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是怪物猎人这件事》one岁爷

66、第 66 章

　　“在我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那名医生对我说的那些话。
　　城镇里的道路在夜晚时虽然有沿街的灯火和星光照明，但倘若走到了没有灯光的小路里，只要熄灭了手中的灯火，就很难看清不远处有什么东西了。如果在医院里值夜班的话，也时常会有因为打架受伤而被送过来的伤者，城镇附近的河道里，也偶尔会捞上来一些不知姓名的死尸。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在晚上掳走一个落单的人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在被掳走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被抓走的人，很显然是不会直接就在这个城镇里被交易的，通常都会被作为奴隶卖到别的城镇……但是那时外围的许多城镇都已经在起义军的控制之下了，奴隶交易的需求应该比原先小了不少，为什么还会源源不断地出现这样的事件呢。
　　如果说是因为征兵被抓，那就更奇怪了。官老爷们抓壮丁向来都是无需遮遮掩掩的，即使是比较突然的征召行动，也不会刻意避开大众的耳目，更不会每次只抓一两个人。
　　因为一时间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诱拐事件，我的调查也没有什么进展。”
　　“说不定只是有强盗歹徒谋财害命，随意杀害过路的人罢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找到相应的尸体，销毁尸体的办法在那时并不难找到吧。”我对宁芙的故事如此评论道。
　　“我也的确有过类似的猜想——像这样的事件在当时也不算少见，而且以我当时的条件也很难追查下去。我没有办法获得盔甲和像样的武器，我随身携带的短刀在对付藏在暗处的暴徒时并不能很好地保护我，继续强行靠在夜晚时出去游荡来寻找线索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比起追查一群是否真实存在都无法确定的人贩子，我还不如继续调查医院内部的那些传闻。
　　据坊间流传的说法，我们中的某些医生正在与高层进行一些秘密实验。至于实验的具体内容则众说纷纭了，有些人说是某些高层想要找到通往永生的方法——或许是因为这些永远有别人伺候的家伙不会觉得无法死去是一件可怕的事——至少我并不觉得他们是因为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使命才不愿死去；还有些人说他们是想要研制能让士兵变得更强的药物，让永不疲惫的士兵战胜起义军；另一些人则觉得他们是在调制能够让俘虏心甘情愿就开口吐出所有秘密的审问药剂，让他们供出我们的所有计划。
　　尽管这些传闻大概率只是人们的胡乱猜测，但这样的谣言也依旧不会凭空产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在我所不能接触到的任务之中，医院中的某些人正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样的事情或许能够改变战局，在起义军度过了那些最初的艰难时光，战局变得逐渐明朗起来的时候，我绝不能容忍这样的变动在我的眼皮底下产生。
　　我也问过一些可能知道些情况的人，而其中某个人的话语可以说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不能告诉你他们具体在做什么，倘若我不保守秘密，我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现在所做的的确是亵渎神明的事，在理应救治苍生的地方做那样的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我无法完全相信像那样的一个信徒的话，更不可能将他也发展成我们的人。倘若他决定因为对神明和领主的忠诚而向别人公开我的真实身份，那就全完了。
　　而其他的人，我不知道是他们也不清楚是否有这样的事，还是只是不愿告诉我，总之并没有向我透露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有时我也会自己跑出去治疗一些支付不起医疗费用的人，但在被其他人发现后，就被严令禁止了。如果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担心会受到更加严密的监视，所以也不得不停止追查这一件事。
　　我的任务重点依旧是摸清城里的道路环境和兵力部署情况，以及尽可能地掩护其他的敌后同志进行工作。
　　我很快就以我的居住地为中心，绘制了周围的城市地图——至少那些明面上能够看见的道路都标注在上面了，至于摸索暗道和地下通道，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来做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只能交给其他人。
　　我并没有在地图上直接标注岗哨和兵力的部署情况，这样就算我绘制的地图被发现，也有可能靠解释为这是为了避免自己走得太远迷失方向而顺手画的。只有在将完成的地图区域交给其他同志的时候，我才会在上面把这些部署点按照自己的记忆标注出来。
　　那些有价值的信息有时并不是四处搜寻就能够找到的，有时，它们还会隐藏在其它看似平常的事件之中——这里的医院会定期供给前线各类药品，也会收治伤员，偶尔还会增派人手到前线附近志愿。我能够获取到这些药物和设施的清单文件，以此推测前线的情况，甚至还能偶尔冒险在这些东西里做些手脚。
　　而正是这一项任务启发了我，我想起了先前对诱拐事件的调查——我之前的关注点一直都在追踪可疑的人员、寻找受害者之间的共性，以及分析贸易的路径上，但却很快就发现值得怀疑的东西太多，反倒无从入手。而现在，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诱拐者所需要的设备上。
　　想要在黑灯瞎火的夜里控制住一个人抓走，对于一些身型魁梧且可能携带着棍棒之类的武器的歹徒而言并不困难，如果他们训练有素，有专门的人接应的话，想要快速转移被抓到的人也很容易。
　　但是，想要在这过程中完全不发出引人注目的动静，尽可能地减少受害者的挣扎带来的声响，并且也防止受害者剧烈的反抗对任何一方造成过多损伤的话，就不得不用到一件东西。
　　他们需要麻醉剂，而且必须是强效的稳定的麻醉剂，能够快速麻醉一个成年人，并且保证他在运输过程中不苏醒也不死掉。
　　这样的麻醉剂，在明面上只有军队和医院能大量制备，而私人能调制出来的则少之又少，很快就能被查出来。
　　也就是说，我的怀疑一下子被集中在三种可能性上：
　　第一种可能性，就是有能够得到足够原料和设备，有能力自己制备麻醉剂的人——只要再调查一下有类似经验的人，同时想办法追查这些设备的销售情况，应该就能查清楚。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有人在走私偷运医院或是军队的相关药品。这些药品本就因为上层的各种贪污问题，实际数量与上报的数量对不上是常事。事实上，我也是因此才能冒险偶尔将一些药品带给我们的同志。但是只要进行看守监视，相信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我最为怀疑的恰恰是最后一种可能性——不仅仅是医院中的某些个人在给这些犯罪者提供药物，那些关于医院的古怪传闻或许也与这些诱拐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