳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菜，但是何佳说话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一点都不照顾菜鸟的心情。
“你说话是不是太直白了一点？不能委婉一点吗？”
路杳杳身为何佳唯一的闺蜜，合理提出自己的诉求。
“身为你的闺蜜，你连床都不让我上，你让我委婉一点？”何佳转头看她，毫不留情的拒绝。
“那我去你家你愿意让我上你的床吗？”路杳杳反问。
“不愿意。”何佳思考都不带思考的拒绝路杳杳。
“那不就行了。”
何佳后知后觉自己的拒绝，尬笑道：“行吧，但你不是我闺蜜嘛，闺蜜不在乎这些东西啊……对了，你提那天干嘛？你还想再打一局？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约。”
她暑假就没赢过几场，全靠路杳杳在后面拖后腿。这一个月没带路杳杳，何佳基本上把把飞起。
国庆，宜保持良好的心情，何佳不想违背人设骂天骂地，她可是正在竞争国际高中的高一级花，要小心维持自己的形象，即使在家里一丝一毫也不能松懈。
“你们这个高一级花是谁评选啊？”
“我也不知道。”
“那这有什么意义吗？我估计你连其他参赛人员都不认识”
“当然有意义！”何佳回头，微笑道：“任何一个和美有关的比赛，我都不能输。”
“好吧，那你少笑，维持住你的仙气。”
“我不是想和你打游戏。”路杳杳转回话题，否认何佳以为的她想和她打游戏的想法。她没有游戏瘾，在何佳的诱惑下玩了一个暑假就感觉玩够了，她已经注销账号把游戏卸了。
“就是想问问那天你在干嘛？”
“上学啊，不是开学第二天能干嘛？我不在学校能在哪？”何佳一脸莫名其妙。
路杳杳沉默。
“那你为什么在和我玩游戏？你带手机了？”
“我上的是国际高中。”何佳提醒她。
何佳突然想到：“一中那么严，你那个时候还和我们打游戏，够厉害！”
“……”路杳杳无语。
路杳杳把自己开学迟到的经历告诉何佳，何佳笑得倒在地上支不出声，捂着肚子直呼笑得肚子疼。
“所以，你就这样晚到了一天，你们班主任没有说你？”一分钟后，何佳在路杳杳愈发危险的视线下正经起来。
“她没有说我，我们班主任挺好的，是个女老师，挺爽朗的，全班人都喜欢她。”路杳杳简单介绍，她对丁霞还挺有好感的。
路杳杳和何佳挤在沙发上，一起重温《甄嬛传》。
“我觉得华妃好可怜，她那么爱皇上，结果伤她最深的就是皇上，男人真是个大猪蹄子！”路杳杳看着撞死的年世兰皱眉，为她的遇人不淑叹息。
要是年世兰可以重生，她还会选择嫁给皇帝吗？
路杳杳不知道。
“是挺可怜的，但后宫中谁不可怜？都是可怜人。”何佳对华妃没有路杳杳那么多感，她现在只想看甄嬛回宫大杀四方的那一集。
何佳直接跳到57集，一处一处的抠细节，时不时点评哪出细节穿帮，恨不得带着显微镜看电视剧。
导演：你们真的没有电视剧可以看了吗？
“何佳，你说商函生日，我应该送他什么礼物啊？”路杳杳等何佳心满意足、满脸快意时问道。
11月26号是商函的生日，路杳杳最近一直为到底要送商函什么礼物而发愁。
她想了想，感觉表比较有深意，象征着时间。
她在官网和线下专柜找了许多手表，都没有她心仪想买的款式。
手表相较于它的实用性，现在更多是作为一种饰品出现在男性的生活中，品牌和品质的不同会导致天差地别的价格差距。路杳杳没看中的不想买，看中的买不起，她的压岁钱和存款不足以支撑那些价格美丽的手表。
路杳杳步入高一，自我观念逐渐成熟，下意识将父母与自我分开，渴求能够在现实生活中独立不依赖父母。
何佳暂停电视剧，不顾路杳杳抗议的目光，难以置信的揉着她的脸蛋：“你现在还没想好要送给商函什么礼物？”
路杳杳以往都是商函今年生日刚过完就已经把他明年的生日礼物定下了。
“今年我两不是上高一嘛，这是个特殊的时间点，我就想着今年送的生日礼物一定要有意义，就一直拖着拖到忘了，最近才想起来。”她一把挥开何佳的手，再次警告她不要摸自己的脸，“你手上有很多细菌知不知道啊？”
“那你想好了没？”何佳没管她的警告。
“想好了。”路杳杳关掉投影，拉开阳台的窗帘，站在阳台上看着路少平仔细打理花园中的一块菜地。
她上次特意去小花园一趟，没发现那些被她中了各种籽和核的土地有水果苗生长的迹象。
失败，毫无疑问。
“我想送块表。”
“很好啊，什么表？”
“会有星星闪现的表。”路杳杳说出牌子。
何佳点开官网查了下价格，很好，1980000.00。
设计简约，低调时尚，路杳杳挑的这一款还不错，商函喜不喜欢她不知道，她倒是有点心动。
“那你买了吗？”
“还没买？”
“为什么？没货了还是你钱不够？”
“我钱不够。”她从初三毕业的暑假开始用的一直是自己小金库里的钱，没有再伸手向父母要过一分钱，路少平和郑玲每次要给她钱都被她拒绝。
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今天买个包明天买个衣服，等要给商函买礼物才发现自己的钱不够。
“阿姨叔叔没给你零花钱？”
“我没要。”
“为啥不要？”
“……”
“你还差多少？我先借你点。”何佳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别别别，你别借我，我不想我两纯洁的友谊沾染上金钱的铜臭味！” 路杳杳握住她的手机。很有骨气的回答，主要原因是她怕自己还不上。
“那你为什么叔叔阿姨给你零花钱你不要？你要是和叔叔阿姨说，叔叔阿姨肯定会给你钱啊，说不定商函礼物的钱你都不需要掏，还能得到点小惊喜。”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这就是问题所在！”路杳杳打了一个响指，仿若没有骨头般靠在自己巨大的玩偶里面，明媚绮丽的脸蛋失了一贯的色彩，闷闷道：“拿着我爸我妈的钱买的礼物，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长长的头发盖住路杳杳半身，何佳看不见路杳杳的表情，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她现在陷入成长的烦恼之中，满是不虞。
