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客无名氏》年华余晖

7、清除——完毕

　　今天的气氛好像有些不一样。

　　织田作之助被前辈扯到一旁，被「首领要见你」这句话弄得有些茫然，再三确认后，他这才动身，进入电梯，按上了不曾按过的高层按钮。

　　一路无话，没人给他解释首领到底叫他去干什么，只有沉默的守卫看他一眼以证明自己不是雕像。

　　织田作之助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要被炒鱿鱼了。

　　之前为了陪孩子们去看电影早退被发现了？还是值班的时候发呆被录下来了？还是他无意间透露了港口黑手党的机密？

　　越想越慌，尤其他思考了片刻没想到和港口黑手党不怎么要求学历、不怎么关心来历的能养得起好几个孩子的工作，生活的重担让这个成年人的表情愈发沉重了起来。

　　“武器留在这里。”守门的人对他说。

　　把枪上交后，他终于来到了「刑场」。

　　首领的手十指交叉，抵在面前，脸上笑盈盈的，他旁边的小女孩正在认真地画画，没有搭理来客。

　　首领没有撤职，而是给他发布了命令，要求他找到失踪的友人坂口安吾，并且给了他“银之神谕”。

　　他有些恍惚地从首领办公室走了出来，拿回了自己的枪。

　　而刚刚发布完任务的森鸥外此时后仰了一点，躺在了靠椅上：“满意了吗，无名氏君？”

　　【感谢您的配合。】对方没有出声，只是把文字投射在了那可以看到横滨全貌的玻璃上。

　　现在是白天，空气中的尘埃又难以产生丁达尔效应，森鸥外很难判断投射出这段文字的来源是哪——不过他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早几年下船的白银之王的所有物。

　　白银之王与黄金之王关系很好，无色之王又受黄金之王看重，无色拿到白银的飞艇好像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不过无色之王好像也非常看重自己唯二的氏族啊……这次行动全权交给了无名氏，对方下达命令甚至没有经过审核。

　　“请代我跟无色之王问好。”

　　【我会转达的。】

　　————————

　　“预热还要一段时间。”我切换了监控。

　　太宰治已经派出去削弱那群老兵了，造成的伤亡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不过，织田作的差别更让我在意。

　　他现实里更加冷静，甚至有些不苟言笑。

　　我敲着桌子看着织田作爬上楼，进入了坂口安吾被绑的地方，微蹙着眉听着小家伙处理好的、特地放大了人声的实时音频。

　　“叫8号离开，织田作这边暂时不需要监控了。”

　　先试试坂口安吾的背叛对织田作的心境有没有影响吧。

　　我戴上了头盔。

　　睁开眼，是那个熟悉的小院子，只是孩子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云多了一点啊，”我抬头看着天空，“要下雨了吗？”

　　走进房子里，仔细听，只有孩子们浅浅的呼吸声——但是现在不是他们睡觉的时间，大概是织田作潜意识不希望他们卷进来，让他们强制睡眠了。

　　“但是……还是好平静。”我有些困扰。

　　甚至没有下雨，只是让这里的npc们进入沉睡了而已。

　　还是没有数据波动，这样不行……难道坂口安吾这个好友的背叛对他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吗？还是说心里相信对方不会真的杀死自己？

　　离织田作从迷药里清醒过来，对上mimic的首领还有一段时间。

　　——先去找织田作吧。

　　我估摸着这次过后，我们应该做不成朋友了。

　　看了眼地图，就发现他不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里，也不在酒馆，而是在……地图外的标点？

　　正常来说我可能需要把地图内的所有门都开一边确定这个独立空间在哪才可以，不过，谁叫我可以作弊呢。

　　眼前一花，我就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修改数据过头了导致头盔出了bug。

　　像是眼前蒙了不断波动的水面，所见的景象一直在扭曲移动，我盯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犯恶心了，我捂了捂嘴，有些干呕的感觉。

