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客无名氏》年华余晖

12、故事

　　“前因后果我大概了解了，要跟你们同步信息吗？”

　　小男孩终于抬起来头，露出了不太感兴趣的表情，他动了动腿，后背靠在沙发上。

　　其余人因为他的动作都松了口气，再看一眼墙上的表，才发现这才过了几分钟，估计是男孩沉默时气氛太压抑了，他们也不敢做声，感觉时间都拉长了。

　　“如果可以的话？”有着中短发的干练女性斟酌着回道，她打量着青柳季的潜意识，不太确定对方的态度。

　　“江之岛盾子我可以解决，不过我现在手里的数据只够消除记忆，已经建立起来的建筑我没办法清掉。”他说到这里，抱怨了一句，“这人是资料都没查全就叫我来做苦力了。”

　　小孩微鼓着脸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让气氛也松了松。

　　但是接下来，其他人也顾不得气氛的问题了。

　　男孩开始说起他们不懂的一些东西了——比如之后的城市规划，势力分布，夺取建议，以及安抚策略……大家都努力想跟上节奏，却发现根本不理解对方的话题。

　　优等生新岛真都露出了有些凝重的表情，她多次想要询问什么，却在视线触及男孩后又抿起唇。

　　像是原本上课就容易走神的坂本龙司已经开始坐着打瞌睡了。

　　“……这些大概是我的想法了，没什么意外的话现实的我不会做出其他行动。”他打了个哈欠，像是也说累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雨宫莲推了推眼镜，他猫眼被黑框眼镜盖住了原有的锐利，加上卷卷的黑发，看起来很是乖巧，“我没听懂。”

　　男孩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他点了点头：“哪个部分？你们记住了之后正好可以靠影响力把这些宣传一下。”

　　客厅突然沉默了下来。

　　男孩等了等，然后意识到了问题：“你们不会一句没听懂吧？”

　　“结论……大概是听懂了……”新岛真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不太理解那个过程……”

　　“没事，我原本也没想让你们全听懂，”男孩一看就知道他们可能连话都没记太全，他没生气，甚至这句明显有嘲讽意味的话也只是顺嘴说出来，本人并没有什么恶意，“那我说点你们感兴趣的。”

　　他把鞋蹬掉，盘腿坐在沙发上，眉眼弯弯，像极了一个裹满了蜜糖的小天使，又甜又可爱：“我们聊聊青柳季的事——不是我啊，是你们世界的青柳季。”

　　枯燥乏味的计划记不住，那故事总会有点印象吧？

　　这几个人他都顺便查过了，现实里其实没什么影响力，他要出去的话还得靠自己，根本不能指望这几个还算友好的人过来救援。

　　不过好在这个怪盗团的粉丝还不少，可以稍微站队帮忙控一下舆论。

　　“我想想……他是在希望之峰上的学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和一帆风顺发现异能力后被黄金之王收编的青柳季不同，这个世界的超高校级的黑客是确确实实靠着天赋和努力被选中的。

　　从小到大都被称之为天才，连带着整个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傲气的少年黑客是各个势力虎视眈眈的肥肉，终于，他被希望之峰预定了。

　　这所拥有无数人才支援的学校暂时把外界窥探的视线隔绝，把这个黑客丢进了天才堆。

　　他依旧闪闪发光，只是光芒不再那么耀眼，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让他在一群问题学生里显得格外乖顺，他不像是九头龙一样因为背景所以说话不顾后果，也不像是罪木一样过于怯懦，难得跟他有相符三观的超高校级的摄影师并不太想脱离女生的圈子跟他聊聊天。

　　他被孤立了，被大家无意间地排除在外，只受到了老师的青睐，成为了班长，每天都要查看定位去把迟到旷课的同学捞回来做无聊的班级活动。

　　不过无所谓，他也不喜欢在现实里跟人聊天，他在网上朋友多得是。

　　希望之峰的教育很诡异，它非常信任学生的才能，由老师教导的课程都是极其简单的“常识”，没几个人会听，除了上课之外就是老师强烈要求的组织活动，美名其曰加强大家的关系，让大家有成为了一个团体的意识。但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提升任何学生的才能，青柳季进入这个学校前上限是哪，几个月后，上限也还在那。

