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12、心如深水的鱼群

　　【十二】心如深水的鱼群
　　“抱歉啊，宝物本来已经到手了。”
　　“无妨。这正说明，我选择你是对的。”
　　……
　　皇冠本来也不属于自己，所以它的失去对于Adam来说没有引起什么太大感觉。只是被怪盗从自己手上夺走了东西，而且，是在自己居住了好几年的海面上。
　　他眉心锁着，打开罐装咖啡的拉环，抱着这份不开心来到电脑前做作业。
　　“Glock先生，打扰您了。我需要同年级学生的一些数据来做社会调查作业，请问方便发给我吗？”
　　“把你想要的内容发给我，我看看。”
　　“好的。”
　　Adam不太喜欢和老师交流，因为在他的心里，教师和学生终究是有些疏离的关系，虽然那种师生情坏是无可代替的，可也总觉得永远无法像和朋友一样去和老师交流。小学念书的时候，如果不小心惹班主任发怒——对于那个时候的自己来说那是怎样的世界末日啊。
　　可是做作业需要的资料，必须从老师手里拿到。Adam还是想好好完成作业，而不是草草了事。自己有时候会出去抓怪盗，已经耽误一些课程了，应该在作业上给出相应的态度才是。
　　虽然戴着手套，可是手指依然灵活地在键盘上跳动。
　　“这些可以发给你。”
　　在Adam发送过去资料清单后，那边很快给出了回复。片刻之后，一个压缩包发了过来。
　　“收到，谢谢老师！”
　　“不客气。好好做作业。”
　　下载压缩包，打开之后，密密麻麻的数据晃得Adam眼晕。
　　不就是五千字小论文吗，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大不了三点前不睡了。
　　于是Adam真的奋战到三点半多。敲完最后一个字块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又有那种合上笔帽、收刀入鞘的畅快了。
　　虽然是赶制的作业，但是这样交上去就没问题了。
　　把作业发到老师邮箱里，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Adam感觉到一阵微小的摩擦冲击着艇身。在这里待久了，这只移动的房子似乎也变成了他感官的一部分。他来到客厅，从玻璃往外看。
　　是鱼群。
　　潜入海底的潜水艇遇到了鱼群。
　　大片的流线型美丽生物，聚集在一起，聚拢成海底一阵生动而缓慢的龙卷风，摆动着生命的尾鳍。这样的聚集也许引来大型掠食者，但一定绽放着生命最庞大最美丽的身姿。
　　说到引来大型掠食者，自己也该最好离它们远点。虽说虎鲸鲨鱼之类不会主动攻击潜水艇，但要是不小心擦到的话，它们和潜水艇都有受伤的可能，这可不是双方都希望看到的景象。
　　Adam到驾驶室里去，把潜水艇下潜得再深一些，直到水底。
　　他看见了傍晚时，被漩涡卷入的两辆快艇，女警的和wesker的。它们躺在水底，和沉入海底的自杀者一样安静。
　　Adam忽然有一个怪想法。
　　他在四周找了找wesker。
　　没有找到。
　　他八成没死的。
　　……
　　如果怪盗猎人登录地下网站，在雇佣版面发现某怪盗助手竟是前赏金猎人，把她约出来再报警抓人，算不算耍赖皮？
　　Adam合上笔记本电脑，身边的窗户碰的被轻轻拍击了一下。他转过脸，一棵高大的樱树刚好把枝桠伸到图书馆的窗前，而那上面蹲着一个人，她的身形刚好躲藏在樱花里面，虽然花朵零落，但多少也遮挡了她的身影。
　　“听说，你的皇冠被怪盗带走了。”
　　“你没用‘偷’这个字啊——Justine。”Adam打开窗户，“不过这一次，我想我不会收到道歉信。”
　　“怪盗和小偷还是有点区别的。”
　　“你在怪盗里面也是有点区别的。”Adam跟着用梗，Justine会意地笑笑。
　　“那么，Justine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呢？”

　　“Dole……咳，上次那家店，出了新口味的包子。我路过这里，看到了樱花，就想到你在这里上学。”Justine说着，递过一只粉色的外卖盒来。
　　“想到樱花？”
　　“嗯。因为新口味是樱花包。”
　　Adam新奇地“欸”了一声，接过盒子。“谢谢。既然你来了，这个也给你一份吧。”
　　“什么？”
　　Adam转头翻书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传单：“上樱学院的社团招新大会——我们会开办类似学园祭的大展会，土曜日会开一整天，而且可以邀请校外人员。”
　　Justine接过传单，是棍道社的社团传单。她想了想自己那天的安排。
　　啊，好像要值班。
　　“有空我就会去的。”
　　“不用强迫自己来，我只是发出一个邀请。”
　　“嘛，”Justine笑着耸了耸肩，于是她的一缕头发从樱花上落下来搭在肩膀上，“这可是‘怪盗猎人’发给‘怪盗’的邀请。”
　　“我要做成预告函的样子吗。”
　　“不必，不必。”
　　……
　　招新会的准备如火如荼。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学生们就开始各自占领空下来的教室。有的社团自行在操场上搭起了帐篷或者棚子，大家都在用胶棒、彩纸和气球把社团招新棚做成最美的样子。
　　武术类社团基本都在体育馆或者操场，他们一一拉起自己的道场。按照惯例，武术类社团之间在招新当天也会相互进行友谊性的踢馆。
　　棍道社也如此做了。其他人在一边支棚子，并且把武器架和展示板架起来，Adam负责把道场的垫子铺在操场上。
　　“嘿，Adam！”
　　“班长？”
　　Adam闻声站起来，Glendon背着好几大卷东西，兴致冲冲地过来。
　　“我们书法社给每个社团都写了标语——把这个拿去吧，这是送给你们的。”
　　Adam从Glendon手上接过一卷标语，拉开一看，上面重墨飞扬，赫然“棍道”两个大字，颇有古意道场的味道。
　　“写得真好啊。不愧是书法部。”
　　“过奖过奖了，明天一起加油吧！”
　　“嗯。部长，我们把这个也挂上吧——”
　　和Glendon道别，Adam拿着标语转向同伴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的身影挡住了视线。好高。他仰起头，看向那个人的脸。
　　“Glock先生？”
　　“棍道部啊——做得不错嘛，你们这些后生。”
　　Glock似乎对武术类社团兴趣有加，他旁观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蹲下来摸摸垫子，又看看展板，询问可不可以把刀具或棍棒提起来耍耍看。
　　“先生对这些感兴趣？”
　　“是啊。”Glock正好从武器架上提起一根长棍来，“你正好就是用棍的，对不对？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怪盗猎人’Adam同学。”
　　“啊……”好像被说到了什么难为情的事似的，Adam觉得胸口痒痒的，不由得抓了抓头发掩饰尴尬，“战斗的话，没有那么多花活儿……明天我会在场上打双截棍，那有很多表演用的招式，最合适展示。您可以来看。”
　　“那么，我就诚心地期待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