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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修不好呢？”
“我自己走。”
女学生说着走远了，山草渐黄的河边，只剩下郭轸一个人站在那，失落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上山的理由已经走远，又陡然得知初雪那天朱青要先自己一步离开南京，郭轸这会也没了继续待山上的心情，坐上开来的车，回去路上好几次油门踩到了底。
回到队里比预计要早，刚靠近机棚，他就听到跑道传来飞机准备起飞的声音。
怎么回事？天气报告不是说今天大雾吗？
“老鞏，怎么回事呢！谁要飞？”郭轸车都来不及熄，朝着刚从机棚里走出来的老鞏大喊。
“太好了，小郭你回来了！”见到他，老鞏激动地把帽子一摘，拿在手里就朝他跑过去，“是王刚那小子，他说要练习当长机。”
“还长机，就他那技术，碰上大雾迷航说不定一头栽下去了！老鞏你怎么不拦着！”
“他有起飞许可，我一个后勤兵哪拦得住你们这些飞行官……糟了，要飞了！”听到频率逐渐加快的轰鸣声，老鞏急得直挠头。
“回来再找你！”
郭轸来不及再问，干脆直接将车倒出去，再一脚油门开上跑道，朝已经开始移动的飞机追去。
“小郭！你注意安全啊！”
老鞏的喊声很快被甩在身后，好在王刚那小子起飞准备的时间长，他赶在飞机加速前开到了与驾驶舱平行的位置。
“王刚！停下来！王刚！”郭轸扭头朝驾驶舱大喊，可隔着起飞的噪音和驾驶舱门，里面的人全然没注意到一旁动静。
眼看快到规定拉杆起飞的地方了，郭轸一咬牙，直接打了个方向盘又往飞机靠过去。得亏是他技术好，换旁人怕是直接撞了上去。
这举动终于吸引到王刚的注意力，飞机开始减速。
刚停稳，郭轸就踩着机翼跳到驾驶舱外，握紧拳头使劲敲了几下，“出来！”
估计是被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到了，王刚慢了半拍才打开舱门，半句话还没说，就被郭轸扯着衣领连拖带拽拉了出来。
“你小子搞什么！大雾还飞！”
“学长……我昨天递交的起飞许可，副队批的。”
副队？他心情不好搞不定天气报告都没看！当着王刚的面，郭轸没直接把这想法说出来，只扯着人往回走，迎面碰上气喘吁吁赶来的老鞏，一把将人丢了过去。
“老鞏，把天气报告拿出来给这家伙好好看看，起飞许可给我，我拿去还给副队。”
“对了，”郭轸原本已经拿过报告离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快步折了回去，“听朱青说这段时间不少人进山考察，最近山上干，天气又多变，老鞏你往消防哨跑一趟吧，让他们多注意点。”
“行。”终于解决了可能出问题的起飞，老鞏二话不说将这事接了下来。
说来也巧，他刚到消防哨就撞见才起的山火，所有人出动，他干脆拿起工具和其他人一起上山救援。
晚上和郭轸聚在机棚喝机油酿的时候，想起又说了这事，“这大秋天的，山上干啊，你可要提醒小相好，上山记得防火注意安全。”
“知道了。”提起朱青，郭轸难免想起他们今天在河边的谈话，一个劲埋头喝酒，难掩失落。
“怎么，和小相好吵架了，你们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老鞏看他那神情就猜到了大概，边说边抢过他手里的机油酿，止不住心疼，“我就这么点存货了，你可省着点喝。”
“朱青这学期结束就要离开南京了。”
“哦——什么！小相好要走了！”老鞏是真惊讶，一时不察，那酒又被郭轸抢了过去。
郭轸就着壶口灌了一大口，也不顾旁边老鞏催问，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也没个前因后果的。
“她初雪那天走，我修好513，飞去送她。”
语气低沉落寞，偏又透着股不合时宜的温柔气。
小年轻的事老鞏也不清楚，听他这么说就猜是已有结果，只叹了口气陪他安静喝酒，半晌才忍不住感叹：“一个北上，一个南下，这以后想见可就难了。”
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南下……不对啊。
郭轸本喝得迷迷糊糊，想到这突然清醒过来。上次朱青姨丈分明是从南方来的，打完仗陆军一律回原籍，不可能会被调去北方。就连老鞏听到她要走，第一反应也是南下。
——‘你别怕，我又没说我要跟你走。’
‘你连带路的胆子都没有，还幻想有人跟你一起走。’
‘你要跟他说我要跟你去西安？’
朱青在山上说的每一句话，不经意的每一个表情，都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哐当”一声，椅子后翻倒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老鞏本来喝得犯困，听见这声吓了一大跳，嘀咕着看过去，只见郭轸愣愣站着，像是被巨大的喜悦砸昏了头。那样子傻得很，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了。
正要问，下一秒就见郭轸跑了出去，特别快。
等他回过神想去追的时候，已经连背影都快看不见了。
“小郭！你这是要跑去哪里啊！”
“我去找我的导航塔！还有胆量！”郭轸头也不回地喊。
因为她是真的……想要跟我一起去西安。
作者有话说第1章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