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客无名氏》年华余晖

22、夜斗

　　我还是没搞懂要怎么标记氏族。

　　“毕竟阿季当上无色之王也是意外嘛。”多多良安慰我。

　　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被迫。

　　我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过多的思虑，跟这群明显要熬夜的朋友们告别后，推门离开了。

　　外面的气温比室内更凉爽些，让我有些发热的脑袋也开始冷却下来了。

　　“……”兔子不知何时从角落出现，站在我身旁，微微附身，用动作询问我是否要坐车回家。

　　神出鬼没，怪吓人的。

　　“等我一分钟，”我抛出从草薙先生那里拿来的五元硬币——因为面值太小，他一口气把酒馆里柜台的存货全给我了，我的口袋鼓鼓囊囊的——然后顺利地接住了它，“先拐个人。“

　　【嘀——】

　　【你好你好，这里是夜斗！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呢？无论是跑腿还是家政，无所不能的我都会帮你完成！】

　　“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是的——”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猛地窜到我面前，脸上挂着笑容，“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呢？”

　　速度真快，也不知道极限有多快。

　　我抛出了硬币：“我问你几个问题，一个问题，一个硬币。”

　　——他竟然不是用手接住，而是表演杂技一般用嘴叼住了硬币，让我愣了愣。

　　他甚至很骄傲地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嗯……接得好？”我有些欲言又止，决定下次把控好高度，“请问最近的工作忙吗？——我指战斗方面的工作。”

　　确认了对方的态度后，我也不再堵着吠舞罗的门口了，示意边走边聊。

　　“还好啦，最近出现的邪祟都是很弱的类型……”反应弧特别长的神明猛地瞪大了眼，那双特别漂亮的蓝色荧光的眼瞳倒映着我的样貌，“你怎么会知道！”

　　“大家都这么想？”我拿出一枚硬币在他面前晃了晃，最后扔到他手上，扔出的高度很低，他终于没有再叼住了。

　　他被硬币吸引注意力，又晃神了一下：“嗯，虽然人间安宁了不少，但是大家也觉得悠闲得有点过头了——不对！”

　　他猛地往后一跳——这一跳起码有两米了吧，让人羡慕的身体素质——手指着我，表情惊慌：“你一个人类，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稀少的路人们因为动静投来了视线，大家都是不会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的类型，只是打量了几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你不会什么都没发现吧。”我有些讶异。

　　另一个兔子已经把车开来了，门自动打开，我脚下使力，坐在了后座：“上来吧，慢慢聊——我今天给你的钱绝对够你今晚打工的了。”

　　他像是警惕的猫猫一样，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上了车，离我远远地坐着，似乎觉得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样也好，他靠我太近我也不安心。

　　“我什——么——都不会说了，跟着你只是想看看你还会问什么。”他盯着我，一副随时准备跑掉的架势。

　　这种体验还挺新奇的，我在现实里往往是弱势的地位——毕竟稍微锻炼一下的普通人就能空手把我控制住，更别说身体素质已经不是人了的夜斗。

　　他居然反过来想要躲避我，而且从没想过用暴力制止我，性格如同资料里描述的一般好。

　　“那我问了。”我弯了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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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我所愿，几天后运动服神明敲响了我的窗子，邀请我去神社。

　　但是……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我艰难地抬眼扫视了一下手表上亮起的数字，脸再次沉入柔软的被子中，声音有气无力。

　　糟糕，眼皮好沉。

　　“喂，你别又睡过去了。”

　　我完全听不到夜斗的脚步声，只能从他的声音判断对方翻过了窗，这让我总算清醒了些，先坐了起来。

　　“我换一下衣服，你出去。”

　　大概是语气太过冰冷——但我自认现在没有起床气，态度已经比大多数半夜被突然叫醒的人好了——让夜斗怔住，然后飞快地从窗子溜出去，临走还手忙脚乱地把窗帘拉上。

　　得亏他没有自来熟地直接靠近我。

　　我拍了拍旁边眼睛亮起红光的摆件，让小家伙稍安勿躁，吐出一口浊气后，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换上。

　　守在外面的兔子居然对夜斗的到来没有反应……

　　力量差距已经有鸿沟了吗。

　　换好衣服后，我轻手轻脚地从门走了出去，夜斗在外面无所事事地踱步绕圈，兔子站在门口，身体紧绷。

　　“我一个人去。”没有多加犹豫，我下了命令，“你们在这里守着。”

　　兔子带过去不会让我的弱势地位有什么改变，而且很有可能被一些刁钻的神看不顺眼。

　　兔子们微微抬起了头，显然是有些疑虑，但是没人出声反驳我。

　　我打了个哈欠，还是有些困倦，隔壁的窗子亮起，光照亮了地上的一小块区域：“齐木已经醒了。”

　　夜斗不明白我们在打什么哑谜，他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亮起又暗下的窗，又把视线移到我身上，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来吧，我送你过去。”

　　“没有车？”我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甚至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再三确认一般地仔细擦了手，才有些犹豫地再次张开双臂：“没有手汗了。”