　　这个房间很小，有暖黄的柔光笼罩，小窗边有一个桌子，两头有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即使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们。

　　通过发色，可以判断坐着的是织田作。

　　站着的是……

　　夏目先生吗？

　　夏目漱石，一个看着脾气很好的人，我对他印象不深，只知道小时候被先生安排和他一起吃过一顿饭，听着大人们扯了些不感兴趣的话题。

　　要说起来，正式见面还真就只有那一次。之后便只在汇总情报的时候有见过关于他的寥寥几句话，像是拂过水面的风，一下就不见了。

　　我闭上眼睛，只听他们的对话判断个大概，心里总结了一下，叫小家伙把资料补充进数据库。

　　再睁眼，眩晕感更加严重了，不知道是织田作本能地开始厌恶我，或者只是触发织田作回忆导致的副作用。

　　我退出了游戏。

　　“mimic的首领刺激织田作与他战斗的计划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出来，”我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有点抽着疼，“小家伙，叫jungle的人散播情报。”

　　太宰治和织田作一直盯着现在活动张扬的mimic，反而忽略了普通人的言语间的情报，而四处逃窜的mimic的消息来源又主要依靠那些不经意的话。

　　织田作也不会掩藏行踪，就算我不做推手，再过几天mimic的首领纪德也会找到孩子们的。

　　“今天先这样吧。”

　　我叹了一口气。

　　————————

　　“怎么感觉你弱了不少啊？”忙碌了一天的夜斗来到了神社，习以为常地开始「借用」水来除去自己身上的污秽。

　　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显现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大家最近的供奉都少了许多。”

　　他似乎叹了口气。

　　其实这算是一件好事，说明人类开始不再依赖信仰神的能力了，脚踏实地地做事比什么都好。

　　但是如果是满满消减，倒也还能理解，问题就在于几天之内地位不低、以往供奉颇多的神都被削弱了一遍，可人间又确实没出什么大事，让神生疑，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夜斗听了，重点却歪到其他地方：“那现在就是我兴起的大好时机了！”

　　虽然他垫底的成绩没改变，但是尖子生们成绩下滑了一截，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也是他进步了嘛！

　　“想来我可以很快崛起，带着一千万的信徒站在众神之巅……”他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有尾巴，估计已经翘上天了。

　　老人笑了几声，没搭茬，消失在了原地。

　　没了聊天对象的神明安静下来，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在黑暗中发着光，盯着波动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他什么也没想。

　　“嘟嘟——”

　　手机响了起来。

　　说起来也怪，自从他那天帮人送了一只小猫之后，接到的委托大多数都是帮忙送东西一类的轻松活，简简单单地要了不少「五元」。

　　他身为神明不知疲倦，报酬虽少，但胜在量多，现在已经攒了一罐五元了。

　　夜斗心满意足地用那装着满满当当的硬币的玻璃罐蹭了蹭脸，眼睛一抬，突然想起他已经有许久没看见妖怪了。

　　他被伴音踢开后也很久没去找新的神器了。

　　他要去找找滞留在此间的「灵」了。

　　————————

　　“怎么感觉你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

　　母亲的手贴在我的额头，让我回过神来。

　　“不，没什么事。”我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喝完牛奶，然后把杯子放下，往前推了推，“我一会儿下来洗碗。”

　　我回到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盯着屏幕思考。

　　最近横滨的伤亡还是有点多……普通市民还好，倒是mmic死了不少人，□□那边的清道夫有点消极怠工（也可能是特地等太宰治去找线索），搞得有些人心惶惶。

　　【横滨的黑手党在搞什么啊……我感觉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

　　【他们不会又要搞什么火拼吧……】

　　【千万别再来第二个龙头战争了。】

　　这些是网上的不安言论。

　　本来是打算快点解决让普通居民都感觉不到的，但mimic的行动张扬，横滨的居民神经比较敏感，森鸥外也希望把消息弄大一点让异能特务科看到这次事件有多大多棘手……好几个因素一叠加，哪怕mimic才入境没多久，横滨就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

