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与黎明》》海伦娜·琼斯

7、玫瑰陌路「番外篇」

　　这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爱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而这一恨，便是大半辈子。
　　当真相被一层又一层残忍的剥开，将现实血淋淋的扔在面前，把积攒了那么多年，根深蒂固，自以为对的谎言轰然击碎，炸成了灰，浓重的硝烟弥漫的让人眼眶泛红了，才从茫然刺痛中回过神来，睁眼看看自己未曾注意的一切。

　　忽然有一天别人告诉说自己从来深信不疑，鄙薄痛恨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么多年都恨错了人，也爱错了人，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大概是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就如同一把狠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心脏，不断翻滚，搅的你血肉模糊锥心刺骨，心尖酸麻，疼得你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斯内普已经尝到了。
　　他目光呆滞的站在一口红木的棺材前，墨黑色眼眸空洞茫然，眼尾泛红，看着眼前面容苍白安静躺在这里，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女孩，喉头忽地又冒出细碎的哽咽。

　　“海伦娜不是食死徒，也不是背叛者，更不是告密者。她和你一样，是双面间谍。甚至比你还要早就潜伏在黑魔王那边了。而那年，她才16岁，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
　　在霍格沃茨大战时，他听见邓不利多这么说。
　　“莉莉的死，与她无关，不是她告的密。是小矮星彼得。”
　　这句话就像平地惊雷般炸响在斯内普的耳边。

　　他不敢相信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所谓的事实到头来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呼吸却异常缓慢，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但紧接着他猛地怔住了，因为面前的冥想盆里的银白色记忆忽然旋转着腾空而起，画面一帧一帧的在他面前闪过，似曾相识，却又如此的陌生。

　　“嗨，我是海伦娜·琼斯，你叫什么名字？”

　　“喜欢吃糖嘛西弗？别不开心啦，伤痛的回忆终会过去的，笑一个好嘛？”

　　“有不开心的事就跟我说啊，不要憋在心里，记得哦，你还有我呢”

　　“西弗，遇见你真好”

　　“诶西弗勒斯，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西弗，霍格沃茨是什么样的啊？”

　　“我想和你一个学院”

　　“西弗勒斯？”

　　斯内普看见两个懵懂稚嫩的孩子躺在绿盈盈的草坪上在一起度过了一年四季的温柔时光，而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儿时的自己一个是小时候的海伦哪。

　　他们还坐在一起看烟花呢。
　　绚烂闪耀的火焰在黑夜里迸溅出五彩斑斓的火光，点亮了两个孩子稚嫩的脸庞，那笑容是纯真的，是灿烂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些……？”斯内普怔愣的向后退了两步，脚后跟碰到了墙壁，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无措的站在那儿，手肘抵住了冰冷的大理石。
　　他没有退路了。

　　邓不利多的肖像直视着斯内普，仿佛要将对方看穿，“西弗勒斯，你觉得自己的记忆是完好无损的吗？”他望着眼前这个目光完全呆滞的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
　　“我……我…”斯内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突然有些酸痛，与此同时，眼前的记忆开始飞速掠过，他看见两个孩子在一起嬉戏玩耍，然后伏地魔突然闯入了他们的世界，击碎房屋，坠毁悬崖，最后用遗忘咒抹去了他的记忆。

　　抹去了所有关于海伦娜的记忆。
　　陡然间，斯内普的眼眶染上了些许的猩红，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连声音都是抖的，“我的记忆被抹去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如果伏地魔能让你轻易的察觉并恢复记忆，他就不配称作黑魔王了”邓不利多冷冷的说。
　　画面继续流逝，往后的每一帧都是斯内普不曾记得，不曾知道，却又真实存在过的回忆。

　　海伦娜在病房里央求着邓不利多带她回家看看，然后到欣然的踏上回家之路，最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与另一个美丽的女孩笑着坐在一起。

　　滚烫的心脏从一片炙热逐渐变得冰凉刺骨，丝丝寒意渗透了她的身体，速度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冲垮。

　　“为什么……？他…他不记得我了吗？”幼小的海伦娜没有哭也没有闹，反而静静地去问身旁这个年长的教授。
　　“嗯…准确的来讲是他已经失忆了…”邓不利多用最轻最轻的声音回答她，好像这样就能减弱这句话带给她的伤害一般。

　　“好吧，没关系的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
　　海伦娜猛然转过身去，眼眶烧的火辣辣的，泪水忍不住扑簌扑簌落下来碎开在手心里，那么烫，把她的心脏都灼烧成了一个大窟窿，疼得她痛彻心扉。

