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客无名氏》年华余晖

16、氏族

　　“齐木君。”

　　戴着兔子面具的青年彬彬有礼地对着比自己矮了一些的少年弯腰：“请问无色大人现在在哪？”

　　看来副作用已经消失了。

　　把买的酱油放在地上后，齐木楠雄很快给了答复：“我去把他送回来。”

　　悬在高空的王剑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明明是与湛蓝完全不同的白色剑身，却像是天空的一部分一般，不仔细看便会忽视过去。

　　对于齐木楠雄来说，是一个要明了很多的导航。

　　“比以前要短一点。”特地找了高处等着超能力者的黑客抱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被冷风吹得吸了吸鼻子，像一只被淋湿的黑猫，又可怜又有一种认命的好笑，“我还一个氏族都没找到。”

　　他收起了王剑，仰头看着齐木楠雄，等着后者拍他的肩膀进行传送。

　　「以你的标准，能找到才奇怪。」粉发的少年对此并不意外，从空中轻轻落下，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没有第一时间传送，「有其他人看见你了吗？」

　　青柳季眨了眨眼，显得高兴了一些：“有遇到两个看到我的人——不过都是大人物，没办法深交。”

　　齐木楠雄总算是产生了些许意外的情绪：「有人能看见你？」

　　“嗯，不过我没敢去要联系方式。”黑发少年的脸颊鼓起一瞬，又很快收敛，这种幼稚的表达情绪的行为也就在竹马面前做做了。

　　因为感觉会被拒绝，所以干脆地放弃了。

　　齐木楠雄不置可否：「回去了。」

　　两人的身影在高楼上消失，落在了不引人注目的小巷中。

　　表情不知不觉间收敛的青柳季垂眸整理了一下袖口，先一步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回头等等刚才把自己带回来的超能力者的意思，堪称用完就丢。

　　——胆小鬼。

　　工具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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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我迈步走到老人面前，地上放着黄色的团蒲，我把准距离，在隔一米的地方停下，低着头。

　　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算是我半个老师，半个上司。他发现了年幼的我的异能，并且尊重我，教导我，告诉我自己的与众不同，有意培养我。

　　平心而论，他很宽容。无论是我以前因为人体实验的事大闹非时院，还是之后自作主张插手前无色的追捕，他都是帮我抗下压力，从来不抱怨什么，只是把我叫来，给我复盘，告诉我更温和、更妥帖的手段。

　　但是我还是有些怕他，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的猫，知道叼着自己的家长不会真的生气发怒把自己扔下，但依旧条件反射地对这种被点名的举动生出些许畏惧来。

　　“回来就好。”他叹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坐。”

　　我跪坐在团蒲上，低垂着眉眼。

　　“外面好玩吗？”

　　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开心，总之先实话实说比较好。

　　“还好。”我揣测着他的想法，放慢了语速，不想让自己的话里出现什么让他不开心的元素，“想在副作用的状态下找找合适的氏族。”

　　“有头绪吗？”

　　“没有。”除了王耀和本田菊，再也没见过注意到我的人，唯一的收获就是去纽约那边让小家伙和它的网友贾维斯面基——遗憾的是，即使贾维斯也是ai，甚至因为小家伙也对我存在一定的认知，但是并不能像小家伙一样通过摄像头捕捉到我。

　　“把江之岛盾子——”老人可能是看出了我不怎么愿意交谈，便像以前一样，简单直接地下了命令，“移到这边来。”

　　“是。”我不太明白这个命令的意义，但还是应下了。

　　“彭格列那边发来通讯，想要和你深入交流一下你从十年后带来的科研资料。”

　　小家伙没有告诉我什么消息，也就是说——是reborn亲自跟先生说的？居然还特地绕开了更方便的手机通讯，是对我有所忌惮还是……

　　“别想太多，”先生缓声道，“回去好好休息，有时间了再去。”

　　嗯？所以我该表明什么态度？若即若离？公事公办？

　　一时间拿不准对方的心思，但我还是没有把这种可能对先生来说不需要过多解释的问题问出口，只是点点头，见先生沉默下来，就知道没有别的事了。

　　“对了，先生……”我抬眼看向老人，心里有些发虚，“是我判断失误，小林转部门我没意见，但是没必要受罚。”

　　小林就是平时在暗处照顾我的兔子，也是我叫小家伙通知过去看守十年后的我的人，我没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样子，但从数据库里找到了他的信息。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些事。”

　　我终于抬起头，直直与先生对视。

　　他眼中没有怒气和失望，只是平和地看着我，手里捧着茶杯，白雾萦绕：“我可以以你的名义取消刑罚，也不把他调换。”

　　喉口被棉花堵塞住一般，我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只能有些僵硬地站起来，对先生摇头，然后转身走向大门。

　　在即将跨过门扉时，我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我不希望通过这种手段收服氏族，而且小林他是先生您的手下。”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反而把代价转在小林身上，多少有点不道德了。