　　我已经派人给纪德「供货」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今天出手。

　　通讯还没有响起，小家伙就帮我接通了。

　　“无色！这些小鬼太吵了喵！”活力满满的少女的声音响起，她咋咋呼呼地跟我抱怨，“吾辈受不了了！”

　　“正好到neko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我觉得只留夜刀神狗朗照顾孩子们可能更靠谱，便哄着neko提前去部署，“那群人中午会来。”

　　那头的neko又开始撒娇抱怨，最终被靠谱的男妈妈夜刀神切断通讯为结束，想来是要挨训了。

　　下午的时候织田作就该回来了……

　　我转头盯着头盔。

　　【 : )距离事件预演还有一小时37分钟，】小家伙弹出了讯息，【你还有时间去跟他告别。】

　　我的视线在小家伙的颜文字上停顿了一会儿，内心有些微妙。

　　【？】

　　“那个笑脸感觉有点阴阳怪气。”我实话实说。

　　【(nvn )那这样？】

　　“感觉带着杀气的阴阳怪气。”就差旁边配把刀了。

　　小家伙不再回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到了，或者回去修改它的颜文字程序。

　　多亏了这一打岔，我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少个朋友而已，我朋友挺多的……吧？

　　我不禁想起在学校只有照桥一个人会跟我搭话的惨状，又想起网上能说上话的人或多或少都跟我的工作搭边的事：“……”

　　“小家伙，”我语气有些沉重，“我……不会是很惹人讨厌的性格吧？”

　　温和待人，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好自己的事，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他人，在合适的时候对人装傻透露自己的「呆」给别人接近的空间……

　　我犹记得我小时候这个样子很吃香，就一直没改过。

　　【我觉得你不讨厌。】小家伙补充了一句，【也可能是因为你给我设定的「情感」让我不会讨厌你。】

　　“你可是我的ai啊，你要是讨厌我了我得多糟糕啊。”我叹了口气，“你应该最喜欢我。”

　　【程序上来说是这样的。】

　　我眉头挑了挑：“？没有程序设定你还想造反？”

　　【(nvn)】

　　还是感觉阴阳怪气的。

　　我心里嘀咕，又确定了一遍人员配置和给小家伙设置的预想指令，这才戴上头盔。

　　一抬头，豆大的雨滴就砸在了脸上，我一时间被砸得睁不开眼，反应几秒后，才把头上这一片的雨云直接给清除了。

　　但身上已经湿得差不多了，手慢半拍地擦去了脸上的雨水后，我这才看清现在所在地的全貌，呼吸不免滞了滞。

　　行人依旧在自然地行走，他们像是不曾注意这瓢泼大雨，也没有察觉自己身上沉重的水珠，已经没过脚踝的水深也没有阻碍他们的步伐。

　　在织田作眼里，这是普通人在横滨的样子吗？

　　我把润湿的额发拨到一边，又看了一眼那些行人后，找准方向走向了织田作的小屋。

　　孩子们依旧在睡觉，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自己也开始打起哈欠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我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灼热的火焰猛地冲出来，爆破产生的气流让我砸在墙上，我在进入这里前就开启了作弊模式，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错愕了一瞬，就晃悠着站了起来。

　　小屋坍塌，石块落下去，在地上砸出重重的闷响，掀起尘埃，让烈火动摇片刻。

　　是谁在哭嚎？

　　我的眼睛被火光晃到，眯着眼从废墟中走出，模糊看到一个人跪在地上。

　　是织田作。

　　在我看到他时，还没来得及接近，地面就震动起来，一座高楼拔地而起，在我茫然的视线下将织田作一同顶了上去。

　　周围不知道为什么生成了不少看不清脸的怪物，距离我不算近，似乎正在按固定路线巡逻。

　　【警戒度提示，目前为99%】

　　“这是要解救公主吗？”我迷惑地抬头。

　　“不哦，是攻打魔王。”太宰双手插兜走到我身旁。

　　“织田作是大魔王？”

