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平淡清雅》c***r

4、争端与天台

　　折子的短信说，麻烦了。
　　清雅回信问，怎么了。
　　折子的信又到了，吵架了。
　　于是，在教室里？
　　是的。
　　值日生呢？
　　出去了。
　　……班长呢？
　　在劝。
　　……真田呢？
　　出去了。
　　我需要马上回去吗？
　　似乎是，因为吵架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你的。
　　……我们需要这样浪费电话费吗？
　　没关系，这是比吕士女朋友的手机。
　　……你是仁王雅治？

　　没有回信。
　　凤清雅在三年A班的门口堵住了慌慌张张打开后门准备潜逃的仁王雅治。
　　“混到我们班上，擅用我朋友的电话，”清雅勾起嘴角，站在B班教室门口前，堵住了仁王雅治的去路，“跟我发短信骗我说我们班吵架了——仁王同学，你如果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话，我的拳头就不客气了。”
　　“啊啦，被发现啦！”被抓了个现场的仁王雅治却一点也没有窘迫甚至害怕，挑眉一笑，拿出随身的整人道具，“要吃口香糖吗，清雅酱？”他快速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拳头，“哦咯！对我动手动脚，副部长会因为吃醋找我麻烦的哦！”

　　几乎全校都知道，凤清雅是如同牡丹一样的雍容典雅。
　　然而大家也知道，如果发现了班上的“柳生比吕士”君是隔壁班的“仁王雅治”君所假扮的话，凤清雅会完全抛弃淑女的“伪装”，（一定要）毫不留情地对其踢打至摘掉眼镜拿下假发换回原本相貌哀求道歉发誓再也不变装为止(至上一个括号为假想）。
　　于是大家都说“与处女座对立的果然是射手座”。
　　其实这种“亲密接触”的原因，需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海原祭。
　　那时凤清雅已经是音乐部的副部长，也是学校的名人。
　　网球部虽然也是名人的聚集地，但是很多人和凤清雅并不是特别的熟。颇为无聊的聚餐之后，三年级的学长建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为了欺诈师仁王雅治从中捣鬼，大家一致同意用最为原始的转瓶子来取代抽签。
　　结果瓶口对准了仁王雅治。
　　结果大家推怂他去向凤清雅告白。
　　结果仁王很是自保主义地便装成柳生比吕士的样子，自认为很真心地，告白了。
　　结果凤清雅当即出拳了。
　　结果那一拳被真田弦一郎握在手心里，就在离仁王的肚子不到三公分的地方。
　　结果仁王每每不服，数次变装成柳生，混入A班。
　　结果每每被凤清雅发现，海扁。
　　只是，仁王雅治没有一次落入“摘掉眼镜拿下假发换回原本相貌哀求道歉发誓再也不变装”的窘境，因为每一次都会有人“碰巧”过来，救场救人。
　　他刚开始以为自己运气好，可是每次被救之后随之而来的都是部长的一句“仁王最近好像闲了一点”，紧接着的是副部长的“太松懈了围操场蛙跳X圈跑步XX圈再挥拍XXX次”。
　　不过每次比吕士都会被连坐，所以他心里还是比较平衡的。

　　显然这一次，柳生比吕士不会跟着他被连累了。
　　因为柳生比吕士正和他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一起过来，后面还有他刚刚用过的手机的主人，雾原折。
　　那时凤清雅已经追上了他，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防止他乱动。
　　被一个只比自己差三公分的女孩子以这样一个姿势按在墙上还真是……
　　“仁王同学，”凤清雅看见仁王额头上流下的冷汗，嘴角的角度大了一些，放开他的手腕，与其相对的，扬起拳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仁王雅治没有来得及说话，救星就已经到了。
　　略显黝黑的大手握住白皙的纤细手腕，略一用力，仁王雅致身上的压力全盘卸尽，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只是……
　　“仁王雅治！”
　　劲风袭来。
　　拳头，落在他脑边三厘米的地方。
　　拳头与墙壁之间，隔着一只手作为肉垫。
　　他只能依稀看见，拳头还在半路的时候，被那只手卸去了大半的劲力，还偏移了方向。
　　顺眼望去，拳头是雾原折的，肉垫是他的柳生比吕士的。
　　搭档，你果然不会弃我于不顾。
　　“痛吗？”柳生比吕士轻轻捧着那只拳头，珍宝一般。
　　“手机。”雾原折抽回手，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么一个词。
　　“我会帮你彻底消毒的。”柳生比吕士体贴地说。
　　被完全无视掉的仁王雅治欲哭无泪，搭档，重色轻友的搭档啊……为什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面瘫啊？！
　　“仁王。”真田弦一郎把凤清雅的手轻轻放开，给了仁王雅致一个眼神警告，然后跟着打人被阻不悦回班的清雅，回教室。
　　完了完了，今天的训练！
　　啊，不！
　　这一个星期，不，一个月，呃，整个学期的训练！
　　“我们也进去吧！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柳生比吕士最后留给仁王雅致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拉着面无表情的雾原折走了。