“我感觉拿着父母的钱买礼物送给商函，一点意义都没有。”
何佳的父母常年出差，她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为了弥补对她的愧疚，她的零花钱都是十几万十几万的往她的银行卡里打，她不花钱，父母还打电话过来问她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银行卡里的数字怎们没有变。
“那你小金库里的钱也都来自于你的父母。”
“不，这是我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是属于我的，啊——，你还是没懂我再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的钱不够去买我看中的东西，但我现在不想去问父母要零花钱，因为这样的话，我的钱里面就渗进了父母给的钱，我买的礼物就没有我的心意。”
何佳被绕糊涂了。
何佳心安理得的花着父母的钱，从来没有过像路杳杳这样犹豫，她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好闺蜜。
何佳打开她的短信查路杳杳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你就差一两万而已。”
“一两万？我连一块钱都没往家里捡过。”路杳杳的声音闷闷地从玩偶中传来。
“……”
何佳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捣鼓。
“杳杳，你现在想要什么？”何佳为自己两个月后给她送了礼物刺探消息。
路杳杳猛地坐起，“我想要变有钱！我想要不工作不进入社会不结婚！”
“……”
何佳满脸黑线，这些她做不到啊！她又不是神！
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何佳咬紧后槽牙：“你能不能换一个？”
“那我没什么想要的了。”路杳杳说完就倒下。
何佳：“……”
何佳忍住暴打路杳杳的冲动，拿过一旁的小猪又是几拳下去。
“你爸妈给你的钱就是你的，你用自己的钱给商函买礼物怎么了？你纠结什么呢？再说了，你爸妈的钱等他们升天后都是你的，现在不花以后钱币贬值怎么办？”何佳说完拍拍自己的嘴，向天上的神仙表示自己的话都是胡说的，不要往心里去。
过后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严谨的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爸妈没有生二胎的想法。”
“他们觉得把我养大就已经费尽所有力气里了。”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他们不想再生下一个磨人精。
路杳杳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面上满是愁闷。
何佳心有不忍，绞劲脑汁道：“呃，其实你知道——”
“我不想知道。”
“人的心脏值80万，肝脏值110万，肾值185万，一寸皮肤73万……，你的全身上下大约价值3个亿。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有价值多了？”何佳无视路杳杳的意愿，一口气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路杳杳。
“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还记下来的？”路杳杳怀疑的扫视何佳全身，她什么时候瞒着她变得这么博学？
“别问，问就是我志向医学。”
“好吧。”路杳杳同意何佳的这个回答，何佳以前确实喜欢玩过家家得游戏，还特喜欢扮成医生护士的样子往病人身上捅玩具菜刀（针筒）。
何佳兴致勃勃：“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有钱？有斗志多了？”
“那为什么这么多超牛掰的东西组成了一个废物的我？”路杳杳丧丧的看着何佳。
“……”
何佳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算了，你继续做梦吧。”何佳一下子按倒路杳杳，强迫她闭上眼睛睡觉，面无表情地打开路杳杳的手机，打电话给商函，1秒接通后开门见山：“路杳杳抑郁了，命不久矣，你来一下准备她的后事吧。”
何佳不顾路杳杳的挣扎，对着她火气冲天的眼神，嚣张的竖个中指，挂掉商函的电话。
何佳回到家，家里一片安静。
国庆前一天晚上，爷爷奶奶收拾东西去小叔家，她给家中的保姆放了假，国庆假期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何佳放下包包，去厨房泡了一碗螺蛳粉。
“叮。”
何佳吸着螺蛳粉，脸颊上沾了红色的油渍都没注意到。
【宝宝，国庆快乐！】
【宝宝，国庆快乐！好好休息，微笑。】
顶着“爸爸”、“妈妈”名字的两个联系人给她发来两笔红包。
何佳用左手手指轻点接受，面无表情的发过去一个国庆节快乐的表情，嘴里吸溜着螺蛳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