　　小林的体术一般，武器用得很厉害，人也心细，换去其他部门正好可以再升迁几次，前途无量，之后可能会转为辅佐青王，不该在我这儿耽搁这么久只是当个保镖。

　　——也该认真考虑一下氏族了。

　　我想起了十年后有过一次合作的那些「超高校级」们。

　　希望之峰一般都是在有才能的人显露出一定天赋后才考虑去招生，他们不会去自己培养「有才能的人」，也不像先生一样独具慧眼，招纳有可能性的人才。

　　我通过十年后的情报捷足先登，把那些人捞过来也是可以的。

　　而且他们现在还小，只要家长同意，从头开始培养也来得及。

　　第一个跳到脑中的，是在那场游戏中服从性极高、反应力也很棒的绿发少年，他是整场指挥中失误最少的，尽管刚开始因为对我有所怀疑而反应慢了半拍，后期却基本不需要我去操心扫尾。

　　我想想……是叫——天海兰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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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材火辣的少女翘着腿，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自己的红色指甲，她的脸上仍画着精致的妆，要不是所在的房间太过简单，旁人如果是看到她，估计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准备参加朋友聚会的现充。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少年的声音像是夏日里接触皮肤的冰块，激得人一个激灵，寒意随着皮肤扎入骨髓，随着那句话，他也从拐角走出，显出身形。

　　江之岛盾子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了，想起自己所做的梦，她不由得身体前倾，显露出强烈的倾听欲和顺从：“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喔。”

　　任何人看着这么一个超级美少女用这种仰视的、脆弱的角度注视着，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意动，要是加上江之岛盾子之前过于「强硬」的手段的反差前提，美人示弱就让人难以拒绝了。

　　已经被网络上龙鬼蛇神的图片给污染了正常审美的青柳季不为所动，甚至捕捉到了江之岛盾子这个行为下的含义：“你知道了。”

　　他的眸光闪了闪，思考了一瞬后，便否决了大部分可能情况，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十年后的你把信息传递过来了。”

　　超高校级的绝望只是像猫一般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靠向隔着她与少年的玻璃墙。

　　看来不是。

　　“十年后的我也没有让你感受到绝望吗？”江之岛盾子几近温柔地隔着玻璃勾勒少年清俊的眉眼，说话如同恋人间的呢喃，“很棒哦，青柳同学。”

　　看来她知道一些事，但是不全。

　　黑客没有顺着她的话说的意思，垂眸思考着：“你有死之前的记忆。”

　　他试探时都用陈述句，即使不确定这个猜测是否正确——或者说，通过观察试探的人的反应，他能确认猜测的正确与否。

　　江之岛盾子笑了，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花香扑鼻，茎上的刺深深扎入访客的骨肉中：“bingo——今天你来看我，是为了什么？”

　　“把你接去非时院。”

　　少年顿了顿，补充道：“你的男朋友可以一起来。”

　　“你不会是想玩用爱感化我那一套吧？”江之岛盾子歪了歪嘴角，态度冷淡了不少——她的情绪向来这么多变，有时候癫狂，有时候又冷静得让人害怕，要是有条件，甚至可以在手边准备变装道具，方便让看客分清不同的自己——这总让青柳季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被众多意志搅得忘记了自己的意志的前无色。

　　“他是最后牵着你的保险了。”青柳季并不恼，他不对此抱有期待，但也不过分悲观，“我也不想哪天再见到你，就发现你已经被洗脑或者改造了。”

　　“结果还是想要保护我嘛~”十年后让人闻风丧胆的少女娇俏地用食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少年眨了眨眼，“如果你想的话，我踢掉他也不是不行。”

　　“我不想。”青柳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收集到现在都那些东西全部不能带过去，也不准对研究人员进行诱导，如果出了事，我就不会拦着你男友了。”

　　江之岛盾子的男友是她的竹马，松田夜助，也是个天才，研究神经学方面，十年后的洗脑技术就有他的一份功劳——而这项技术，原本是他研究来用在江之岛盾子身上的。

　　他想要江之岛盾子恢复「正常」，脱离这个牢笼。

　　这项技术现在已经被研究了出来，但是被某人一票否决，就只能每周来看看女友，被刺激一顿后继续回去研究更保险、更安全的神经学技术。

　　超高校级的绝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对这个决定没什么意见。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少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打算多留。

　　江之岛盾子注视着他重新被拐角遮住身形，红唇弯着对摄像头摆了摆手，她笑得灿烂过了头。

　　她还记得在梦里，她就是这么笑着，身体随着大幅度摇摆的手臂晃着，被自己亲手制作的刑具送下地狱。

　　死亡的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

　　梦里的感觉已经模糊不清，江之岛盾子揪着自己的发尾，舌尖舔过口脂，眼神逐渐迷离，身体像是体验了什么无法承受的东西一般微微战栗，不受控制地笑出声。

　　真好啊，自己体验了一次绝望。

　　她的心情从未如此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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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幼妹怯生生地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的长兄。