　　比起仁王雅治此时心里的一片混乱，三年A班的混乱也是史无前例的。
　　“你们都在干什么？太松懈了！”
　　此话一出，混作一团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齐齐扭头看着台上四个校际名人。
　　凤清雅，女，身高172cm，音乐部副部长，从一年级开始就以琴声气质以及拳头扬名立海大的名人，人称“霸王牡丹”。
　　真田弦一郎，男，身高180cm，风纪委员，剑道部主将，网球部副部长，从一年级加入网球部成为主力，全国大赛的常胜大将，人称“皇帝”。
　　柳生比吕士，男，身高177cm，风纪委员，同样网球部主力，前高尔夫部贵公子，全校公认的“绅士”。
　　雾原折，女，身高173cm，风纪委员，篮球部正选，控球后卫，空手道部主将，因常年（在公共场合）面无表情，人称“雪玫瑰”。
　　四个人往这里一站，单看其相貌气质，就算想不到他们的身份，那也是立海大附属国中三年A班的活招牌。
　　只是现在这活招牌的表情是相当不愉悦的。
　　“到底怎么回事？”
　　以严厉著称的皇帝一吼下来，连隔壁班也安静了下来。
　　低着头，各自回到座位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低着头看书的看书，描描画画的描描画画，发呆的发呆，没有人敢抬头去看讲台上的那四个人。
　　“班长？”真田看向了班长大人。
　　却见班长低下头，不敢看他。
　　“无聊。”
　　低低一句，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见。
　　说话的人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从真田柳生雾原的面前走过去。
　　“你去哪里？”真田追问。
　　“天台。”这个声音冷若冰霜，绝对不是平时华贵雍容的凤清雅！
　　生气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追？”折子面无表情地问真田，金色的眼睛微微宣泄一些威胁。
　　“随她去！”真田弦一郎把这若有若无的威胁无视地干净，黑着脸回去自己座位上。
　　“凤同学请假去保健室了，”柳生比吕士看着折子，温和地说，“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么？
　　雾原折知道凤清雅虽然有时候会比较暴躁，但是动手打人实属少数，对仁王雅治平素的恶习通常也只是一个眼神警告而已。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侧头看着邻座的空位，发呆。
　　在保健室受什么刺激了么？

　　而凤清雅只是有点烦躁而已。
　　对付ATB的事已经结束，彦对她一向的反反复复也包容了。
　　对仁王雅治动手也只是一时气愤想要发泄而已，最终也没打到他，不过想来他这几天部活也不会很好受。
　　只是……
　　只是。
　　她明白自己在凤家，在公司，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在浪尖。
　　在风口。
　　她一个人。

　　Otori。
　　OTR。

　　就像她现在站在天台上一样。
　　站在高处，俯瞰众生。
　　从一出生就被赋予的财富、名誉和权力。
　　普通人的梦想。

　　然而只有真正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这个地方的凶险。
　　利益，是同责任挂钩的。
　　这个她一向都清楚。

　　好累。
　　真的好累。
　　要掩饰事实，在公众面前维护自己的良好形象。
　　她做得到，而且做了这么久。
　　只是，好累。
　　一方面，她是立海大附属国中三年A班的普通学生，在学校很受欢迎的钢琴高手，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小有名气的咖啡店。
　　另一方面，她掌管着三家上市公司，用人方面向来严苛，投资分析方面向来精准，在OTR也是以严格著称的。
　　辉煌与灭亡，向来只隔一条线。
　　在这尖端行走着，她在煎熬中等待。
　　像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当做傀儡，她将自己置于矛盾的巅峰，煎熬着，等待着。
　　静静等候着，某一个人的出现。

　　“咯啦”。
　　她的身后，有人从楼梯走了上来，进了天台。
　　咳嗽了一声，像是想吸引她的注意。
　　“我知道是你，折子。”她并没有回头，就已经从脚步以及关门声听出了来人的身份。
　　“在等他？”即使和护栏网边的清雅隔着不近的距离，折子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
　　清雅耸耸肩，没做声。
　　“有群家伙，”后面的人懒懒开口，“说你没参赛导致钢琴组在初赛就被淘汰，撺掇别人来找你麻烦。啊，我知道你很想打架，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被真田同学压下去了。所以，你有气的话，尽管揍他好了！”
　　门开。
　　门关。
　　“叩”。
　　“啪嗒”。
　　似乎……
　　被锁上了……
　　因此……
　　她回头，果然看见了真田弦一郎站在门边。
　　微微笑，招招手。
　　“过来送我揍一顿！”
　　微微叹气，真田弦一郎压了压帽檐，一步一步沉稳走了过来。
　　“咚”。
　　一拳，正中胸口。
　　很痛。
　　胸口。
　　为什么，不躲开？
　　为什么，不抵挡？
　　“不开心，”沉稳的声音，因为痛感，有些许的震动，“为什么？”
　　菊花茶。
　　依然是那么清淡。
　　却沁人心脾。
　　把五脏六腑的火气，全降了下来。
　　她低下头。
　　很想，就此放下所有，发泄一场。
　　但是。
　　抬起头，咧嘴一笑：“抱歉！”
　　现在还不是那样任性的时候。
　　“没关系。”他回答，面色不变。
　　“那我先走一步了。”她向他微微点头，准备离开。
　　被锁上的门，直接踢开就可以了。
　　修缮费用之类的交给他应该就可以了。
　　“喂！”
　　真田弦一郎拉住了她的手臂。
　　仓促之间，她似乎瞥见了他眼里，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说：“我有事情，想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