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二班路杳杳》路湘

12、第十二章

　　“商函，你和杳杳不是到一中上学了嘛，我和你妈妈就合计搬回墨宫去，春柏山城那边的房子本来就是买来方便你和杳杳上初中用的，现在上高中住校，我和你妈一合计就搬回去了。”郑玲将商函的手机递给他，上面有高美华和商斯年发来的消息。

　　商函点头。

　　路杳杳对于搬回墨宫很开兴，墨宫的别墅里有一个花园，她上初中前在里面埋了不少西瓜籽、葡萄籽、苹果核……，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

　　身为种花家的人，路杳杳有一颗种花的心，她信心十足的觉得自己点满了种植技能。

　　“妈妈，妈妈，你知道嘛！”路杳杳兴奋的扒在座椅上，马尾辫在后面一晃一晃的，路杳杳看着一个月没见的郑玲迫切的想要和她聊天。

　　商函一个伸手接住路杳杳动作后掉下的巧克力，将它放在一旁的零食盒子里。

　　“怎么了？”郑玲回头，路少平也从后视镜中看了路杳杳一眼。

　　“就是我们军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路杳杳和郑玲平日更像是与闺蜜之间相处，她们两互相交换自己生活中的趣事，给对方的服饰搭配自己的意见，……

　　路杳杳将开学至今发生的事情，只要是她认为有意思的全部告诉郑玲和路少平。

　　在学校，每隔一周路杳杳就会去电话亭给郑玲打电话，相比于从电话里传来略微失声的声音，他们夫妻二人更喜欢路杳杳在他们的耳边叽叽喳喳，像只雏鸟一样和父母聊天玩乐。

　　商函靠坐在座椅上看着神采奕奕的路杳杳，路杳杳讲到精彩的地方还会手舞足蹈，时不时的还要商函在旁点头作证，非要爸妈明白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他的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笑容。

　　“妈妈，就是有一天晚上，我们年级几个男生无聊想爬墙跑出基地，被抓到后批评了一顿，我们教官和我们说基地晚上有持枪站岗的士兵，当时士兵以为他们是小偷，都端木仓瞄准……”

　　回到墨宫，商函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家的别墅，就在路家旁边的一栋。这两栋别墅相邻，花园相连。

　　家里收拾的很彻底，春柏山城里路杳杳的东西都被搬回来一一安放在原位。

　　“亲爱的爸爸妈妈！”路杳杳叫住路少平和郑玲。

　　“快看，我军训练的。”路杳杳双手并拢，中指紧紧并向裤缝中间，左脚后脚跟旋转，右脚尖点地，“向左转。”

　　“向右转。”右脚后脚跟旋转，左脚尖点地，

　　“啪啪啪，不错不错。”路少平十分上道的鼓掌。

　　“还有正步走。”双腿绷直，脚面紧绷，一步一顿，一步一声。

　　“啪啪啪，不错不错。”郑玲和路少平一起坐在沙发上鼓掌。

　　路杳杳还想展示就被郑玲叫停，“赶紧上楼去收拾东西吧。”

　　路杳杳走上二楼。

　　房间整体呈奶白色，卧室正前方就是一个欧式大阳台，风吹动薄纱，带动一地的柔情。

　　床边靠阳台的地毯上摆满了她初中三年买的布偶娃娃。

　　“杳杳，你有带脏衣服回来吗？”郑玲站在一楼客厅问向二楼的方向，看向二楼。

　　“带回来一件外套，其他我都自己在学校洗了。”路杳杳趴在二楼的栏杆上。

　　路少平给自己的女儿比了一个真棒的手势，郑玲道：“不错，你等下把你的外套拿下来放到洗衣房里就行。”

　　“好。”

　　路少平站在厨房里，戴上围裙，准备烹饪大餐，犒劳女儿一个月的辛苦学习。

　　过了一会儿，路少平拿着锅铲出来，高声问道：“老婆，泡发的海参放在哪了？”

　　“冰箱旁边的锅里。”

　　“老婆，你看到我新买的面粉了吗？”

　　“没看到，你看看柜子里有没有。”

　　……

　　“老婆，你还记得咱们家煎鸡蛋皮的平底锅放在哪了吗？”

　　“你打个电话给它它就出来了。”郑玲平心静气，简单的话语蕴含的威慑力不亚于一枚核弹。

　　路少平嗅到了火药味，咻地一下缩回厨房。

　　路杳杳把手机扔到一边，下楼找郑玲。

　　郑玲正在小客厅里收拾她们上周出去玩带回来堆在角落的纪念品，看见路杳杳来就从小沙发上找出一件长裙。

　　蓝色晕染的长裙上绘满了极具特色的图案。

　　“我和你爸在Y省玩的时候看见的，我觉得特别适合你，你不是就喜欢这些什么民族风的裙子嘛，你爸爸还说看着老气，像是老太太穿的，他非要给你买粉红色的，好说歹说被我劝住了。”

