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客无名氏》年华余晖

13、骗局

　　“先说好，不管打开了之后外面是什么样子，你们恢复了什么记忆，最好不要对我出手。”我坐在机甲身上看着第53届自相残杀组合，有些苦恼。

　　我可以很自信地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松把我打死。

　　这个机甲我倒是可以坐里面……不过考虑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我恐怕需要频繁地在几个机甲之间换位置才能保证安然无恙，那还不如直接坐在外面。

　　最原对我被好几个机甲护着却仍一副害怕的样子有些无奈，他压了压帽子，苦笑道：“不会的……如果你需要的话，之后也可以叫我们帮忙。”

　　“嗯嗯，如果需要我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来帮忙的！”超高校级的钢琴家依旧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仿佛之前从她的教室传出的华丽沉重的钢琴曲已经带走了她所有的负面情绪。

　　“好了，道别的话打住，”我摆了摆手，让机甲托着我的手拢了拢，按下开关，“开了。”

　　模拟天空的罩子缓缓裂开一道整齐的切口，最终完全分成两半，向两侧落下。

　　“啊，出来了！”

　　“终于开了……我等了好久了。”

　　“我能去要个签名吗？”

　　“我先走了。”我没有理会外面像是看猴子表演一样的「游客」，准确地找到了格外显眼的一个白毛男，让机甲抬着我走了过去。

　　“小青柳~”十年后的我认为的同伴，名为「白兰」的家伙说话带着饶舌的缠绵，他笑眯眯地对我招手，眼下的紫色刺青在他偏白的肤色对比下有些过于醒目了，“走啦走啦，我们回去。”

　　他双臂张开，没有带路的意思，好像要让我跳下去接住我。

　　我迟疑了一下：“你带路就行。”

　　我不想批判十年后的我的眼光，但是无论怎么看这家伙都超不靠谱啊，总感觉会半路松手让我摔下去。

　　“诶——”他不满意地拖长了尾音，又很快恢复笑容，“好吧，那小青柳要好好跟上。”

　　我在操控机甲起飞前，回头望了一眼。

　　之前还笑着跟我做出承诺的一群「同伴」早已收敛了表情，各自找到小团体，回归了原本的派系，远远地看着就觉得与之前的人的性格大相径庭。

　　操控记忆啊……

　　——————

　　“身体好点了吗？”

　　久违的笑脸让黑发少年一时间有些晃神，他顿了顿下楼的动作，轻轻嗯了一声后，才继续下楼。

　　他走到母亲面前，在后者有些讶异的表情下轻轻地抱住了对方。

　　机械的手臂早已感受不到冷暖，他甚至没办法判断现在拥抱女人的力道会不会过重了，只是尽量轻柔地环着对方，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曲起。

　　“我……”他喉口干涩，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

　　“嗯？”女人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脊背——不知道是不是这场大病的原因，少年好像更瘦了一些，轻轻拍打就能感受到衣物下凸起的骨骼，“欢迎回来。”

　　她什么都没察觉一样，仍然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撒娇完了就快点松手了喔？你爸爸已经开始嫉妒地看了这边好几眼了。”

　　被开玩笑的男人干笑一声，把自己的视线挪到电视上，然后又移回母子俩身上。

　　黑客很快克制地收回了手，有些恍惚地目送女人去厨房，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在男人不断的眼神暗示下坐在了沙发上。

　　“去国外淋雨了？”

　　他想起十年前的自己的借口，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多带几件衣服，走得急急忙忙的……”男人责备了几句，大抵是看出少年情绪不怎么好，就停住了，他思考了几秒，斟酌话语，“如果出了什么事，爸爸妈妈都在你身后。我们家虽然不算什么富豪吧，但是如果你受欺负了，我们贴上全部身家也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少年没有说话。

　　“有事别一个人扛着，明白没有？”他的语气又变得严厉了一些。

　　“……嗯。”

　　男人偏头看了少年一眼，有些头疼——这一副低头回话的样子他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便摆了摆手，把人放了：“去帮你妈端下饭吧。”

　　“好。”

　　两人简短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女人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眼尾的晕红，贴心地什么都没说。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两个大人表情自然地聊起日常的事来，少年也是如往常一样听着。

　　小家伙转了转摄像头，一时间把不准自家主人回来之后会不会生气。

　　对方的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十分恶劣，但是主人对他的管束又很宽松，没有对「兔子」的具体指示，只是简单的监视……

　　它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暂且放下这边，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不过在分神之前，小家伙还是给了黑客一个警告。

　　【请你尽快让他回来，石板因为无色之王消失已经开始躁动了。】

　　少年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把终端扣下，继续融入了这温和的氛围中。

　　——————

　　一路上除了风压让我有点不舒服外，没遇到什么事，倒是原本的那个小岛被极端分子炸了，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教室之类的建筑全被毁了，有点可惜。

