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客无名氏》年华余晖

6、外部压迫设想

　　明明不是第一次进我房间了，狛枝依旧是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的样子，但他也只是用那双灰色的眸子四处打量，身体依旧安安分分跪坐在地板上。

　　“有椅子的，”我不习惯跪坐，房间里也就没有地垫一类的减轻跪坐负担的东西，“坐我床上也行。”

　　“诶，我这种人，怎么可以坐在……”他触及我的视线，止住了话语，带着莫名的笑意坐在了我的床上。

　　“想玩什么？”我叹了口气，把游戏手柄丢在了他身旁，平时基本保持着对小家伙的部分运行的电脑终于有了用武之处，特地分了一块屏幕给狛枝。

　　“你来选吧。”

　　他总是把选择权交到我手上。

　　我也习惯了，反正不管我选的游戏他喜不喜欢，都会安静地陪着我玩下去的，我也没法从他的网络痕迹判断他喜欢什么游戏——毕竟没有参照。

　　我们玩了几个游戏，我实在没看出他对此产生的兴趣，也就停下了，盘腿坐在床上看他：“为什么想见我？”

　　狛枝虽然倒霉，但大致的「幸运」都是随着他心意的。

　　他如果真的想要什么，他的「才能」就会不择一切手段地帮他拿到。

　　“这个。”他突然拿出了一页传单——这张纸他来之前就被检测到握在手里，是从外面带进来的传单——坦言，“我觉得有点好玩，就扯下来带过来了。”

　　我扫了一眼，小家伙已经把上面的电话号码的主人给找了出来——是一个黑号，不过没有用虚拟定位的话很容易追踪到现主人的位置……嗯？

　　——好几年前……不，这种老旧的手机型号说是上个世纪的我都信。

　　我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眼睛一扫，又检索出了不少类似的、「突然出现」的登记在案的手机。

　　又融合了新的世界？而且数据直接并入了我的数据库，连小家伙都没有发现异常……

　　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塞进新的版图和人，这次比起「融合」，更像是……把另一个世界的部分人丢进了这里。

　　而且，还直接给我的数据库（虽然是公用的）加了相关信息。

　　——这不会是在挑衅我吧？

　　我后知后觉，又感觉有些新奇。

　　老实说，制作出这个头盔的人——或者是一个团队——是有「才能」的人，对方能查清我的身份，点对点投放假信息，还做成了我比较感兴趣的方向，事后又扫尾扫得干干净净……

　　……怎么越说越像是我给别人手机种木马病毒的手法了。

　　“这个手机的注册地不在这个辖区，打了估计也到不了这里。”我嘴上质疑着，手指却点了点屏幕，小家伙会意地拨通了电话。

　　【你好你好，这里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的夜斗！只要五元，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哦。】

　　电话那头是相当有活力的声音，顺着信号，很轻易的调出了附近的监控——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正在挺直着腰杆握着旧式手机回话。

　　“能麻烦您去xx街帮我跑一下腿吗？”我很快想好了怎么给他安排任务，“到108号室把门口的包裹送一下就行，送到另外一条街的27号。”

　　里面是一个小孩放在箱子里的幼猫，按照资料来看，108号室的住户不太可能收养它。

　　【好的——】他应得毫不犹豫。

　　然后他在监控里消失了。

　　……虽然有异能力或者其他能力，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但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使用能力未免也太过了。

　　“有阿季这样的「才能」，难怪日本的犯罪率变低了很多。”狛枝像是在努力挑起一个话题，“监控全日本很辛苦吧？”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事实上，并不是由我来监控，而是小家伙来监控——虽然结果大差不差，不过有些人好像比起「人」来窥探评定他们的生活，更情愿有固定逻辑思维的「ai」来简要上报他们的生活。

　　“如你所见，我还有时间陪你玩游戏。”我永远不会是最忙的人，“大多数时间我都不需要做什么。”

　　那边的自称「夜斗」的人也完成了工作，我想试探一下他的瞬移距离，特地选了比较远的地方给他「报酬」。

　　嗯……比之前慢了一些，看来是有限制的，目前态度良好，危险性可以判定低一点。

　　先看看他愿不愿意填表吧——被登记在案意味着要接受相应的管束，但也有补助和正经的任务报酬，就看他想不想了。

　　「神」吗？

　　我看了眼传单上的宣传语，又看了眼五日元就把自己的私人信息高高兴兴填进表里的青年。

　　「神明大人」有齐木一个就够了。

　　“阿季，你下次用这个东西，要不要直接用我的信息？”狛枝眉眼弯弯，“我的话，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想了解那个地方的信息，找一个爱搞事的熟人来询问可能会更好。

　　但是……我不觉得找狛枝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阿季？”他歪头看着我，像是察觉到了我拒绝的意思，有些失落地碎碎念贬低了自己一番，然后马上打起精神，开始寻找其他话题。

　　我注视着他脸上的笑容——非常柔和、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腼腆。

　　“没什么，”我移开视线，“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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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作之助看着身旁安静写着作业的少年。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陌生人，他却没有提起戒心，甚至放任了对方靠近孩子们。

