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平淡清雅》c***r

2、菊花与拿铁

　　早早醒了起床，梳洗之后下去一楼，套上一条花边围裙，拍拍店门一句“辛苦你了”，敞开了前前后后的门窗外加窗帘，这才站在柜台里，一边等着早上送牛奶的和送水果的，一边烧了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加了几粒绿油油的莲子芯，慢慢抿着。
　　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咖啡馆。
　　玻璃店门，几个很大的窗户，跟其他的咖啡馆没什么大的区别。
　　门和窗户上都有支起来的遮雨棚，咖啡色，像是很大的巧克力。抬头看的话，会发现二楼的窗户上却是乳白色的遮雨棚，像是白巧克力。
　　店门上方是招牌，从二楼的窗户挂了下来，整个的咖啡色几乎与遮雨棚融为一体，只是在上面留着乳白色斜体“Coffee”的字样。
　　仔细看那招牌的话，会看见“Coffee”上方还有一小排，黑色难以分辨的“Black”，依然是斜体。
　　店门口挂着几盏小灯，加上几盆吊兰，再在门口放一块小黑板说明今日餐点，上书餐点价位、团订折扣，以及联系电话等等。
　　字体清秀雅致，宛如这里的主人。
　　就这么一家咖啡店，在立海大却是很有名的。
　　从国中部，到高中部，到大学部，无论学生还是老师，没有人不知道附近一家名为“Black Coffee”的咖啡店里，糕点花样的层出不穷。
　　“那不仅仅是面包、奶油和果酱的结合物。”曾有人这样评价，“各种食材的结合，每每都会让人觉得新奇。创作者本身也许就是味道的天才！”
　　只是这“味道的天才”，失去过味觉。
　　失而复得的心情，如同被打了长久的兴奋剂。
　　她把意大利面烤入面包，把玉米汁揉进面团，把樱桃裹入鱼腹，把番茄酱混入芥末再包进饭团……
　　各式各样的味道。
　　像是喝了十年的矿泉水一样，突然爆发的对味道的渴望，那是无论什么也拦不住的。
　　当然，番茄酱和芥末的饭团她还是没敢吃的。