　　她不知道原来心脏还可以这么疼。

　　斯内普木愣的看着这一切，忽然有些茫然。

　　他恨了她十几年。

　　直到现在才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这样，一切都错了。

　　都错了。
　　最先遇见自己的人是海伦娜
　　最先自己温暖的人是海伦娜。
　　让他最先误会了那么久恨了那么久的人也是海伦娜。

　　他恨了那么久呢。
　　然而却是错的。
　　都是错的。

　　也是这一刹那，脑海似乎有枷锁裂开的声音，疯了一般的回忆在眼前闪过，连同沉睡的感情，也被一并唤醒。

　　迟来的悲痛疯狂的撕扯着他的内心，他半跪下身体用手抱住头，他不想去看了，不想去面对这一切，他闭上眼睛，似乎有细碎的泪珠染上了睫毛，微微轻颤着。

　　回忆还在继续，他们在学校里多少次的相遇都是擦肩而过，然后只有她一个人慢慢停下脚步，小心的，悄悄的转过身，安静留恋的看着他的背影。

　　何必呢，他又不记得你了。
　　可是，我还记得他啊。
　　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傻的要死捧着以前的回忆独自消磨时光。

　　可笑吧。
　　可悲吧。
　　可是她就这么一步一步，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含着泪挂着笑走到了16岁。
　　走到了提出成为食死徒的决定的那一天。

　　“你……你说什么傻话呢孩子？！哦梅林的胡子，快别开玩笑了”
　　“我确定自己已经考虑好了，我的父母因反抗他而英勇牺牲，作为他们的孩子自然不能退缩。潜伏在伏地魔身边获取最有利的信息提供给凤凰社和魔法部，这无疑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孩子啊…你瞒不过我的…这不是你的初衷”邓不利多悲哀的看着她。

　　长久的沉默。

　　许久过后，海伦娜才轻轻地开口，声音有些酸涩，“他在食死徒大军里”
　　所以我会义无反顾的奔向深渊。

　　"这样做真的值吗？“
　　”值啊，只要他过得好，就足够了”
　　“那你呢？“
　　“我？”她随心一笑，毫不在乎的拨弄着额间垂落的金色碎发，“我怎么样都行，无所谓的”

　　斯内普愣住了，他一直以为海伦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酷无情的食死徒，他也想过很多种她成为伏地魔心腹的原因…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回答。

　　她爱他。
　　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他却不知。
　　选择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和冰冷的眼神一刀一刀剜在她心上。

　　斯内普还记得莉莉被害的那晚，他匆匆的跑过去时看到的却是一座破烂不堪的房子歪歪斜斜的出现在街上，斯内普跌跌撞撞的走进去，他怔愣在那儿，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

　　只知道自己失魂落魄的出来以后发现有个人在一片废墟里姑着。
　　他又鬼使神差的走过去。
　　都个人大概是听见了声音，转过身来，先是一愣，然后有些释然的看着他，“西弗勒斯。”

　　斯内着缓缓走近她的身边，眼睛通红，脸庞苍白的毫无血色，他看见对方用魔杖发射出了星星点点灿烂的烟花，浅浅的朝他笑了笑，“看啊西弗勒斯，这里有烟花，一切都会过去的”

　　”关你什么事？拿一个破烟花在我面前晃什么晃？！“年少的斯内普眼睛一咪似乎回想起了某一天他看见地和那个姓波特的小子站在一起聊天，于是恶狠狠挖苦道，“黑魔王面部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你的父母该不会是麻瓜吧？“

　　他看到对方的脸色瞬间变白了，残忍的快感在胸腔里跳动，得不到发泄出口仿佛在这一刻打开了闸门。

　　斯内普还清晰的记得他说完后对方脸上的茫然，僵住了的手，红了的眸子，以及眼睛里一寸一寸凉下去的光，还有不让自已落下眼泪的那份倔强。

　　她只是在用自己最笨拙的方式去安慰他啊。
　　而他是怎么做的？

　　两天以后斯内普从别人那儿得知她是伏地魔的手下，同时在他愤怒的冲到小矮星彼得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泄露波特夫妇一家时，听他挖空心思的辩解告诉他莉莉一家的保密人是海伦娜。

　　他就这么心安理得顺理成章的相信了小矮星彼得的话，把他放走，然后将所有的怨恨都压向了那晚放出烟花朝他回眸浅笑的女孩。

　　她也从来没有解释过。
　　只是那般透亮带着光的眼眸终于暗了下去。

　　这场漫长的羁绊与厌恨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他看到了那层模糊的真相。

　　眼前的画面还在不停地旋转变化着，可斯内普已经无心去看，去听了，他茫然失措的站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只剩下薄凉痛苦的悔意一点一点渗透着自己的内心。