　　他的手边是对方送来的书，据说是打听来的、最近影响很大的文学，但有相当一部分是比较冷门的好书，也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的。

　　多亏了对方，他找到了不少灵感，但仍下笔困难，至今只写了一小段。

　　“青柳？”他叫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黑发少年抬起头来，轻轻回了一个困惑的鼻音。

　　少年不常做表情，虽然一聊天就会扬起嘴角勾起弯弯的幅度，看起来乖巧得紧，但日常做事、不与人交流时，脸上就没什么表情了，有时候看起来甚至还觉得对方身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青柳季很快扬起了唇角，眼睛弯成月牙，像是有表达自己在认真听，这种专注于自己的态度会让任何一个跟他对话的人都觉得心情愉快。

　　“太宰他很快会过来。”织田作之助盯着青柳季的作业本，有些担心，“要收一下作业吗？”

　　在与少年熟悉了之后，他寻思比起自己，对方应该跟同龄人太宰治更有共同话题，便介绍两个认识了。

　　没想到太宰的反应有点……激烈。

　　他倒是嘴上说着要带青柳去玩，但是把人家小孩的作业给扔河里了，这种恶劣的行为对于黑手党来说自然不算是多穷凶极恶，但仍让织田作之助皱起了眉。

　　倒是当事人青柳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告状，还帮着太宰说话。

　　“我只是回温一下而已，要交的作业已经好好做完放在家里了。”青柳季顿了顿，“他丢十本对我都没影响。”

　　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

　　门被碰的一声打开了，人未到声先至：“织田作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织田作之助诚实地点了点头：“抱歉。”

　　然后紧接着嘱咐了一句：“别把青柳的作业扔了。”

　　“那次只是看看这里的云端上传情况，我可没有变成坏孩子。”太宰治嘟嘟囔囔，蹭到青柳季身旁，突然提高了音量，手一伸抢过了作业本，“嗨！”

　　早有准备歪着头拉开了一些距离的少年仍然被这一声刺得眯起眼睛，手毫不客气地贴上了太宰治的肩膀，把人推开了：“耳朵要聋了。”

　　“今天待多久？”太宰治笑嘻嘻地把作业放回去，摊开了手心，“我有好好调查哦，奖励呢？”

　　他的手心一沉，包装精致的外卖盒便让他抱了个满怀，鼻尖一动，就能闻见里面海鲜的清新香甜的味道。

　　“打算待到织田作把序章写完。”外来者把作业本摆好，继续低头动笔去填写那些空白处，“顺便一提，他那一小段已经写了一个小时了。”

　　和孩子们一样，青柳季见太宰治念「织田作」这种奇怪的叫法多了，也就学着一起这么叫了。

　　织田作之助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背分明曲下了一些，显出一种不堪重负的悲凉感。

　　太宰治嘲笑了几句，抱着自己的奖励踢开了门，准备去享用自己的蟹肉大餐了。

　　“下次给你带和服怎么样？”

　　太宰治回头看了眼黑客，笑容更加灿烂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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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奋笔勤书，一边关注着织田作的动笔情况。

　　这个人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写小说，给当初的故事一个结尾，却像是有什么心结一样迟迟不肯动手，千劝万劝才打算写短篇练练手。

　　结果卡文卡得厉害，宁愿多看一本书也不想多写一个字。

　　我这里笔都要用去一支了，他那里还是一字未动。

　　“织田作。”

　　看着被我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的成年人，我觉得好笑，顿了顿后才说：“你坐了也有点久了，出去走走吧，顺便把楼下的太宰叫上来。”

　　不同人脑中世界的同一个人性格会不同，中也里的太宰治样子非常夸张，那双眼睛也宛如死水，虽然不怎么表露出恶意，但句句话都有些算计人的意思，我跟他交流过，愣是没问出他的喜好，反而差点被套了话。

　　织田作这里的太宰治与中也那边的太宰治的记忆并不互通，而且眼睛明亮太多了，虽然说话办事聪明，但从没借此给我挖过坑，人也非常好哄。

　　大概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对「太宰治」这个个体的印象差别让太宰治变成了不同的样子。

　　我转了转笔，看织田作匆匆忙忙地离开这个对他来说可能有点煎熬的小房间，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纸页。

　　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打开，太宰治探进来一个脑袋：“你找我？”

　　“你还没说你调查出了什么呢。”我有些无奈，不知道他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再拖一会儿，外面天都要亮了——我还要上课。”

　　他像是不情愿一样搬来椅子坐在我对面，腿交叉着晃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些幼稚的动作，我感觉他现在十岁不到，像是个才学会怎么说话的小孩。

　　他的年纪也确实比我小，但可能是因为他和织田作的相处像是「朋友」，我对他也没有对年纪小的孩子的纵容和保护。

　　“辛苦你了，我得早点解决这个东西，虽然这件事没有标红，但是毕竟有东西跟我的脑袋有直接接触，”我停下了转笔的动作，“我还是很惜命的。”

　　难得被推到台前表演而不是站在幕后观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但是体验一下就足够了。

