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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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生来，哪怕是再笨的人，也总有擅长的事，贺兰月觉得自己天生就该是个修灵者。
短短一周时间，在乌云的鞭策下，贺兰月的进步飞快，连乌云都惊讶她的悟性之高。她自信面对普通小怪完全可以轻松把他们揍趴下，遇上厉害的也能周旋一番，不至于束手就擒。明明应该高兴的，可她近日却很苦恼。
把古籍一本本装进行李箱，摸到十方灵录时，摩挲了几下封面，她略带幽怨地说：“乌云啊，我好想拥有灵使。”
在贺兰月眼中，灵使就像她玩的手游里的式神，既可以日常互动，又能在关键时刻充当作战单位，好处多多。在游戏里她是个佛系玩家，日常任务都懒得做，唯独对于抽式神填充图鉴这事常常热血上头，一掷千金。灵使的概念其实跟式神类似，不过又分战斗型使徒和契约型使徒，前者顾名思义可以作为对抗中的战斗力，后者契约双方可以心神相通。传说最开始是一位人族修灵者发明了阵法，捉了灵兽困于其中，待仪式完成时，该灵兽就成了这个人言听计从的鹰犬爪牙。后来经过不断的演化，仪式双方已经没有限制，甚至人类也能成为灵族的使徒。
第一次读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贺兰月还跟乌云吐槽说契约使徒根本就是花瓶角色，反倒被它骂了一通，说什么你们这些人类的山野村夫只知道利益至上，丝毫不懂真情为何物。她大呼冤枉，立刻狗腿地说自己甚至愿意成为它的使徒，乌云再没搭理她。
将十方灵录放进行李箱，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乌云，再次说道：“乌云啊，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灵使呢。”
乌云看着她晶晶亮的眼神，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想让我当你的使徒吧，门都没有。”
“结契约也可以的！”话说完，她就看见乌云对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嘁，谁要跟你心意相通啊。”乌云甩甩尾巴，眼睛一闭不再理她。
贺兰月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生气地想，世界上又不止乌云一个灵族，她总归能找到一个乖顺听话的，到时候气死它。
一辆黑色的林肯领航员缓缓驶上山，司机将车停在门口，按了按喇叭，方才下车去敲门。听见车喇叭，贺兰月暗道一声糟糕，自己动作太迟了。昨晚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今早接她回江市，可现在人都到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只装了一半。
“稍等一下。”她向门口喊道，跑回卧室去拿摆在床头柜的水晶球。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乌云从猫爬架上跳了下来，施施然走到门口，纵身一跃，轻松把门把手拉了下来。
司机进门见是一只猫，吓了一跳。鉴于被野猫挠得皮开肉绽的童年阴影，他小心翼翼地贴着玄关，不敢向里走。乌云只懒洋洋地望他一眼，扭头又回了猫爬架。
原来这就是小姐新养的宠物，瞧着高贵冷艳的很。
贺兰月把水晶球小心地放进行李箱，又用衣服包裹好，抬头就看见站在玄关的年轻人正和乌云对望，三十出头的人面对一只猫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失笑：“张诠大哥，你站在门口干什么，猫不咬人的。”
张诠是张嫂的侄子，前两年失业后一直找不到正经工作，一岁的孩子还在嗷嗷待哺，眼看要揭不开锅了求到姑妈这儿。贺兰月知道这件事，索性做了顺水人情让他当了自己的司机，活不多报酬也好，他干得也很卖力。相处久了知道他是个老实的性子，对她因着感激生出几分尊敬，这几分尊敬反倒生出一些距离感。
“没……没事，我在这等就好。”张诠觉得那猫明明是一副要咬人的样子，只要他稍微一动就立刻盯了过来。
贺兰月也不勉强，又忙弄一阵，把行李箱一合拖到客厅。经过小木屋时犯了难，不知道要不要带走，毕竟是亲手做的。“乌云啊，你说要把这个也带上吗？”
乌云跳下来围着小屋走了两圈，半天才说：“不用了。”
“哦。”她一想也觉得没必要，又不是不回来，再说，自己已经提前让张嫂在公寓备齐了这些东西，等回了江市乌云也不会不习惯。
张诠拍了拍耳朵，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这屋里明明就只有小姐和他两个人，怎么会突然窜出来第三个人的声音。不等他多想，就看见小姐拖着行李箱往门口拉，他连忙走上前去接了过来。
“走啦，带你回江市！”贺兰月将乌云抱在怀里，它没有挣扎，乖乖待在臂弯，跟着一起出了门。
车的内饰经过改装，拆掉了二三排座椅换成柔软舒适的小沙发，车里的空间正好宽敞到可以让乌云撒欢。
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张全坐上驾驶位启动车辆。贺兰月趴在车窗沉默地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两个月来发生过的事桩桩件件从眼前掠去，令她一阵感慨。
