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平淡清雅》c***r

5、医院の嘱托

　　周末。
　　综合病院。
　　先到护士长办公室报到。
　　进去的时候还穿着相当休闲的白色T恤浅色七分牛仔裤和平跟凉鞋，出来的时候就变成粉红色的护士服了。
　　无奈。
　　连头发都全部盘起塞进帽子，连护士鞋都这么合脚。
　　……！
　　“哈……”她叹气。
　　打扮成这个样子，叫她怎么见人……
　　啊，算了。
　　反正只是见一个小孩子而已。
　　微微有些沁凉的走廊，灯光也不是很明朗。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小的时候，喜欢穿着软软的布面球鞋，在这长长的走廊里奔跑，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奔跑，感受着头发和衣服向后飘舞的感觉。
　　脚上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空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唔……空旷地很是韵味。
　　只是……穿这身很迈不开腿。
　　所以，韵味地太小碎步了些。
　　于是抄了比较隐蔽的路线，避开了N多探寻底裤颜色的视线，还算顺利地来到了楼顶。
　　打开顶楼阳台的门，入眼一片青天白云。
　　“天气真好！”她赞叹着，踏入平台，顺手带上了背后的门，看着站在铁丝网边回头看她的少年，唔，好天，好云，好美少年，“是吧，幸村君？”
　　“清雅……”幸村精市的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转而抽搐嘴角，“你怎么……”
　　“这身合适吧！”清雅咧嘴一笑，转了个圈，“姐姐我今天要去钓凯子！”
　　“呃……”少年好看的脸依然没有恢复过来，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前几天同样住院的小朋友塞给他的一本漫画，“其实你平时装扮成学生其实是为了隐藏护士身份？”
　　“……”她看了他许久，直到意识到他根本没有不好意思的想法，“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少年！”
　　这家医院的护士长，是她的妈妈。
　　从小被寄予厚望成为护士的她，从稍微有些指力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护理，六岁在医院给打吊针的病人换药拔针，七岁学习肌肉注射皮下注射开始打疫苗，八岁静脉注射……
　　于是今天早上似乎有急诊，于是人手稍微有些不够，护士长妈妈给她换上护士服，叫她在医院帮忙。
　　“噗……”少年捂嘴笑了。
　　“喂喂！”清雅想要大步走过去，却被短裙裹住迈不开腿，“你笑毛？”
　　“啊，抱歉！”少年马上止住笑，而肩膀依然颤抖不已，“你说你要去……嗯，那个，但是，穿着这个走在街上的话，即使是cosplay，也太……”
　　“会被搭讪的。”清雅鼓起腮帮子，“我知道。”
　　“你穿着这个来的吗？”少年含笑问。
　　“怎么可能？！”她白了他一眼，“穿过来的衣服被我妈用咖啡泼到了，哪知道她特意给我准备了这一套！”她的眼角抽搐了两下，“居然连眉毛也给我修了，还有睫毛和眼影……”
　　“唔，”少年点点头，“仔细看的话，确实比原来漂亮多了！”他一顿，“呃，你好像，并不怎么高兴？”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她指着自己的脸，在少年摇头之后，勾起嘴角，吐出两个字，“芭比。”
　　被当做芭比娃娃来打扮，该说是高兴还是烦恼？
　　“噗……呵呵……”少年看着她忧郁的脸，开心笑出声。
　　她突然想起来网球部二年级的切原赤也这么跟她说过，“部长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喂！”她侧头，“我说你怎么的也该帮我找件衣服帮我逃出去吧！你就忍心看着想要调戏我的家伙们被我打到横死街头？”
　　“啊，抱歉抱歉！”少年半天才忍住笑，“真的是，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很寂寞，她明白。
　　“其实是真田弦一郎拜托我来的。”她把那个家伙的全名叫了出来，表示她和那个叫做“真田弦一郎”的并不是很熟。
　　“真田？”少年的脸有些动容，“他……他们，还好吗？”
　　“他们？你说网球部的？”清雅微微皱眉，“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工夫担心他们？”
　　“说地是呢……”少年低头苦笑。
　　“到底是什么病？”她微微叹了口气，走到长椅边坐下，抬头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他，像看着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急性神经根炎。”他说出了病因，然后对她展颜一笑，“简称，‘神经病’。”