　　无自我提升，一天到晚还要作为班长把问题儿童抓回来，偶尔还会被那些脾气不怎么好的天才刺几句，身边又没有朋友……

　　“然后你们应该知道了，狛枝凪斗在学校里跟他关系不错，对吧？”男孩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知道自己说得太平淡了——但他已经努力想要营造出小可怜的气氛了，可能因为主观上也觉得这些遭遇不算什么事，所以语气难免冷淡。

　　是狛枝凪斗先来接近他的，尽管青柳季觉得他思维跳跃，总说些莫名其妙的“希望”什么的，只当是对方被希望之峰洗脑了，没多在意，他不太适应对方的热情，但也很乐意有一个朋友。

　　狛枝凪斗很黏他，有一段时间两人甚至形影不离，如果老师看到只有一个人单独出现，还会下意识地询问另一个人在哪。他们之间有摩擦，但往往是狛枝凪斗先自省，然后更加纵容他的性子，所有青柳季不适应、不喜欢的，他一一藏起来，竟然也渐渐摆脱了以往过于自贬的性格。

　　一切好像都在走向好的方向，这些天才经过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后，就可以进入社会自己选中自己喜欢的舒适圈了。

　　然后就是江之岛盾子的第一次出手。

　　青柳季是班里第一个被针对的，他被被洗脑的班主任绑住，看了那混乱的影片，只是黑客本身就体弱，被人蒙头一棍打得头昏眼花，眼睛都聚不了焦，盯着看了一会儿，甚至都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知道有一些杂乱的色块划过去。

　　双目混沌的老师估计是失去了对他状态的判断逻辑，或者是赶时间，把他甩在地上踢了几脚，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那个绝望影片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这几脚却差点要了他的命，小家伙发现不对提早叫了救护车和警车，把他救了回来。

　　他骨头断了几根，所幸没这么伤到内脏，父母请了很久的假来照顾他，因为天生对电子产品的偏见，他们扣下了他的手机和平板，不许他看那些有辐射伤眼睛的东西。

　　他从繁杂的网络世界落回现实，有时候盯着母亲喂到嘴边的食物，都是脑袋先一步判断动作，身体才迟钝地照做。

　　同学们来过一次，留下了一些零食，吵吵嚷嚷了一阵后，就离开了，他们像是什么都没察觉，黑客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都得到了否定答案。

　　有模仿能力的超高校级不是没有，看他们的样子老师好像还在正常上课，难道是针对他的报复事件？

　　狛枝凪斗只跟着大家一起来过一次，什么都没说，之后就没影了。

　　黑客扭头盯着窗外。

　　——最近来医院的人变多了，而且大多数是严重的外伤……

　　终于，在母亲满脸疲态地进门，把包放在旁边时，他抬起了手：“妈，手机给我吧？我想看看。”

　　他这些年来难得撒娇一次，嘴巴抿起，显出一些生涩和别扭来，又不确定母亲是不是吃这套，眼睛小心地打量着女人的表情。

　　女人愣了愣，顺从地拿出手机，拍在儿子摊开的手上：“一小时。”

　　“好。”

　　他抿起唇弯出一个笑来，被女人摸了摸脑袋。

　　自从上学后他其实越来越沉默了，一天到晚都抱着手机和平板，或者坐在房间对着电脑。有时候是做学校发下来的针对作业，有时候是在玩，要算下来，一家人还真就除了叫吃饭，没有其他交流了。

　　但是他父母的态度让他感觉之前那种冰冷无言的相处模式好像不存在一样。

　　他摆弄了手机一会儿，很快坐直了，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母亲：“希望之峰……我好了之后还去吗？”

　　“为什么不去？”女人愣了愣，然后又了然，“你不喜欢就不去吧，全看你。”