　　“早！”店员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早。”凤清雅点点头，依旧是占了最里靠窗的位置，打开桌上的电脑，仔细浏览着网页，不时抬头看自家店员的工作状态。
　　“喂！”雾原折也进来了，跟所有的店员打了招呼，却不换上工作服，也不掏钱买糕点，而是直奔最后一排的凤清雅，仔细看着她的脸，“你没睡好？算了，问你个事！”
　　“嗯？”清雅早把网页关掉，并打开了好久没玩的游戏《最后的骑士团》，抬起头，“你笑地好贼！”
　　“我昨晚上网跟比吕士聊天，”折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告诉我说，你和冰帝的迹部景吾PK德语？你们什么关系啊？难道他才是你的正牌男友？”
　　“我说你们天天上课就见面还用得着在网上聊天？”清雅抽搐了两下嘴角，“我不就是跟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再说了一句‘再见’，什么男友，还正牌……你们想地真多！”
　　“整个立海大论坛都公开了你还不知道？！”雾原折瞪了她一眼，“亏你还天天上网呢！”
　　“不是吧……”清雅的眼角抖了抖，又打开了网页，在收藏夹里找到了论坛的地址，一进去就看见了置顶加精的一篇新闻，《立海大凤清雅与冰帝迹部景吾の密语》，一看后面，时间是昨晚，却已经有了已经过千的回复与上万的点击，不禁啧啧，“真是有的聊啊这群家伙！”
　　“不用细看了。”雾原折“啪嗒”一声合上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我昨天一遍一遍刷新，留言几乎全看了的，大概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在猜测你要甩了真田弦一郎，跟了迹部景吾。”
　　“噗——”清雅笑了，“我跟弦一郎本来就没什么。”
　　“但是大家都希望你们有什么。”雾原折肯定地说。
　　“‘大家’，是指想看热闹的人吧？”清雅扭头看着窗外，却冷不防正好和窗边突然出现的人打了个对眼，吓了一跳。
　　“嗯？”雾原折顺势看了过去，双手撑着桌子低头闷笑，“说曹操曹操到！缘分啊！”
　　“那是！”清雅磨了磨牙。
　　他走进店里，没有一点犹豫。
　　几乎整个店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没有人不知道自家店长和这个少年之间的谣言。
　　他很是顺应民心地向凤清雅那边遥遥一点头，然后走到了柜台前。
　　“招牌黑咖啡，”他表情严峻，“带走。”
　　柜台里的店员连忙给他冲咖啡，装杯，小心地双手递上，并收了钱。
　　“多谢惠顾！”
　　少年离去。
　　门关。
　　“噗——哈哈哈哈……”
　　雾原折爆笑。
　　清雅低下头。
　　“你们两个真是缘分啊！”雾原折捂着肚子笑，“连黑眼圈都一模一样的！”她笑够了，站了起来“我去拿东西给你敷敷，不然等一会儿到学校，笑你们的人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好吧好吧！”清雅软软靠在沙发背上，“不过你也应该看出来，他跟我根本就只是熟人而已嘛！”
　　“没准他是在生你跟那个迹部说德语的气呢！”雾原折回头一笑，说出了这个可能性。
　　清雅一边看着那贴子的回复，一边神游思考。
　　还有半年，到了九月份，就16岁了。
　　上辈子的16岁，在高三打拼，17岁的生日是在大学里过的。
　　上辈子的初恋却是14岁，高一。
　　不一定什么都要跟上辈子的比较，有一个崭新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只是，真田弦一郎和迹部景吾之于她自己，算作什么？
　　真田弦一郎是老早老早，早在祖父过世之前就认识的，虽然也只是三年前而已，但是也在自己后排坐了两年多，算是熟识了。
　　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
　　淡淡的温馨。
　　像是她手中的这杯菊花茶，浅黄，澄澈，淡香，清甜。
　　而迹部景吾的出现，就像是忽然放在她面前的一杯拿铁。
　　很少的量。
　　浓郁的香味却引她很想品尝。
　　那不是喝了十年的矿泉水。
　　而是喝了十三年的矿泉水加三年的菊花茶。
　　该换换口味了？她有些无聊地想。
　　“在想什么呢？”雾原折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两片豆腐，轻轻贴在她眼睛上，冰冰凉凉的。
　　“想美男。”清雅闭着眼睛回答。
　　“喂……”雾原折显然不信。
　　“真的。”清雅还是没有睁开眼。
　　“好吧，”雾原折翻了个白眼，“冰帝的迹部？你想追他了？打算怎么办？”
　　“唔，”清雅鼓起腮帮子，“还没想好。”
　　“你算了吧！”雾原折坐在她的身边，拿起鼠标把页面往下拉，“这里有一个署名‘迹部后援团’的，说迹部是她们的，不许你染指。你打算怎么办？”
　　“唔？”清雅翻起豆腐片，凑近屏幕仔细看，复又靠回去，嗤笑一声，“这家伙小学不是在冰帝念的，不用管她。”
　　想当年冰帝幼教部没有不知道她凤清雅大名的——在结业典礼上痛扁高年级男生，让她不止拿到了严重警告的惩罚，还有“冰帝女霸王”的称号，虽然这个称号并不代表荣誉。
　　雾原折沉闷半晌，最终突出两个字：“花心。”
　　“我只是在思考不能喝一辈子菊花茶，也不能喝一辈子拿铁。”清雅轻轻咬着下唇，跟好友吐露了自己的思想。
　　“……”雾原折沉默。
　　“应该把菊花茶和拿铁，还有白开水交换着喝。”清雅点点头，确定了，“你说是吧！”
　　“然后互相介绍的时候就说这位是我老公，那位是我男朋友？”雾原折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苦口婆心地劝，“脚踏两条船是不好的！”
　　“那如果下面有潜水艇呢？”清雅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不就安全了？”
　　“有了真田弦一郎和迹部景吾两条船，你以为还有哪个更好的来给你当潜水艇？”雾原折摇摇头，“麻烦你专一一点，像我，决定了一个柳生比吕士就不放手了。”
　　“说起来，”清雅忽然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们从入校就开始同桌了吧！”
　　“是啊！”
　　虽然桌子不是拼在一起的，隔着一条手臂距离的走廊，两人却也算是同桌两年多了。
　　“真田弦一郎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坐我后面的！”
　　“好像是的！”
　　“柳生比吕士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坐真田弦一郎旁边的。”
　　“唔，是没错。”
　　“柳生比吕士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就坐在你后面的。”
　　“呃……是的。”
　　“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这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柳生比吕士的眼神每天每天都会定在你身上吗？要不要问一下他每天有多少小时目光不是在你身上的？”
　　“……我今天能请假不去学校吗？”
　　“今天好像是柳生值日，我会告诉他你不去是因为怕了他的。而且你今天早上已经翘了晨练，空手道部和篮球部两位部长都不会因为你‘故意缺席’放过你的。”
　　“……清雅你这个坏蛋！”
　　“其实我只是花心……”
　　小姑娘们之间的嬉闹终于被好心的店员打断，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折子你先走吧，我还要打个电话。”清雅目送折子离开，蹬蹬蹬跑上楼拿书包，翻出里面的手机。
　　“喂，彦。交待你一件事情，下周，和ATB的洽谈，我不去了。如果他们让一个15岁叫做‘迹部景吾’的小孩子领队的话，不要大意，尽一切可能打压他，尽量压到原来的三成。压不下来的话，你总裁助理的职位不用做了。”
　　挂了电话。
　　微微勾唇。
　　她不只是这小小咖啡店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