　　首先，已知我无法查到这个设备接入的云端设备，它可以联网，但是仅仅只是联网和发出那个简单的爬虫程序，在我在这里活动的这段时间没有监控到头盔的任何数据变动——它就像是一个云游戏中转站，可是云游戏都需要大量数据流量支持。

　　它的网站，创始人，相关公司，证明，通通在我看到它并对它产生兴趣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它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全部依赖于「攻略对象」的想法，会有攻略对象把自己的部分人格转移到比较亲近的人的情况。

　　“外面是一片虚无，我走过去的话会被强制扔回来并消除记忆。”太宰治脸上没有了那灿烂的笑容后看起来靠谱了不少，说话也变得快了一些，但节奏把握得刚刚好，“所有织田作没有印象、难以记忆的事，会在第二天恢复原样。”

　　类似于游戏对玩家无法看到的区域做的一些偷懒的手法。

　　“织田作没有看到的死亡也会消失——除非我明确地告诉他。”

　　我点了点头：“你试过用言语诱导让织田作相信「死亡」的事吗？”

　　“试过，”太宰的声音沉了沉，显得冷了些，“但是没有用。”

　　也就是说，这里还是有「客观判断」的规则在，并不是完全由织田作主观构建。

　　和太宰聊了一会儿后，我终于有些累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太宰抱怨道，“虽然了解了不少现状，但是一直只是梳理、梳理和梳理，你要做什么啊？”

　　“虽然参照有点少，不过我大概知道那个爬虫的规则了，”只有两个参照物的情况下我说话有些不确定，“它会把名字和这个人在意的事物、地点进行匹配，然后在把我拉进来。”

　　假使这是异能力的发动条件，那相应的，如果能改变这些条件，这里应该会发生变动。

　　只要有变动，那我就能抓到蛛丝马迹，而不是跟着藏在暗处的敌人互耗。

　　本来想尝试给这里的织田作施压让他的心境产生变化的，不知道是不是「写小说」的压力不够大，或者说是我的压迫感不够，他的精神萎靡了不少，这里却没什么变化。

　　改变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事物的条件太难了，我也不想随便找个理由把人抓过来洗脑，那只能选另一个方法——尝试用外部施压，让这里的主人以为他最重要的事物毁掉了。

　　织田作的词条和中也不一样，他所珍视的，恰恰是最脆弱的、最容易破坏且柔软的……孩子。

　　我的话语随着我的思想跳跃：“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有一份申请我还没审核完毕，是关于一个小队的入境申请。”

　　那个小队的首领很有意思，他的异能力和织田作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这一队人过来是抱着明确的赴死心态的，看那位森首领的想法，估计是想用小兵换大炮，拿到异能经营许可证。

　　“如果我引导一下，那个小队就知道该怎么针对织田作了。”

　　太宰的表情消失了，他盯着我，冷不防地拿出了手.枪，连续的枪声炸响在我的耳边，让我只听得见悠长的“嗡——”的代表耳鸣的声音。

　　他的枪口确实是对着我的，按理来说，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枪，枪法再差也不至于让我毫发无损。

　　可惜，这是「虚拟世界」，而我，是一个卑劣的作弊玩家。

　　我这次只是没有干涉织田作对我的好感变化。

　　我拍了拍耳朵，把耳鸣的负面状态也修改了，重新把视线移到了太宰身上。

　　“他们只是恰好送到手上的演员，不是导演。”我摆了摆手，把身周子弹打坏的墙面修复了，“不要激动。”

　　“……我不同意。”太宰把枪放到桌上，他对我没受伤这件事并不意外的样子，只是用那个枪声警告我，“你怎么可以确定你能操纵全局，万一孩子们真出事了怎么办！”

　　他最后的语气甚至加重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对太宰提出的质疑一一回复，最后还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先卡着森首领那边的申请，找现实里的人商量好方案再实行。”

　　失败的可能性在如此多的人力支持下显得极其微小，但是不能说没有。

　　我也不想让织田作出事。

　　“你如果让那堆人进来，那误伤的平民怎么办，要是想要通过解决危机来得到异能经营许可证，这些人应该搞点事让他的等级升为高——”他的话语止住了，突然看向我。

　　我忍不住笑了：“我可以操控那个用来评判危险等级的「控制系统」。”

　　不如说，那个系统就是我。

　　盖个章的事，不难，我甚至不需要让森首领等待，就可以直接颁布通缉令和任务，那些人入境休息一会儿，确保有体力「演戏」后，就可以马不停蹄地上台了。

　　而且最近几年港口黑手党也恢复稳定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压得紧，给森首领一些甜头还可以缓和一下双方关系。

　　“太宰，可以吗？”我临走前问了一句。

　　他看着我，最终点了点头。

　　——织田作果然是个老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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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文记录：

　　*增加了关于头盔世界的内容设定

　　*增加了主角与「太宰治」的互动

　　*替换了咒术回战世界，更新为野良神（不涉及主线剧情时间线）

　　*让织田作事件修改逻辑更加顺畅

　　又回来了（大拇指）

　　居然5k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