　　看起来怪可怜的。

　　“要想碰我的话，你可能要立誓。”我看了眼夜斗，“不是针对你，我对你们整个群体都不是很信任。”

　　当然，我也知道神明们虽然性格各异，但心地大多数是好的——起码明面上的毘沙门天、天神等，都是有正常帮助人类的，评估下来危险度不高。

　　多个防备心总是好的，现在就拿出齐木这张底牌，显得有点太随意了。

　　夜斗的表情收敛了许多，他打量着我，这番姿态让旁边的兔子也绷紧了身体，天空中的飞船枪口大概也在小家伙的指示下预热。

　　“好。”他摸了摸下巴，又变成那种被现实打磨得满不在乎的模样，与之不同的是手上慎重的动作，他划下了一个阵法，念了一些咒，随着说出“吾承诺不会伤害青柳季”后，白光亮起后消散。

　　其实他随便弄一个阵法来糊弄我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们那边藏得很好，我还没有摸清楚全部的术法，只收集了他们常用的。

　　但看夜斗的表情，他有很认真地承诺这件事，不含任何造假或是钻语言漏洞的想法。

　　我往前走了几步，伸出了手：“走吧。”

　　“哦哦，”他反应慢半拍地揽上我的肩膀，嘴里嘀咕，“今天晚上好像有点冷。”

　　我眨了眨眼，不觉得对方对刚才的危机毫无所觉：“回头我给你买一套新衣服，算是给你的供奉了。”

　　周围的景色飞速拉远，奇异的是，我并没有被风撕扯的感觉，只觉得有一些不适的失重感，说话也没有其他阻碍：“需要烧给你吗？还是只是普通的给你？”

　　“我又没在地府工作！烧给我也太不吉利了！”夜斗大声抗议，然后偷偷摸摸地小声说，“不过我还没被供奉过衣服，不知道能不能用。”

　　“那些家伙倒是有很多供奉，但是也不怎么换衣服的样子……”

　　嘀嘀咕咕的样子，活像是一个拿了新礼物又怕自己不合群的小孩子。

　　再多送点东西吧。

　　我突然有点理解了那些打赏主播的网友，唇角不知不觉已经扬起——看着并不熟悉的人因为自己不觉得特别珍贵的礼物而无措和喜悦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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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斗把青柳季放下了。

　　少年穿着稍显正式的规整衣服，头发被随手拨弄了几下，也勉强抚顺了，他看了一眼夜斗，笑眼弯弯：“走吧。”

　　夜斗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说不清，尽职尽责地在前面领路——其实也不用领，就只有一条路，几分钟后他们就穿过了鸟居，到达了神社。

　　“感谢各位给我一次见面的机会。”青柳季毫不怯场地打开了话头，“我想我们可以深入聊聊。”

　　他完全没有受到其他人气势的影响，像是松柏一样挺拔地扎根在地上，不卑不亢，说辞不够圆滑，态度很诚恳。

　　即使如此，他的行为也堪称「胆大妄为」——不行正礼，眼神中没有崇敬，将自己放在了与神同等的位置交谈，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在场的任意一个神挥挥手都可以把他给解决的事实。

　　领路的野良神插不进这种复杂的话题里，他的视线从认识的神明和神器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类身上，“唔”了一声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差别。

　　这家伙对他的态度好像比其他神的态度好上一些。

　　这是相当微妙的体验，「夜斗」这个神在众神中籍籍无名，就算有人记得让他没有消散，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平时为了建造神社存钱为普通人做些小事，大多数人态度和善，也有被骂的情况。

　　他难得在一个人类身上感受到自己被特殊对待的情况。

　　嗯嗯，不错不错。

　　心大的神明没有深究青柳季态度变化的节点，他不存在的尾巴甩得飞快，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谈话是一点没听。

　　“……那么，合作愉快。”

　　少年合上手，一直投影在众神面前的光幕也收起，脸上的笑容终于真实了几分：“详情需要您与先生去聊，我会安排好时间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随时可以说，我会马上修改。”

　　联系方式——无论是直接找到他，或是用手机，或者是直接对着任意一个监控说话……都是可以的。

　　“好啦，收工收工。”他抬手招呼着，“夜斗，带我回去。”

　　他眨眨眼：“拜托啦。”

　　又来了，这种态度过分好的偏袒态度，明明没有出言吹捧，却给了夜斗很大的面子。

　　“嗯、咳，”夜斗抿了抿唇，没有让自己膨胀起来的表情太放肆，他伸手揽住了这个未来信徒预备役，“就让我夜斗大人带你回去吧！”

　　他说完，突然觉得心虚起来，瞥了少年几眼见对方没有反驳或是抗拒的意思，又高兴起来，飞快地带着人离开了。

　　“夜斗他……”粉发的少女神明的指尖碰了碰脸，有些开心的样子，“看样子会交一个朋友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天神叹气。

　　“没个正形。”毘沙门蹙了蹙眉，“他是不是没听刚才的谈话。”

