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38、弯下腰簇拥的满月

　　【三九】弯下腰簇拥的满月
　　抱着这样的念头，Frank直起身子。
　　烟雾渐渐散去，Frank的身形显现出来。她单膝蹲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随时准备动作。而对于她来说，怪盗猎人持棍站在眼前的身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果然，能够拖延的时间不多。
　　话说回来，刚才是什么绊了自己的脚一下来着……？
　　Frank的视线转移到地面去。她的瞳孔颤了颤。
　　“原来是这样——”
　　是凸起来的，那块地板。或者更准确的说，那不是地板——而是金库在地面的倒影是微微凸起来的。因为凸起的高度太低了，所以穿着鞋踩上去也完全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仔细去摸的话，就能够摸出来那并不是地板。
　　地面上的那个，才是真正的金库的门！眼前那个立起来的是一块墙板，看见的金库才是光滑墙板投射出来的金库镜像。
　　而金库本体，不是安装在墙壁上，是镶嵌在地面里的！
　　Frank快速站起来，嘴角露出了笑容。她抬眼，看到Adam似乎因为意识到什么而微微皱眉，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Frank的眼神稍微瞟了一眼金有雕像。
　　“所以只要让那个激光照射地面就好了吧！”
　　虽然它的头只能水平转，但既然把金库设计在地面上，一定有什么能够让它向下射出激光的办法。比如低头，比如……
　　“啊，找到了，就是那个！”
　　像是在检索什么并很快得出答案一样，Frank锁定了激光雕像的腰——腰后面有活页，是可以上下掀动的！这尊雕像是可以“弯下腰”的。
　　“‘满月’我已经有信心拿到了。”Frank手里的麻醉枪举到眼前。这给了Adam一个危险信号。
　　怪盗这种家伙，总是善于见缝插针，用各种古怪的方法……
　　“休想！”
　　Frank冲向了雕像，看到她行动后，Adam也马上跟上。可是尽管两人距离雕像的距离都差不多，可Adam的棍子快了一大截。
　　刚刚好棍头擦过活页处，又没有打裂雕像。活页被击断了。
　　Frank对着Adam的腿开了一枪，可是已经晚了。活页碎片掉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遭了！”
　　看Adam趔趄了一下，Frank赶快去查看雕像。可是无论再怎么扳，它也纹丝不动了，射出来的激光只能笔直笔直地投向对面的墙壁，无法向下射到地面了。
　　激光是绝对不会拐弯的。激光在很多测量中，都是用来量取直线的。
　　Adam用棍子支撑了一下地面，拔出了麻醉针。但是药效已经在被射中的左腿扩散，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左腿的存在了，这给他的行动带来很大的困扰。
　　要命……偏偏这个时候，之前的伤口好像也疼起来了。
　　不过——他望向对激光束手无策的Frank，又看了看四周干涸的金有喷水雕像——现在那个怪盗打不开金库的门。带不走宝物，对于怪盗来说，就不算成功。
　　他呼了口气，挺了挺身，可还是没站起来，半跪在地。

　　“但没受伤，只是比较强效的麻醉。”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可还是没有感觉，于是只好放弃。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Frank。后者刚刚放弃对激光的尝试，打开的激光直直地射向前方，点在墙面金库大门的投影上。
　　Frank放下手，也看了看Adam。
　　“不过，今晚恐怕要让你空手而归了。”Adam说道。
　　Frank抓了抓头发。
　　警察还没有发现这里。Frank的卡片还在监控器上好好地贴着。对讲机太远了，够不着。Frank在纠结取走宝物的办法，Adam在想警部和保安就算是巡逻也应该走第二趟了，为什么这么半天还没人过来，Mr.金有的家再大也不至于那么大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监控室里，几个保安揪住了鬼山，把他拉去玩男生女生配，正热火朝天。
　　“我才不会跟你们玩呢，怪盗Frank马上就要出现了。”
　　虽然一开始鬼山警部是这么说的就是了——
　　“喂喂，警部又输了啊。”“——再来！”
　　他们身边的监控屏幕上一片安详。而卡片背后，Adam和Frank已对峙了近十分钟了。
　　Frank的目光转移在Adam之前打坏的供水雕像上。她想不通，既然怪盗猎人有足够的本事正面对峙自己，又看穿金库的镜像先一步破坏了活页，为什么要在之前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他停掉了供水系统。为什么不是电力系统？啊，话说一般是来拿走宝物的这边才会去停电力系统吧。
　　等等……
　　Frank眨了眨眼，忽然很快地跑出去，从雕像嘴里拽出了水管。
　　“我就说你怎么会把供水系统事先停掉，想必你也是——想到了这个办法吧。”
　　Frank把水管拉到了激光雕像旁边，手往下一垂，水管里居然哗啦啦地流出一段细细的水流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已经把供水系统都关上了！”
　　可是话虽如此，Adam确实看见了水从管子里流出来。Frank把水流靠近激光，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不可能歪斜的笔直的激光居然跟着水柱弯曲了！
　　水柱在重力作用下向下弯曲，流在地面的金库大门上，在它的指引下，激光也照在了金库门上，就好像那水是一只手，把激光握进去向下拉动了似的。
　　金库大门应声而开，Frank弯下腰，用手拿出熠熠生辉的红水晶。
　　“是啊，早就被你停掉了。而且说不定没有你，我也不会想到这一步……”Frank托着宝石，红色光辉形成一个一个小点，在大厅的照射中变成无数亮晶晶的镜像，“但是这跟管子是连接在外面阳台的，而现在……正在下雨。”
　　“什么？！”
　　Adam费力地直起身子，扶着墙来到走廊外，看了看窗户。外面正是夜雨倾盆，雨水流入窗台上的水管，再汩汩流出。
　　“可是，你怎么会提前料到——”
　　“这就是怪盗能够唤起的奇迹呀。”Frank从Adam身边像一条小鱼一样流过，踏上阳台，将“满月”收进衣袋，防止它淋雨，“那么，水晶我这边就如约收下了，祝你愉快，猎人先生！”
　　“喂！”
　　Frank笑着跃出栏杆，就不见了踪影。
　　外面只有哗哗的雨声。
　　随便一提，赶到现场的因为丢失宝物而震惊的Mr.金有，因为踩到地上的水滑倒了，又按到了小熊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