　　怎么说呢，这种「言出必行」的品行，也不知道算不算美德了。

　　白兰带我到了一个高楼，我们之间从窗户进来，其他人好像也见怪不怪，自觉低头，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大人”。

　　在我打量四周从未见过的仪器时，白兰对我招了招手：“小青柳，这边~”

　　这种亲昵的态度不知道是因为和十年后的青柳季的关系的影响还是因为单纯的自来熟。

　　我依言跟上。

　　这里太白了，墙是白的，地板是白的，来去匆匆的人也是穿着白衣，看久了总觉得有些晃眼和不真实感，幸好还有窗户，瞥向窗外时总算能看见其他色彩。

　　“到了。”白兰笑盈盈地看向我，一手推开了门，“进来吧，小青柳。”

　　他没有开灯，玻璃制成的天花板让自然光线照下来，落在我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石板上——它表面刻着迷宫一般的奇妙花纹，此时被固定着树立。

　　还没有被激活。

　　我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顿在原地几秒后，终究还是走近了石板，在莫名的蛊惑下将手碰了上去。

　　石板会在授予「王权」时将大量的知识一同塞给王权者，避免对方莫名其妙成了王却连力量都不会使用——这种感觉我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加上刚激活的石板自己都还没什么经验，我也只是大脑空白了一瞬，就收回了手。

　　我有些困惑地看向我的手，又按了按心脏的位置。

　　无色之王的位置抢过来之后，就一直搁置了，除了更名正言顺地可以跟其他王权者接触、帮先生做事，这把悬在我头顶的王剑对我没造成什么影响。

　　我还是难得感受到这种莫名被触动的感觉，也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是好是坏。

　　“真美……”

　　白兰的声音让我回头，他正盯着天花板，透过玻璃看着什么。

　　“石板一时半会儿不会选中其他王权者，”王权者也不是随随便便选出来的，我能这么快被认同，估计也是托了自己原本就是无色之王的福，“我们速战速决。”

　　“啊……收起来了。”白兰好像有些失落，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小青柳真不解风情，我还给你准备了这个呢~”

　　他展示了一下一个镶嵌着钻石的戒指，似乎打算在我成王的时候给我戴上。

　　“想要君权神授？”我接过了戒指，除了上面的花纹，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就随手揣进兜里，“你想得美。”

　　他快步跟在我身旁：“小青柳觉得我的野心很大啊？”

　　他的语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摸不准他想说什么。

　　“你不想成神吗？”我干脆把问题踢了回去。

　　他睁开了眼睛，出乎意料的是，白兰的眼睛很漂亮，甚至有些过于纯粹了，像是杂质极少的紫水晶——他的野心与恶意就从那双纯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我想哦~”

　　我很讨厌这种摸不准情绪的人站在我身边，但是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我挑剔，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兰闲聊，尽量用对方喜欢的方式顺毛。

　　跟我走了一会儿，白兰像是才注意到我们已经离一开始的大楼有一段距离了，侧过头问我：“小青柳打算干什么？”

　　“找狛枝凪斗啊，他不是过来了吗。”甚至为了方便我定位他自己揣的终端一直开着GPS，现在正在往这边快速移动。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狼狈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中，哦，他后面还跟着不知道哪跑来的熊。

　　我看了白兰一眼。

　　白兰一副没理解我的意思的样子，装可爱地歪了歪头，对冲过来的一人一熊无动于衷，不知道是讨厌狛枝凪斗没出手还是单纯的想看乐子。

　　狛枝凪斗已经离我们只有五十米远了。

　　我叹了口气，抬起左手手腕——入间美兔给我的手表加了不少功能，自卫的麻醉针就是其中之一。

　　狛枝凪斗恰好绊倒——他总是会在平缓的陆地上不明原因地摔到——暴露出了他身后体型庞大的熊。

　　说明书上说的麻醉针的射程是75米，也够用了，我准头再差也不至于扎不到这么大只的熊。

　　——说起来射程这么远的话，我近距离射击会不会直接把人给射穿？毕竟针可比子弹尖锐很多……唔，太细的伤口也不会让人马上死亡吧，说不定会什么都没察觉就自愈了。

　　我已经射出一发，正估计着熊的麻醉用量和人的麻醉用量的比例打算再补一次，就发现那只熊已经摔倒在地了。

　　如果入间美兔没骗我，这针上面确实是麻醉剂，那这浓度得有多高才能让熊直接倒地啊？这扎人身上估计就直接麻醉过度心脏骤停呼吸困难了，跟毒针也没差了。

　　“没事吧？”刚刚还事不关己的白兰此时走上前，很和善地对狛枝凪斗伸出了手——我感觉如果狛枝凪斗伸出那只江之岛盾子的手的话，很可能会被白兰给拽下来。

　　狼狈不已的超高校级的幸运摇了摇头，自己拍拍衣服站了起来，他看着狼狈，身上却连擦伤都没有。

　　“阿季！”