　　她向来很纵容孩子。

　　但原因不是他「不喜欢」，是——

　　“那时候希望之峰已经乱掉了，那部没看清的影片在小范围的传播，希望之峰又管得严，还封了校，死了这么多人愣是一点消息没放出来。”男孩撇了撇嘴，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学校，“其实也是江之岛盾子对天才们的崩溃更感兴趣，影片没有大范围传播，所以看起来没什么事。”

　　他在的班级也被波及到了，死了几个，疯了几个。

　　最惨的是高年级的，已经没几个活着的了。

　　学校变成了斗兽场，江之岛盾子操控着笨拙的黑白熊机器人游窜在各个地方挥洒兴奋剂，希望再乱一点。

　　还有一个态度不明的「人造希望」在学校四处闲逛。

　　青柳季反手控制了她的机器人，把学校的设备侵占了，又联系了好像正常的部分学生和老师，希望让他们先离开，剩下的人慢慢想办法。

　　但是那些人有奇怪的信念感——他们……不愿意抛弃朋友离开。

　　“我知道这么说是有点冷漠，可是他们都自身难保，自己都是只肥羊，还担心疯了的野狼会不会饿死，”男孩垂着眼，“我也没办法啊，只能先删除网络上的影片，然后找到制造影片的罪魁祸首。“

　　其实是救了一些人的，不过这些事还是让网友爆出来，成就感会让他们对此深信不疑并且拥护他，到时候再在背后推推就行。

　　男孩挑着讲，有意无意地渲染气氛，但是话语又平淡甚至过于精简，让人察觉不到他里面夹带的私货。

　　怪盗团们像是看到了一个人在绝望中四处奔波，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但他们只要脱离氛围，仔细想想——青柳季哪里算是「无能为力」呢？他不仅把江之岛盾子控制在了本土，还和希望之峰达成了协议，虽然国外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却远不如这里疯狂，还有余力给他提供物质供养陷入地狱的地区。

　　他比其他人想的游刃有余得多——可惜这是学校彻底混乱，绝望影片泄露出来后才有的变化。

　　父母的崩溃和歇斯底里是他从未预料过的情况，他当时向江之岛盾子低头，以销毁帮助控制黑白熊的小家伙为代价换让父母清醒的影片——但自从他走这步烂棋开始，主动权就回到了江之岛盾子手中。

　　飞溅在脸上的血迹至今仍在灼烧那块皮肤，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是这个世界的青柳季最大的心结之一。

　　“之后狛枝凪斗捅了他一刀的事你们应该挺清楚的，毕竟网上还有影片资料。”

　　“能详细说说吗？”双叶推了推眼镜，她面容有些稚气，不过严肃说话时感觉很靠谱，“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让他加入你的行动。”

　　“是这个世界的青柳季，我和他不是一个人，”男孩纠正，“毕竟狛枝凪斗是他的好友嘛，有了幸运的帮助会顺遂很多。”

　　不过是幸运没有站在他这一边而已，依照最后狛枝凪斗「幸运地」没有捅到他心脏的情况，这个人可能还是留点旧情的……大概。

　　“那是我们最接近打垮江之岛盾子的一步，如果你不让他加入——！”少女脸上出现了些许恼怒，她不认可男孩随随便便把这件事揭开的态度。

　　当时参与行动的就有她的父母，如果不是行动失败了，他们怎么会至今都没有踪影！

　　“……确实是他的错。”男孩坦然地点了点头，“解决了事情之后他会随你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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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前辈，我这里有说明书。”ai声音柔柔地提醒我，他的说明书占据了一块屏幕，正好遮住了不断弹出的网上言论。