　　那个少年可是之前控制了人类对他们的信仰的「不可视的手」，单从这个能力来说，就不是什么能随意对待的人。

　　“嘛嘛，小季不是很好说话嘛，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啦。”粉发少女眉眼弯弯，蹦蹦跳跳地拉着神器往外走，“时间不早啦，拜拜~”

　　“我会去「上面」问问情况。”天神颔首，“如果那个少年所言非虚，那我们就该正视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了。”

　　“……我会好好保护人类的。”穿着西装的黑发男子承诺，他是福神，对人类的幸福格外关注，甚至有些偏执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这些内容，尽数被冰冷的机械眼投到另一个屏幕上。

　　“他们对没有感情的「注视」不怎么敏感呢。”已经没了睡意的黑客盘腿坐在椅子上，他的牙齿轻轻咬着硬糖，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心倒是蛮好的。”

　　他的腿被压麻了，便换了个姿势，想着怎么打发晚上睡不着的时间。

　　他的视线移到了许久没用的头盔上，思考了片刻后，站起身去拿。

　　“起床的时候叫我。”他嘱咐自己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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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新录入的夜斗（to）——或者说夜卜（boku）——我发现找不到人后想了很久才发现这家伙名字的猫腻——的数据，点了进入。

　　入目的场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焦土上有不知多少尸体，残破的武器被随意扔在地上，稀少的树勉强借由尸体带来的营养长出了稀稀疏疏的叶子。

　　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年回头看向我，把刀从尸体中抽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我。

　　我自认看人的能力还不错，第一反应不是怀疑夜斗两面三刀，而是怀疑头盔把我送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的精神世界里——或者夜斗有一个兄弟？毕竟他们长得很像。

　　“青柳季？”他没有攻击我，只是用那双盈亮的蓝色眼睛看着我。

　　“哈……”我看了眼地上的惨状，“周围有风景好点的地方吗？”

　　疑似夜斗兄弟的人点了点头，沉默地在前面领路，他穿着宽大的和服，走得却一点儿也不慢，我可劲跟着才勉强配合他的节奏往前走，不知不觉到了一条小溪边。

　　其实景色算不上多好，周围的树枯萎了大半，没有其余的动物，感觉一片死寂。

　　“抱歉，”他挠了挠头，周身冷凌的气势也逐渐柔软下来，他身上衣服兜不住的、还在滴落的血依旧刺目，“我在这边心情一般不怎么好。”

　　我看了看他，又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夜斗：“你还挺有少年漫主角风范的。”

　　内外反差挺大，而且一正经起来看起来格外的帅。

　　“啊？”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应了一声，“谢谢。”

　　我与他在地上坐下，被踩实了的土地有些硌屁股，溪水很浅，能清晰地看到下面的沙石。

　　一时间沉默下来，我想了一会儿，心里大概有些拉近距离的话题，又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刻意地去聊天。

　　……

　　嗯……

　　但是——好无聊啊。

　　“你为什么会负责那些？”他突然问我。

　　我偏头去看他。

　　“就是跟人谈判什么的，”他挠了挠头，“我不擅长那些，感觉去跟人聊那些条条框框是一件很难的事——啊，但是我不是脑袋不好哦？谈条件的话我还是可以的——！……嗯，大概。”

　　“也不是我负责，需要的话可以让先生的人去。”我想了想，“硬要说的话，先生来负责肯定比我一个人来要好。”

　　他的注意力被「先生」这个词短暂引走片刻，又正色看向我，俨然打算当个知心哥哥。

　　但我不想多说：“你的刀法很好吗？”

　　“那当然。”禁不住夸的运动服神明翘起了看不见的尾巴，瞬间被转移了话题的重心，“我可是能跟很多神打得有来有回呢。”

　　我觉得有趣，又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的尺码是多少，我好送衣服过去。”

　　他果不其然地跟着我的节奏聊，甚至有些羞涩又骄傲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用送我衣服，我也没做什么……你非要供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紧接着唠叨了一堆自己的要求，他偶尔投来试探的眼神，眼睛在我的点头助力下越来越亮，然后越说越多。

　　我并不讨厌对方对礼物提什么要求，正相反，如果对礼物有具体的目标，比我自己去揣摩别人的想法，然后送一件不会出错但不一定会让人特别高兴的礼物要好。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了，拉着我大谈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像是拿着零食逗着没有心眼的狗狗，任何夸奖、认同的话语都会让夜斗格外开心，哪怕我无意识地开了一些不适宜的玩笑，他也会随性地放在一边，不在意我的无礼。

　　小家伙叫我时，我才发现已经在这里滞留很久了。

　　“我还要上学，先走了。”我拍了拍他的头，“衣服可能要晚点才能给你，大概两天。”

　　定做的衣服的制衣周期都不短，这还是在我确定自己的能先找出适合的布料、画出制衣图纸、思考打样会出的差错，给裁缝省了大半思考时间以及走了后门的情况下，才总结出来的。

　　他对不能马上拿到手这件事感到失落，又很快期待起来：“那你好好学习。”

　　我扬了扬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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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实习去了，又是考试周，回来之后全是事，所以没法更新（而且有点卡文，写到阿季和夜斗一起左下那不止他们沉默了，我的笔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