　　路杳杳换上这件裙子旋转，暗红色的木地板上盛开一朵蓝色的花朵。

　　“挺不错的哈，你穿上不错，我眼光也不错吗，真好看。”郑玲后退打量，她也买了一件这样的，不过是连衣裙。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女儿长得像谁。”路杳杳双手高举，下巴一抬，踩着芭蕾舞步围着郑玲旋转。

　　“我可是咱家大美人的女儿，能不漂亮吗？”

　　路杳杳提着郑玲给商函父母买的东西跨过花园的篱笆来到商函家。

　　两家处的和亲戚一样。

　　高美华蹲在菜地边，带着眼镜，手持剪刀，仔细查看菜的长势。

　　“姨姨，中午饭吃没？”路杳杳走到高美华旁边打招呼。

　　“杳杳来啦？！”高美华惊喜。

　　“还没呢，等会吃。杳杳吃了没？”高美华起身，岂料蹲的太久腿麻，整个人往后倒去。

　　路杳杳赶忙拉住高美华的手臂。

　　“姨姨，你在这里蹲多长时间了？腿麻成这样。”

　　“没多久，就看了一会儿。”

　　“一会儿？呵，看了她那宝贝菜看了一上午。”商斯年站在后面，身形高大，严肃硬挺的脸上满是不满。

　　高美华一听是商斯年的声音立刻摘下眼镜，站起身来呛声道：“呦，不去研究怎们糟蹋我的菜了？”

　　商斯年哼了一声不讲话，背着手回到一楼客厅。

　　“糟蹋菜，怎们回事？姨姨跟我讲讲。”路杳杳顿时来劲，想要八卦八卦。

　　路杳杳和商函从出生起就是在两家人的照顾下长大，篱笆小门一推，两家畅通无阻。高美华和商斯年一直让路杳杳把商家也当作是她的家，商函在路家也是如此。

　　若是在别人家，遇上这样的事，路杳杳会装作没听见不问。

　　但是这不是在商家嘛。

　　路杳杳满眼好奇。

　　“我最近看电视上那些演员在综艺里种菜，我就也想试试，种种菜到时候还能吃吃不挺好的嘛，正好商函他奶奶寄过来一些新培出来的种子，我就在花园里高了一块地种菜”高美华保养得宜的手拉着路杳杳坐在远离商斯年的沙发上。

　　路杳杳点头表示赞同，她爸妈路少平和郑玲也在院子里找了块不大的空地种了些香菜青菜什么的。

　　翠绿翠绿，长得喜人，每次吃的时候揪一点，每次吃的时候揪一点……到现在还在顽强生长，感动路家，路家感动。

　　“哎呀，你叔叔好大的脾气你不知道呀，杳杳。他回来看到我的菜地的第二天就要把我的菜全部掘走！我这些菜都是刚中没多久的，还没长出来，你叔叔个冷漠心狠的，居然一天到晚研究怎们把我的菜弄死。”

　　路杳杳汗颜，确实感觉商叔叔做的不太对，但商叔叔应该是有理由的吧，不然平白无故掘姨姨的菜？

　　商斯年看着手中的报纸，半框眼镜下滑，嗤笑一声，讥讽拉满。

　　高美华瞬间不满，瞪着他：“怎么，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

　　“哗啦哗啦”，商斯年抖动手中的财报，头也不抬：“你怎么不跟杳杳说说我为什么要挖你的菜？”

　　高美华一时语塞，回头看见路杳杳疑惑的眼睛。

　　高美华瞄到桌上的一张信封，伸手拿过来，避而不谈，转而说道：“杳杳，你叔叔一个朋友最近投资了一个项目，给了我们几张票，我已经和你爸妈说过了，让你和商函去玩玩，放松放松。”她绝口不提之前的事。

　　商斯年嗤笑一声，手上的财报哗哗作响。

　　路杳杳道谢接过信封，聪明的没有再提起“种菜”的事。

　　保姆走来叫高美华和商斯年吃饭，路杳杳婉拒高美华的热情邀请回家吃饭。

　　一步一跳，跨过篱笆，路杳杳突然抬头，站在二楼看她的商函目光与她相撞，热烈的阳光给他加上毛茸茸的朦胧，整个人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他的下颚线条凌厉，清瘦挺拔，站在那便是梦中少年郎的模样。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路杳杳看着商函，伸手打招呼。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摇晃以作回应。

　　她再一次回头，绿植环绕的阳台上早已没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