　　可能是我盯着这个操作台盯得有点久了，所以给我个台阶下。

　　我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说明书，垂眸开始操作起来。

　　他们好像真的不知道我的异能力……那我干脆遮掩一下好了，虽然麻烦了点。

　　【他才看了一眼吧？就理解了？】

　　【毕竟是「超高校级」嘛】

　　【要出来了吗？要出来了？我已经想要用我的绝望迎接他们了！】

　　【对啊，这个游戏不死几个人好无聊的。】

　　……

　　托之前燃族事件操控过那些机甲的福，黑白熊仔们的有破坏力的机器人也是类似的设置，我很轻松地就入侵了它们，如果出了什么事，它们起码可以来保护我。

　　【完全看不懂qwq本来还想偷师的】

　　【这家伙真是十年前的青柳季吗，这么看都是他的身体变小了吧，我记得他之前就跟（此条评论涉及敏感信息，已被屏蔽）】

　　【小青柳？看得见吗？出来之后我去接你哦∽】

　　【他在按什么啊？】

　　门被敲响了。

　　我下意识地去找对应的摄像头，但敲门的人好像很不耐烦，见没有回应，就又急匆匆地敲了好几下。

　　找到监控了，是入间美兔，她手里拿着我的手表，大概是拿来还的。

　　“嗡——”

　　少女见门打开，不太情愿地往前走了几步，视线在周围滑了一圈，把手表远远递出来：“改好了，还给你加了一些功能。”

　　她侧脸：“本小姐也不是好恶不分，这算是还人情了——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之后别想着利用之前那个活动里帮过我就得寸进尺。”

　　她好像还嘀咕了一句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我走下去，拿过了手表。

　　比我一开始送出去重了一些，但是体积居然没多少变化，我把表面翻过来检查了一下，又抬头看了入间一眼，还是暂且压下怀疑把手表扣在了手腕上。

　　表带自动收了收，更贴近了我的皮肤。

　　“说明书我也放在里面的文件里了，你自己看吧。”她像是恨不得飞奔逃走一样，磨磨蹭蹭往后退，“那、那本小姐先走了！”

　　【她这么怕青柳季啊？】

　　【滤镜碎了，还以为超高校级的发明家有多厉害呢，这么怂。】

　　【笑死，前面的，你自己去对着青柳季试试，希望你不要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呢☆】

　　我有这么可怕吗？

　　困惑地看了一眼弹幕后，我研究了一会儿手表，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

　　该怎么说……真不愧是超高校级的发明家？把左右田研究了许久的手表加了不下十个新功能，还兼容了以前的老系统。

　　我按下自己想把人挖回去的心思，正准备打开广播把大家叫到教学楼门口把外面的罩子打开，却发现弹幕有很多人在积极把人引流到一个视频。

　　【大家快看怪盗团官网上的那个视频！】

　　【青柳季的潜意识真可爱】

　　【长成这样的小孩生来就是给姐姐亲亲的~】

　　【第一个视频我看不懂，第二个视频我喜欢】

　　我歪了歪头，没有去看视频，只是关注弹幕的反应。

　　怪盗团的那个网站因为最近的负面舆论关闭了评论功能，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这个自相残杀的直播间讨论，一时间把那些拱火的人的评论压下去了。

　　【他规划得很好，只是我还是对他能消灭江之岛盾子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毕竟之前失败了……】

　　【再来一次，江之岛盾子恐怕会直接杀了他吧】

　　【最近绝望区的黑白熊的是不是增多了？】

　　【以江之岛的性子，恐怕会减少吧，她也挺期待自己体验绝望的，恐怕会放任青柳季】

　　【喂喂，我看到狛枝凪斗了，还拍到照片了，他好像要去混沌区】

　　【？】

　　【？】

　　【青柳季再让他加入，我直接去把混沌区爆破了】

　　【我这边有原材料哦，要么？】

　　狛枝凪斗啊……

　　如果我没记错，他的一只手是江之岛盾子的……这方面网络上没什么信息，可能是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本人也有点半疯不疯的样子，至今不知道立场如何。

　　江之岛盾子的手……可以用吗？但是那只手已经跟狛枝凪斗连在一起了，保险起见，要用的话最好锯下来。

　　我想着有没的，有些疲倦地垂下眼。

　　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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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写不出压抑的氛围诶，还得多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