　　“我没事。”绿发的男孩下意识露出笑容，然后又因为头疼表情扭曲了一些，只能伸出手拍了拍妹妹的脑袋。

　　“阿姨做过饭了。”幼妹抬手把兄长的手按在头顶，不太熟练地蹭了蹭——像是一只小熊去蹭树皮一样，又笨拙又可爱，“有粥，我去端。”

　　瞬间被治愈了的男孩傻笑着看着妹妹用小短腿跑开，若有所觉地低头看向窗外。

　　他的父亲正在把一个黑发少年引入花园，桌上摆好了茶和点心，仆人们低头等在一边。

　　黑发少年正打量着周围，与男孩四目相对，又很快被男孩的父亲转移了视线，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搭在桌上。

　　“啊……”

　　梦里的……那个人……

　　天海兰太郎说不清自己是不安还是兴奋，他飞快地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推开门，冲下楼后直奔花园。

　　“……这个……要看犬子的想法。”

　　气喘吁吁的男孩明显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头毛还没梳理，翘得张牙舞爪。男人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把儿子招过来，抱在了膝上：“正好聊到你，无名氏大人，这就是我的儿子，兰太郎。”

　　男孩并不会掩藏情绪，他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少年：“不是梦？”

　　对面的少年弯了弯眼，清浅的笑容显得他礼貌又内敛：“不是。”

　　“什么梦？”男人有些莫名其妙，说起梦，他昨天倒是也做了一个噩梦，也亏记忆模糊，不然今天的好心情就没了。

　　“可以跟我走吗？”黑客伸出手来，“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东西。”

　　天海兰太郎还没怎么想明白，身体就先一步行动——他紧紧地用双手握住了对方的右手。

　　如同梦里一般，在有少年命令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然后才开始思考起后果：“我最想要的东西？”

　　“治外法权。”青柳季说出了冒险家最心动的东西，开口之轻易，让男人都吃了一惊。

　　“好！”男孩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刻都不犹豫，他甚至把相握的手上下晃了晃，分外开心地把自己卖了——他可能还不太理解这个东西是什么，十年后投射过来的记忆模模糊糊，只觉得听到就觉得顺耳。

　　青柳季的右手还被天海兰太郎握着，又不好挣开，只能伸出左手递到男人面前：“那合作愉快，天海先生。”

　　“合作愉快。”

　　“兰太郎哥哥……”女孩抬着碗，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了花园，她把半张小脸藏在碗后，小心地打量着被兄长握着手的青柳季，不太敢靠近。

　　天海兰太郎爽快地松了手，跳下去跑向妹妹，把碗接了过来，然后一阵黏糊糊的亲昵和夸赞，可以看出兄妹俩的感情很好了。

　　天海先生察觉到青柳季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有些为难：“他们感情确实很好，但是家女还小，不适合训练……”

　　倒是没有抗拒青柳季把两人一起带走。

　　“没关系，可以教文书方面的事。”少年果然还是开口了，“有小家伙这个ai在，她会有全世界最好的老师。”

　　晚风和煦，花园中自然的草木味让人身心放松，茶杯中的液体还有温度，但白雾已经不再升腾。

　　“我要跟夫人商量一下。”

　　男人不是那种要时时刻刻操心孩子的人，相比于圈子里的其他人，他的育儿手段堪称随意——只要孩子表现出兴趣，他就可以挥手让他们去做——但一口气把两个孩子都交给无色之王，他也有些犹豫。

　　“静候佳音。”自称无名氏的「无色之王氏族」注视着两个孩子，对女孩的自我介绍用友好的微笑回应。

　　男人看着因为少年的笑容欢呼一声扑进哥哥怀里炫耀的女孩，有所预感，只能苦笑着跟少年打探了一下商界接下来的趋势，然后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兰太郎。”他招来了囫囵吃完粥的长子，“你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吗？”

　　绿发的孩子没心没肺地笑着，像一个灿烂的太阳花：“去冒险？”

　　“可能会有危险哦。”

　　天海兰太郎拍了拍妹妹不安地揪住自己衣角的手，肯定地回答：“没关系，我想要冒险。”

　　跟着那个人的话——就可以只听着对方的话，无拘无束地去享受那种沉入黑暗的感觉了。

　　他找到了自己蹦极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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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个月

　　说起来明明天海很命短，但是我对他的印象出乎意料的深

　　另，官方设定天海说自己在各国各地丢了一共12个干妹妹，不管怎么想都有点离谱，也不知道是不是玩梗什么的

　　在本文设定天海兰太郎只有一个妹妹，在正常线中（也就是原著里）在一次自己偷溜冒险后，妹妹跟着他一起离开，但是在异地走丢，至今了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