　　“……=_=#我可以扁你吗？”
　　“我可是病人呐！”
　　还笑地出来吗？她疑惑。
　　急性神经根炎，这是很麻烦的病症，她记得确实是短短几天之内就导致运动神经、感觉神经以及自主神经的瘫痪。
　　常人所避之恐不及的，何况是一个热爱运动的少年。
　　她稍微平息了一下愤怒，思量再三：“什么时候做手术？”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即使是手术，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成功率也是相当的低。
　　“你为什么不问我什么时候痊愈？”少年笑问。
　　“我可是护士啊！哪能这么无知！”她再一次展现自己身上粉红色的裙子。
　　“你不是假装成护士的吗？”少年轻笑。
　　“你很欠打！”
　　“啊，抱歉。”
　　“手术时间？”
　　“抱歉……”
　　“你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她幽幽叹气，“还是下不了决心吗？”
　　“嗯……”他低着头，“抱歉。”
　　“你要我用‘幸村精市是个胆小鬼’这句话来激你吗？”
　　“……事实上你已经说了。”
　　“啊，是吗……”
　　沉默。
　　“喂，精市。”她思考半晌，终于可以无视心头的沉重，微笑，“你觉得我的钢琴，弹地怎么样？”
　　“很好。”少年实话实说。
　　不止是他这么觉得，和清雅同在一个钢琴老师那里的妹妹也喜欢清雅的钢琴，就连每次都会接送妹妹上下钢琴课的母亲也说过清雅的钢琴弹得很不错之类的话。
　　“其实我，三年前是最喜欢打篮球的。”她依然微笑，伸出了左手，“这只手，曾经断过。断了之后，就再也没打篮球了。”
　　幸村愕然。
　　凤清雅投掷是相当准的，这个他听很多人说过。
　　他曾以为她喜欢的是棒球，但是没想到却是篮球。
　　“本来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她的微笑依旧完美，无懈可击，“我自己放弃了。结果，差点连钢琴都不能弹了。”
　　“抱歉，”幸村明白，这个笑容和他平时的一样，即使灿烂，实际却是惨烈，“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
　　“所以说啊，少年，”凤清雅一爪子拍到幸村的肩上，“有机会一定要抓住啊！有难题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啊！”
　　“呃……”幸村在这烈阳般的笑容下被震撼了，然而马上冷静了下来，“清雅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啊啦，被你看出来啦！”凤清雅咧嘴笑地很是灿烂，却是一点反悔的样子也没有。
　　“呵呵……”幸村低下头，喃喃，“真是温柔呢，音乐部副部长。”
　　“嗯？”她侧侧头，不解。
　　“清雅，你知道我们立海大最有名的社团是哪个吗？”幸村问。
　　“不是网球部吗？”清雅回答，“理所当然的啊。”
　　“不是。”幸村摇摇头，“是音乐部。因为，音乐部有副部长凤清雅在。”
　　“……”短短的沉默之后，她勾起唇，“真是荣幸呢，得到网球部部长的肯定！”
　　“我可没有说谎哦。”幸村微笑，站起来，伸出手，“我还有一套运动外套在这里，如果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
　　她绝对不介意！
　　多一个办法就多一条生路！
　　她绝对不介意那件土黄土黄的沉重的运动外套穿在粉红粉红的护士套裙外面，结果看起来还挺合身的。
　　当然，只合上半身。
　　因为体型的问题拉链不能拉到顶，而且下身的裤子也找不到，所以只是在护士套裙外面披着这一件外套。
　　欲盖弥彰的感觉。
　　但是也好过明目张胆穿着护士服走出医院。
　　一路上还比较顺利，碰见的医生护士都是她的熟人，也都知道她被护士长奴役，纷纷给她打了一个“你快走，我来掩护”的手势。
　　于是似乎只要躲过护士长办公室的视线范围就可以了。
　　然而匆忙之中撞到一个似乎比她还匆忙的少年。
　　那少年，比她还要稍微矮一点，可能也是国中生，竖着刺猬一样直立的头发，还略显幼稚的脸上满是焦急，匆匆忙忙一声“抱歉”，就往妇产科那边跑过去了。
　　看着那个颜色不怎么好看的背影微微皱眉，没有细想，反而拉进了身上的外套。
　　深黄，一如立海大的沉厚。
　　绣着“幸村精市”的名字，恐怕此时给她，不止是想帮她度过逃出游戏这一难关的。
　　幸村精市的心，想要抵达的地方。
　　幸村精市把外套给她，希望她可以送到的地方，只有那一处。
　　站在医院门口，终于拦到了一辆计程车。
　　“男子网球关东大赛的赛场，谢谢。”她说。
　　然而司机疑惑：“哎？那是哪里？具体地点呢？知道路怎么走吗？”
　　完了。
　　她的心里冒出一大串的省略号。
　　她不该以为谁都会看报纸知道比赛地点的。
　　谁来告诉她到底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