　　太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竖起手指慢慢悠悠给我「透题」：“从门口进去呢，会有守卫巡逻，不要惊动他们，不然警戒度会上升。你要解开电梯的谜题，才能进入第五层，然后在那里……”

　　我打断了他的话：“织田作是在楼顶对吗？”

　　太宰歪头看了我一眼，我也懒得去揣测其中的意味，伸出手揽过他的腰，脚下一蹬，直接如同火箭一般直线跃了上去。

　　太宰没有叫出声，不过他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应该是被吓了一跳。

　　我才懒得费心思打那些扫一遍就看透了数据的迷宫和小怪，只想去看看织田作的状态。

　　我稳稳地落在屋顶，看着穿着西装的织田作。

　　他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但我说不上来，最终只能归结于表情有些阴沉。

　　我走过去，蹲下身来，轻声喊他：“织田作。”

　　他迷茫地抬头看向我——是在看着我吗？我只看见他眼中的一片虚无，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浑浑噩噩，已经失去了神智。

　　“满意了吗？”太宰的脚步声慢慢悠悠地响起，最终，那双鞋进入了我的视线范围，“有观测到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去触碰眼前的友人，异能力也随之发动。

　　————————

　　“好了。”黑客起身，语气有些古怪，“织田作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对？”

　　他收集数据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太宰治眼中，对方只是碰一碰织田作的脸，就洒脱地站起身了。

　　“不多看看吗？”卷发少年开口询问，含着试探。

　　“不了，数据已经到手，我差不多可以定位到罪魁祸首了。”黑客摇了摇头，处理正式时他总是冷着脸，让人看了都有些发怵，“这里变化这么大，久了我怕你也受到影响。”

　　他抬手点了点太宰治的额头——这是储存记忆到云端的通知动作——然后与之擦身而过。

　　“怕恢复之后我不是我了吗？”太宰治回头去看青柳季，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你这么缺朋友啊？”

　　正在抬头不知道看着什么的黑客闻言接上了话：“你不想的话我不会强求。”

　　“我不想哦。”太宰治语气轻快地回答，反应速度太过迅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亦或是早就想好了回答，“失去了的记忆没必要一遍一遍去回想，对吧？”

　　那双黑色的眸子终于倒映出了太宰治的身影，少年无言了一瞬，然后顺从地点了头：“我明白了。”

　　他失去了踪影，这片空间也开始崩解、重组。

　　明明留下来就是为了观察崩解的情况，却在太宰治表达出拒绝意愿时就落荒而逃了。

　　「太宰治」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是真的太宰治，只是织田作之助印象里的「太宰治」，除了比真实的太宰治更温和之外，也寄存了织田作之助的一部分意识。

　　因为内在的「织田作之助」的一部分知道事实，外在的织田作之助却被蒙在鼓里，由此导致了内外不协同的错差，本该进入自卫反击状态的内部织田作之助只是改变了环境，然后陷入沉睡。

　　“我本来的意思是重新和他交朋友。”

　　他低声解释，像是解释，又有些自嘲。

　　这些日子里，青柳季确实做到了合格的朋友，甚至到了最后，受到伤害的好像只有青柳季。

　　【他闯入了我的院子，抬着头隔着玻璃与我对视，露出了有些腼腆又不安的笑容，像是无意间迷路到这里的路人。

　　他是从何而来的呢？

　　“进来吧。”我对他这么说，邀请他进来。

　　他眼中绽放的惊喜和快乐，让我生出了些许无措和犹豫，他明显是有目的地找上门的——但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他很合我眼缘。