　　“她那么固执，坚强，温柔的爱了你三十年，从稚嫩的年纪踏过一路山河翻山越岭的走到了现在。
　　“从一个活泼的孩子到失去父母独自一人艰难的活着，再到认识你，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温暖都给了你，直到你的记忆消失，留她一人抱着原来的都快发霉，破旧的生活一遍遍回忆，却仍然选择站在你身后默默守护，可最终她的无声陪伴换来的是你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认定了她是间接害死莉莉的凶手，恨了她这么多年。”邓布利多的声音越发的颤抖，“海伦娜将所有的事情都压下来自己抗，又有谁明白她的痛苦呢？”

　　“她一直在等你啊，她在等你回头，等你转身看看啊。”
　　“然而呢？她终归在漫长而苦涩的等待里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最早遇见你的是她，最早向你伸出温暖双手的也是她，最早爱上你的还是她”邓不利多哀伤的闭上眼睛，“只要你回头看看，就会发现她一直站在你身后，未曾离开。可是你呢？”

　　“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负了她……”斯内普不停的呢喃，眼睛通红。

　　邓不利多的声音似乎有些发紧，眼底隐约有泪光浮现，“她为了你，成为了她恨极一生的伏地魔的心腹，烙上了那可怕邪恶的黑魔标记，谁又明白那时的她该有多疼啊？”
　　“她总是把自己掩饰的很好，装作没事人一般说说笑笑，甚至能把别人逗开心。”
　　“可是就这么好的一个人，归根结底，她也是人啊，她也会痛啊。
　　“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内心深处难一柔软的地方都留给了你，却被一次又一次伤的鲜血淋漓”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是我错了”斯内普失神喃喃着，他看着回忆里那个女孩灿烂温柔的笑客，忽然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室闷，一抽一抽的疼，仿佛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他终是明白，在这么多年的怨恨里，弄丢了她。

　　可是一旦错过，便不会再给你新的机会去弥补。

　　此时海伦娜捂着被洞穿的右肩，虚弱的倒在地上喘息，妖冶的血红色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朵朵血梅，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如抽丝剥茧般缓慢流逝，身上全都是纳吉尼撕咬的仿口。

　　血液里被剧毒不断吞噬，让她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嘴里全是咳出来的血沫。
　　不过这一刻她却感到无比的庆幸，幸亏自己比斯内普先遇到卢修斯，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了斯内普的模样代替他和黑魔王单独见面…不然的话此刻倒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海伦娜凄然一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前如走马观花般掠过了自己的三十年岁月，儿时的那匆匆一瞥，终是在心底焰下深深地印痕。

　　可惜的一点是她就要死了……那未曾说出口的爱意，末了……也只能藏于心间……呵……命运就好像在和她开玩笑一样，明明是她先遇见的斯内普……

　　可是……
　　身体突然一阵痉挛，海伦娜绝望的抓住长袍的一角，瞳孔开始渐渐放空。

　　突然，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海伦娜费力的侧过头去看，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闯入她的视线，喘着气，眼眶猩红的半跪在她身边。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在听见卢修斯惊讶的问他不是已经去找黑魔王，为什么会在这里时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脏那儿疼得厉害。

　　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于是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朝尖叫棚屋跑去。

　　他害怕啊。
　　他害怕他去晚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当斯内普看见他自己倒在一片血泊中时，刚才奔腾在血液里汹涌的情绪顷刻崩塌冰冻，连同着血液一块儿都凉透了，随即而来的崭新的锥心之痛灼烧在他的身体里不断沸腾，灼的他连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他知道那是海伦娜。
　　那是喝了药剂代替他承受纳吉尼的攻击的海伦娜。
　　那是第一次他在受伤敏感哭泣时给了自己一块巧克力的海伦娜。
　　那是一直在默默守护他的海伦挪。

　　“我错了娜娜，对不起……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斯内普跪坐在她身边，双目湿红了一片，慌乱的用袖子抹去她脸上的血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海伦娜安静看着他，努力使瞳孔恢复聚焦，颤抖着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慢慢拂去他眼角的泪花，“别哭了西弗只要你，没事就好……你都记起来了是吗？只可惜……我不能陪陪你走到最.…后了……答应我，别哭了好不好？”