车里铺了地毯，乌云欢腾着跑了好几圈，忽然就脱了力瘫在她脚边，头疲软的耷拉在爪子上，身体急急地一起一伏，喉咙眼喘着粗气。
注意到它的异样，贺兰月赶忙俯下身，问：“你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晕车，有点犯恶心。”它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不好受，贺兰月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猫也会晕车。
贺兰月又好笑又心疼，小心将他抱起来放在身边，轻轻抚摸它的背，试图减轻它的痛苦。她想起有句静心咒，但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试试。
她的手放在乌云背脊，闭上眼仔细感知手心传来的温度，她开口，低声吟诵一句：“智能明净，心神安宁。”
也许是太过投入，贺兰月感觉四周忽然寂静下来，一切喧嚣刹那间远去，车后方这块空间像是一个小小世界，里面独留她与乌云相互依偎。抱着它，不断在心底默念静心咒，她仿佛能触摸到乌云内心深处的躁动与不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晦涩难明的东西隐藏在角落，不待她分辨，就看见乌云身体的起伏逐渐慢了下来，气也顺畅许多，呼吸渐渐绵长。
它睁开眼，拿头蹭了蹭她的手心，低声说：“我好多了，辛苦你。”
“这有什么辛苦的。”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忙用手撑着脑袋，周遭的声音不但回了来，甚至一下子成倍地放大，刺得脑仁儿突突的跳。车子开得不快，极强的减震效果将颠簸降到最小，可即使最微小的颠簸也让她难以忍受。
“张大哥，麻烦开慢点，我有点晕车。”她忍不住向司机请求。
“是，小姐。”张诠将车速降了下来，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小姐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奇怪，他给小姐开车这两年从没见她晕过车。更奇怪的是刚刚他好像听到车里还有一个人在说话。虽有千般好奇，但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只是司机，不该过问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开口，于是强行压下心头的疑惑，只专注在驾驶上。
乌云向她解释：“你是初学者，对别人施静心咒容易把握不住深浅，投入越多就越会遭到反噬，就比如方才……其实你不该费太多心神的。”
它的语气很是懊恼，贺兰月挤出一丝微笑，安抚它：“没有什么该不该的，看你难受我会更难受啦，我休息会儿就好，没关系的。”
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她扯过角落里的毯子裹在身上，整个人陷进松软的沙发，打算用睡意对抗脑袋里不断涌上来的眩晕感。乌云安静地待在她身旁，时不时抬头观察她的脸色。
它的内心此刻有些复杂，只有最菜的菜鸟才会在施静心咒时把自己折进去，它本想嘲讽两句，可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风凉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破天荒的，它开始反思自己长久以来对她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敌对，明明她对自己已经很好了……如果她再要求它当使徒，也不是不能考虑……
贺兰月已经迷糊着睡了过去，假如她能知道它心里这些想法，可能做梦都会笑醒。
四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张诠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贺兰月。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飞快在乌云头上撸了一把，将它抱在怀中下了车。进了电梯，想到一上楼就能吃到张嫂做的各种好吃的，她有些迫不及待。一边轻揉着乌云的后颈，一边对它说：“张嫂的手艺可好了，我让她给你做了好多肉丸子还有小零嘴什么的，保管你吃得比在苏镇好。对了还给你买了新玩具，你肯定喜欢……”
张诠推着行李箱站在一旁，听着贺兰月絮絮叨叨地对怀里的猫说话，觉得难以置信，小姐虽然待人和气，可常是沉默寡言的，哪里像现在这么多话，不过看起来她性格也开朗了不少，这是好事。
乌云被念的有些烦了，尾巴扫了扫她的手臂，它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些事。刚下车它就闻到停车场里有野猫的气味，还听到了不知哪个角落里传来的轻微的猫叫声，像是看到贺兰月的出现十分兴奋。
一想到她或许跟其他野猫有瓜葛，乌云就感到莫名的烦躁，可它解释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于是更加烦躁。
改天偷偷溜下楼把它们打一顿吧。它这样想着，心里畅快许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