　　不方便叫他的真名，我们姑且叫他q君吧。】

　　……

　　【q君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你无论问他什么，他都会迅速地回答你，然后用试探的视线在你身上打量，可能是猜背后的意图，可能只是想看看反应，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小心来。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养成这样的性子的，想要纠正，又看到他发自真心的笑容，一时间无法说出口。

　　他应该是习惯了这种做法，我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问题他答不上来或不愿回答，他会巧妙地转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我往往事后才想起「他什么都没回答啊」，在这时，他倒是有了不在意他人看法的勇气。】

　　……

　　【孩子们几乎把q君当成了偶像来崇拜，因为他可以拿到任何东西，也知道很多知识，长得也好看，态度温和。

　　他们没过几天就打成了一片，不过q君并不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他好像只觉得哄孩子是他来这里需要付的酬劳，每次把孩子们哄开心了，就一溜烟地上来，准确的说是逃上来，跟我聊几句后便低头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我想不出该写什么时，常常搁笔去看着他，大概过十秒，他就会无奈地抬头，与我聊天，给我写作的方向。

　　无论是礼仪还是朋友间的特殊的亲近感q君都做到了，那双总是含笑注视我的眼睛也确实表露了他很喜欢我这个友人的事实，可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

　　【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借着t君的窃听器。

　　q君可能发现了，但是他没有指出来，只是平静地继续谈话，敲定了我的结局。

　　正如我觉得他知道窃听器的事，我也觉得他知道这么做后果会是什么。

　　我对一切并不是一无所知，我知道外界的「我」在做什么，也大抵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让这里重组一遍。我的手按在门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又卸了力似的落下了手。】

　　……

　　【已经过去许久了，知道q君的想法不会再变时，我颓丧得让t君都有些侧目。t君劝我跟q君好好聊聊，起码做最后的告别，我却有心无力，甚至在一次q君来找我时躲进了最深处，假装自己是记忆，不与q君说话。

　　这样也算是早点断了吧。我想，q君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我的意思，可能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就会好受些了。

　　t君邀请我去喝点酒，我很久没喝过酒了，加上现在孩子们早早睡下了，居然喝了个大醉，第二天神智都是恍惚的。】

　　……

　　【好不容易写好的手稿居然在没有一个读者看过的情况下就要烧掉了。

　　我有些舍不得，打火机好几次都没有点燃，可能买了不太合格的产品。又看了看胸口别着的笔，最终还是在事件发生前，在t君提供的这个小屋子里，好好地写一个结尾。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迎来这样的结局——一切尘埃落定后，我要与「外面」同步，届时与q君的一切都会消失，他来之前是什么样，走时就是什么样，这些天的相处即将消散于虚无。光是想想就知道其中的痛苦，以q君还是有些孩子气的性格，估计会难受好一阵。

　　t君告诉我q君站在孩子们的门口，像是奇幻小说里面的年轻骑士，双手环抱，背靠着门，安静地守着孩子们。

　　他应该知道我不想见他了，所以没有再找我，而是陪在了马上要短暂消失一会儿的孩子们身边。

　　再过一会儿，我就会忘记一切。】

　　……

　　【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描述过q君长什么样，只是说过「好看」。

　　他有顺滑的黑发，猫一样的眼眸，笑起来有隐约的酒窝，话语间有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礼让，是一个可以和任何人打好关系的、心思细腻的少年。

　　我很喜欢他，也不后悔与他相识。

　　只是他大概会后悔与我相识。】

　　「太宰治」看着那些稿纸四散崩离，他自己眼前也逐渐昏暗。

　　「小家伙，删除太宰治的云端数据，把空间腾出来——不用放回收站。」

　　【确定全部清除？】

　　「嗯。」

　　【正在清除——完毕。】

　　————————

　　*增加织田作之助戏份

　　*增加了友情描写

　　*消减了青柳季-织田作之助的关系线

　　本来怕写得有歧义想要写一堆解释的，想了想还是算了，织田作之助怎么想的、怎么看阿季的，全凭读者的看法比较好，我说太多了就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