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13、樱花与招新大会

　　【十三】樱花与招新大会
　　社团招新会的当天非常热闹，伴随最后一批落下的樱花花瓣，礼花和各种彩色的招牌就好像从学院里生长出来的一样，从楼顶看下去，五彩斑斓，人声鼎沸。
　　在校园大门口迎接的是动漫部的女仆和执事，他们今年做了女仆咖啡厅的企划，打扮成咖啡厅的教室里面还能看到各种动漫人物的coser。隔壁怪盗部的好几个怪盗爱好者打扮成joker，也故意混进去了。虽然他们能够提供的都是微波食品，但是只要大家一起吃就依然很美味。Adam在活动开始前，也去点了一份速食意大利面，女仆装小姐姐用番茄牛肉酱在上面画了爱心形状。
　　这叫东西结合。
　　吃过饭之后，在棚子里站了一会儿岗，在棍道部长的授意下，Adam负责到柔道部去踢馆。
　　棍道部的道服是黑色，柔道部的道服是白色。
　　门口发糖的一对家政部大玩偶是粉色和桔色。
　　Adam提着棍子，到操场另一端的棚子去。看到有踢馆的迹象，渐渐地就有学生们就围到柔道部的道场上来。
　　“这不是Adam嘛。”
　　“Glock先生？”
　　Adam看了看在台下抱着胸脯微笑的老师，他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似的。
　　“可以让我来吗？”Glock指指道场，询问柔道部的负责人。没想到他征得了同意，柔道部部长递过来他们教练的那套道服。
　　“Glock先生，您要……？”
　　“别看我这把年纪了，之前也是会一招半式的喔。让我跟你试试吧。”Glock语气轻快，很快脱了外套，换上道服，脱了鞋子踩到垫子上，“我就斗胆代表一下柔道部——我会使用柔道的招式的。”
　　“那么，预备——”
　　还没等Adam给出看法，Glock就已经站在他眼前了，柔道部部长也准备好当裁判，把手举起来了，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
　　“——开始！”
　　Glock的身形冲过来，很明显的线路，不需要什么反应就能够挡住。Adam横过棍来，在身侧做出准确的格挡。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从棍道部拿来的实心木棍，在接触到Glock脚背的那一瞬间发出了裂开的脆响。
　　“……？！”
　　来不及反应是什么状况，咔的一声，木棍断成两截。Adam赶紧将手臂折回来格挡，拦住那股强劲的力道，顶了一下之后，向边侧翻滚再站起。下意识的，Adam另一只手从腰后抽出了自己做道具的那条金属棍。
　　他手里握着半截木棍，另外半截掉落在场外，被惊呼淹没。
　　Adam抬眼看向Glock。
　　“愣着干什么，快来，继续。”Glock朝Adam招了招手，双腿前后与肩同宽，微微屈膝，做好了45度角的准备姿势，见Adam发愣，他笑出声来，“不是跟你说了吗。老师我之前也是练过的，以前我还当过兵哦。
　　“来，再来两下。”
　　Glock好像状态很好。这副模样和抱着电脑会摔倒的办公室蹲大为不同，就好像平时讲台上不苟言笑的化学老师，突然在校运动会的接力赛上哈哈大笑风驰电掣一样，让人感觉有微妙却又有趣的反差。
　　“好的，老师。”
　　Adam决定响应这份状态。
　　Glock的身手真的不错。
　　虽然金属棍没再那么容易被踢断了，但还是有几下震得Adam手心疼。就算是柔道中一些不致命的招式，Adam还是能感觉出Glock的肢体之间带着一种隐藏很深的蠢蠢欲动的野蛮，他挡、扫、劈、刺，对方也跟着攻、防、闪、困。台下甚至有人连连叫好起来。
　　但是Adam发现自己没法靠近柔道部的招牌。
　　Glock应该并不知道社团间踢馆的规矩——如果是友谊赛，最后一定会输给对方，碰一碰自己家的招牌。自己过去踢馆的时候，也会依样赢回来。而这半会儿，虽然Adam没有落下风，可也被Glock的拳脚制住了，没有机会靠近柔道部的牌子。
　　但正打到好时候，台底下的人想提醒台上的人一点儿什么也是很难的。柔道部部长苦笑了笑，对着Adam比划了一个拇指。
　　大概他也没想到Glock还有这种好兴致。
　　此刻Adam的棍子刚好和Glock的一个下劈抵在一起。Glock笑了一声，略微抬腿往下一踩，Adam就感觉头顶有力若千钧，顶着棍子往下弯了一膝，勉强抵住。
　　他抬眼，看看Glock。
　　今天的老师不知道怎么的，笑得像个张狂的孩子，他现在俯视自己的样子，和平日里低头朝自己笑的样子都不一样。
　　武术，和艺术，都会造就一种突出的人格，不同于日常的人格。
　　Adam的金属棍从中间断开，分成两截短棍。Glock愣了一下，其中一段已经被Adam握住，短棍中间再分裂，双截棍的铁链敲击了一下棍子的中心，发出哗啦的脆响。
　　“这是……”
　　“双截棍也是棍道部的一个部门。”Adam吐吐舌头，短棍反手下压困住Glock的腿，另一只手双截棍在身侧已同时挽出棍花，回手旋出，头顶柔道部硬纸板做的招牌被砸下，也和那根木棍一样，断成两片，飘落在地。
　　柔道部部长终于可以在一边敲敲桌子，宣布比武结束，然后引导Glock和Adam相互敬礼示意。
　　Adam敬礼之后支起身子，再看Glock。男教师正去台下换下道服，和柔道部部长说着话。
　　“接下来是你去他们那边，是吗？”
　　“嗯。我打算让新生去，就是他，他资质很不错。”
　　好像察觉到Adam正在看着自己，Glock回过头，朝Adam笑笑。Adam也在台下的另一端点头回应。
　　他还挥了挥手，只是慢慢放下。
　　Glock眼睛里的戾气，看不到了。
　　“玩得高兴吗？”Adam从台下绕过来，找到打算离开的Glock。
　　“高兴。很久没这么高兴了。”Glock也很诚实，他顺顺胸口，又用那个熟悉的低头角度看着Adam，“除此之外我也很高兴，今天又多认识了你一点。”
　　Adam愣了一下，还没细想这话的意思，Glock已经在自说自话着想去看看女仆咖啡厅了。
　　新闻部的学生拿着照相机经过，说看到了刚才的师生比武。在经过了同意后，她给Adam和Glock拍了一张合照。
　　拍立得洗出了一张，女学生把他交给了Glock后就走掉了。
　　“啊，你也应该有一张。把她叫回来是不是比较好。”
　　“不要麻烦人家了。要是老师不介意的话，放在您那里吧。”
　　“那不如这样吧。”
　　Glock说着，把照片对折，然后小心地齐齐地撕成两半。把有Adam的那半留下，把自己的那半给Adam：“相互纪念。我们那边的人有时候会这么做。”
　　“可是老师，这样很不吉利。”
　　“啊？是吗？”
　　“我收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