　　我一个激灵，眉头不受控制地皱起，下意识地想要躲避这种热烈的眼神，好在我还是控制住了我退后的想法。

　　白兰在旁边笑眯眯地看戏，他像是乐于看我有些窘迫的样子。

　　“你是想要我的手，对吗？”

　　狛枝凪斗这十年长高了不少，发型甚至衣服都没怎么变，他的眼睛像是已经混沌了一般，身上有一种柔软又危险的感觉。

　　他十分快速地把袖子挽了上来，露出了那只皮肤白皙，没有多少肌肉的手臂，那只手的手指纤细，指甲上涂着漂亮的指甲油：“我现在给你吗？还是……”

　　我盯着他手臂上除了肤色看不出其他痕迹的接口，又注意到那只看起来十分灵活的手，再次对十年后的发展水平有了新的认知。

　　“能拆吗？”我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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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拆吗？”问出这个问题的少年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简单地进行一个确认。

　　冷漠无情到了一定程度，确实比这里的青柳季比起来更果断一些。

　　白兰凑了凑热闹：“不能拆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哦~”

　　他指的是直接在这里砍下来。

　　“没那么急。”黑发少年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警告，少年言行之间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激活石板后，他的这些高高在上仿佛都具有了一种非人感，“不能拆下来的话，回基地断掉，做好消毒和止血。”

　　白兰对这种感觉很好奇，也很想把人抓住好好研究研究——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少年解决完事情之后，他再把人扣下也不迟。

　　大青柳会享受有父母的感觉的，他这样也算是帮「朋友」做了一件好事嘛。

　　少年又偏头看了他一眼——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还挺敏感的，让白兰想起了之前跟他抢夺过石板的彭格列家族的首领。

　　——只可惜彭格列那群人最后拖家带口地逃到意大利去了，这么多年有心留意这边，但是被绝望党那群疯子搞得心力交瘁，加上意大利那边开始打拉锯战的势力……白兰一年也没见过他们几次。

　　“不过，一只手可以吗？”白兰正对着青柳季，倒退着走，脚步轻快，像是一点也不怕自己摔在坑里，“我还以为小青柳会直接带着我杀进敌人大本营把江之岛盾子抓出来呢。”

　　“江之岛盾子早就死了。”

　　白兰的脚步停住了：“嗯？”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不管是大青柳还是他自己的情报网，都没有透露这个信息。

　　可是，江之岛盾子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吧？她向来喜欢自己参与进自相残杀的游戏，还自诩公平，后续的直播白兰也关注了，那个叫白银的超高校级的coser就是江之岛盾子的化身。

　　“你不知道？”少年歪了歪头，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狛枝就是在她死之后去安的手吧？她的处刑视频也被放在网上了，你们怎么一点也没想到的样子。”

　　狛枝凪斗点了点头，显得很是配合，他察觉到青柳季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就一直乖顺安静地跟在旁边，这种顺从避让的态度让人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可是，她之后又大摇大摆地出现了呀？”白兰跟着歪了歪头，尾音带勾一样绕了一绕，“大青柳不是去接触过嘛。”

　　他指的是那次失败的反抗。

　　“就是接触了才知道是假的。”黑发少年没有过多解释。

　　白兰眨了眨眼。

　　青柳季不继续说下去，他就一直盯着——这招对小青柳有没有用他不知道，对大青柳还是很有效的。

　　“……这个世界我的父母不是被杀了吗？”少年皱眉看了他一眼，终于继续开口，“所以查了很多资料。”

　　江之岛盾子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把江之岛盾子的个人习惯揣摩得七七八八。

　　他依旧不理解江之岛盾子的思维，不过不代表他不能去揣摩江之岛盾子的行为。

　　「继承者」再像，也不会完全复刻江之岛盾子，而有青柳季这个超高校级的黑客在，江之岛盾子也不会在网上做个ai把把柄递到他手上。

　　隔着屏幕他可能分辨不出来，召集手下一起反抗后，他才猛地发现这个「江之岛盾子」的怪异和突然改变的行动方向，杀了这个江之岛盾子，还会有更多的继承者出来。

　　绝望是杀不完的，可能一星期不到，下一个江之岛盾子就会出现，而且他勉强维持的脆弱的和平也会因此崩盘，希望党和绝望党相争，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在哪边都不讨好，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即使想要撤退服软，不管是希望党还是自己手下都逼着他继续前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后他就被狛枝凪斗背刺了，弦断了。

　　绝望党短暂地狂欢后，对还没死透的青柳季更和蔼了些——他们很想看到对方崩溃脆弱的样子，也就没有计较这个意料之外的反抗，并觉得这种不在定数的乐子可以多来点。

　　“所以我把有其他可能性的我叫过来了。“

　　——万千个世界中，总有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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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赶上了，还是保持着一个月两更的

　　（这个月上网课上得人麻了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