　　她的眼底是再也藏不住的爱意，那么温暖，那么不舍，海伦娜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颖，复方汤剂的药效终于过去，恢复了地原本的模样，淡蓝色眼眸，浅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难璨清澈，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样子，在海棠树下碎亮的眸子朝他盈盈一笑，带着一声温柔清脆的嗓音喊了他的名字，“西弗勒斯”

　　“我很想你”她轻轻地笑了笑，眼里有了泪光，”也很爱你”
　　只是有些困了，也有些累了。
　　下次，能不能不要让我等那么久啊？

　　“这辈子爱上你，真的好苦”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没入发梢里，她的眸子渐渐失焦，渐渐涣散，那双曾经柔和安静，泛着滟光泽的蓝眼眸，似乎永远沉寂了下去，手骤然滑落，闭上眼晴彻底不动了。

　　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般，倒在斯内普怀里，全身是血。

　　就好像是她浮生若梦的三十年，在他身边，终是遍体鳞伤。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吧好不好回来吧好不好，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你了我真的错了回来吧娜娜.…对不起……对不起…啊…”

　　斯内普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失声痛哭，哭着析求她回来，一次又一次亲吻她，一遍又一遍哽咽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可是她再也听不见了。
　　你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人只有在真正失去时，才会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当你想去弥补，去忏悔时，才发现那个能听你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才发现你已经弄丢了那个满眼都是你的女孩。

　　斯内普在安置好她的尸体以后提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冲向战场，一剑杀死了纳吉尼，他没办法去动伏地魔，因为那是哈利波特应该做的事，所以斯内普只能在伏地魔死后一遍一遍用最恶毒的魔咒攻击他的身体，最后跪在地下失声痛哭，“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啊求求你回来吧我求你了…”

　　所有人都悲哀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知道，唯有活着的人最痛苦。

　　斯内普看着棺椁里面容薄凉嘴角却依旧留着笑的女孩，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料，抬起手，轻柔的抚摸着她那柔软的金发，触感很凉，一路向下再到脸庞，牵着她的手，唇角一弯，笑了，笑得却是那般凄凉酸楚，“娜娜，现在伏地魔已经灰飞烟灭了，我们胜利了，你能醒来了吗？”

　　“我错了，你别生我气行吗？”
　　“你种的玫瑰花已经开了，咱们一起去看吧”
　　“你快别睡了好不好？”
　　“你回来吧好吗？我想再听你喊我一句‘西弗勒斯’”
　　“我想你了”
　　“我爱你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原谅我好吗…？“

　　斯内普的眸子似乎又红了，以前不论自己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开口说话，海伦娜总会笑着接一句…

　　而现在呢？
　　安静躺在这儿的女孩依旧嘴角带笑，却是再也不会，也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哈利大概是不忍心看着他这么消沉下去，走到他身边狠狠心说，“斯内普教授人死不能复生辛迪尼奥老师回不来了她已经…死了”

　　“死了…？”斯内普茫然若失的看着他，而后又垂下头，一字一句地轻声道，“没有的，她没有离开。你看，她还好好的躺在这儿呢。嘘，你小声些，别吵到娜娜睡觉，我陪着她就好了，你回吧。等她醒了，我们还要一起去看花呢”

　　哈利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触及到对方蓦然红了的眼眶，突然愣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二天他再过去看时，那里早已没了人，只剩下一口空荡荡的棺材。
　　等他找到他们时，那个黑衣教授已经躺在海棠花下，安然逝世了。

　　斯内普抱着海伦娜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不同的是，繁茂的海棠树下开满了鲜艳的红玫瑰，风起花落，又是一年相思。

　　斯内普牵着她的手，依偎在花海里，两个人的无名指上都有一枚婚戒。
　　微风拂过，吹动了他们的发梢，吹回了第一次的初遇。
　　未曾向对方说出口的爱意消洱在风里，三声对不起，三声我爱你…

　　繁花渐落，他仿佛在花雨中看见她笑着朝自己走来，一袭白色长裙，泛着柔光的蓝眸微微弯起，缱绻温和的凝视着他。

　　斯内普的眼晴蓦地红了，喉头藏着酸涩的哽咽，可是却轻轻勾起唇角，似是满足，似是痛苦的笑了。

　　我用了毒性最烈的药，像巨蟒的毒液，好痛啊真的好痛，原来，当时你是这么疼啊…毒药里还有让人致幻的药物，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
　　斯内普哭的像个孩子。
　　兜兜转转大半生，到了现在，我怎么可能再舍得让你等下去啊……
　　没有你的人间太冷了…我想回家…
　　对不起…
　　若有来生，再爱我一次可好？

　　斯内普暖缓闭上眼睛，呼吸停止了，可嘴角还留着最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