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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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大的阁楼上，灯光微黄。小小的一间屋，平时温暖可爱，如今也染上秋日寂寥。
朱青坐在桌前，轻柔抚摸着纸条上的“513”。那纸条跟她一起找了很久的路才到南京，没有最初那般新，但也保存得很好。
说了只见一面不纠缠，如今不仅是一面，足够了。
趴在桌上的猫懒洋洋叫了一声，她放下纸条转身把猫抱进怀里。朱青抱猫的姿势和大多人不同，不是让猫蜷成一团，而是伸展开任它扒着自己肩膀，像抱孩子似的。
她忍不住和它说话，“513，我是在这里捡到你的，这么久没人来找你，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没什么亲人了。”
她和513说话时向来带着南方软调，温温柔柔的，像在哄小孩。只除了生某人气时连带着硬气不少，会刻意严肃说它。513早习惯了她轻和的语气，抓着她针织衫上的图案玩得正开心。
“513，我和你说话你还不理我，”朱青不轻不重拍了它一下，自顾自又说，“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你说好不好，513？”
“可是你的家就在南京，带你离开会不会太残忍了……”
就在这个时候，阁楼窗户突然响了一声，是从外面拿手敲窗的声音。
能做出这事的也就一个郭轸，白天在河边还让他这段时间不要来找自己呢，朱青手上继续抱着513，没理他。
过了一会，窗户又响了几下。外面的人也不出声，就只敲窗户。
“野鸽子似的，这么晚还飞过来。”
朱青低叹一声，担心他再敲下去会被人发现，要是被葛牧师打了出去，回去肯定要被大队长训。
把513放回桌上，她把书合上藏好了那张纸条，这才走到窗边，小声回了一句，“我把窗户打开，你躲开些。”
窗外又传来一声响，看来是听见了，朱青在心里数了几秒，打开窗。
夜晚凉风立马从窗口吹进来，窗边那层白纱帘被吹起，清凉的月色挥洒而下。月色中，郭轸扒着窗沿探出头来，“青！”
太近了，朱青别开头，往后退了几步，“不是要你这段时间别来找我吗。”
她一让开郭轸就从窗口跳进屋，扯过桌边椅子转了个方向，面朝朱青坐下。
他没有回答朱青的话，而是目光不移地看着她。
向来主动说个不停的人没了声，朱青等了会，忍不住好奇去看他。一转头，两人的视线便直接对上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腰挺得很直，手放在腿上，这会倒像是个学生了，正强忍着激动请教小老师问题。
明明有所猜测，可话到嘴边又变得忐忑起来，“我想带你一起去西安，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他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本能的喜悦后，朱青敏锐发现，自己刚才在他身上闻到的是酒味没错。
难言激动的心瞬间冷却。
“白天你还不敢带路，现在喝醉了就有胆子了是吧，等酒醒后你是不是又不敢了？”
她更是气得拉起他往窗户推，还没走到又拐了个方向把他往门口带，明显气急了，“喝了酒你还爬窗户过来，你快走！”
“我不是借酒壮胆，青，你听我说……”
郭轸本顺着她的力气走了几步，听见她这话立马停下不动了，生怕再被误会，“我真的没喝醉，我很清醒。”
他反过来拉过朱青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专注，找不到半点醉意。
“我不需要借酒壮胆，你就是我的胆量，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一定跟你一起去西安！”
他眼里的认真是那般真诚，完全没有白天自己都没发现的不定。朱青注视着他的眼睛，张嘴却没出声。
一旦开了头，郭轸也就停不下来了，他句句坚定，“我不想以后只能告诉我的学生，我有个导航塔在别的地方，我想带着你一起，告诉他们你就是我的导航塔。”
“……我们一起去西安，好吗，青？”说到最后他还是低了声音，轻柔中混着忐忑。
朱青没有挣开胳膊，也没有马上回答。她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就在郭轸的心随着沉默紧紧揪起时，她忽然回应了他的目光。
郭轸看着她。师范转来的朱青身上总有种沉静气质，看起来柔柔的好欺负的样子，其实内里比很多人都要坚韧。正是这种柔中带刚的矛盾和谐，将他从战后不堪的心理创伤中拯救了出来。
对上目光他便知道了，她的答案。
“你就这样带我去西安？”
细流终汇成狂浪，铺天盖地的欢喜迎头砸下，郭轸抓着朱青的手一紧，又立马无措地放开了。
“对，对，你把你姨丈地址给我，我写信告诉他我带你走，我们结婚！”他还以为先前朱青说要去北方找姨丈是借口，为的是看自己反应，其实还是南下，这会高兴得只记得要先告诉姨丈一声。
“等大队长和师娘回来我们就结婚！办好了退伍手续，我们一起去西安！”
“好。”朱青看着他，也笑了。
既然都要去北方，那就一个方向吧，会有路走的。
作者有话说第2章 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