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革命前奏》扑克牌老A

27、EP 27

　　心力交瘁，却无法入眠。在担忧、失落与愧疚的煎熬下辗转反侧了一夜，展昭终于在清晨时分收到了蒋平的讯息。陷空迅捷的行动能力又让他吃了一惊，短短数个小时，那份至关重要的证据就已经轻巧地落入他们手中，对白玉堂再也构不成威胁。在展昭的一再要求下，蒋平勉强同意让他同律师一起去找赵钰交涉，释放白玉堂。

　　临行之前，蒋平还是有些忧心，在电话中叮嘱道：“你刚去找过赵钰，结果当晚录音就失窃了，他一定会联想到这件事和你有关。这次去一定小心，把老五接出来就马上离开。我真怕赵钰气得失去理智，会对你不利。”

　　“白玉堂的事别人都不好出面，反倒是我一直为此奔走，同去也算合情合理。而且，如果单是律师去的话，恐怕还会被他们借故拖很久，白玉堂不知道还会受多少苦。我去了，至少可以说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多争取点时间。放心吧，蒋先生。大庭广众之下，赵钰他不敢怎么样。”

　　虽然如此说，可一想到赵钰，展昭还是不免有些忐忑。从小到大，赵钰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不可违逆的兄长，即便是因为种种原因敬而远之，却也从来没有真正与他对立过。可是这一次，他却在赵钰坦露自己最真实的感情时背叛了他，这对于一个自负得睥睨一切的人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他又如何能善罢甘休呢？展昭在心中暗暗祈祷，只希望赵钰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不会再牵连白玉堂。

　　赵钰的办公室内，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沉闷。出乎意料的是，要求保释白玉堂的申请并没有受到太多刁难，同行律师很快便被叫去办理相应的手续，空旷的屋子里，只留下了如坐针毡的展昭和面色阴沉的赵钰。

　　长时间的沉默，令展昭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从那张熟悉的棱角分明的面孔上，他读出了许多内容。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鄙夷，栗色的瞳孔似乎浅淡了几分，像结了一层冰，寒气逼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仿佛戴上了面具，表面越是平静，之下就越发波涛暗涌。展昭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却都被赵钰锥子一般的眼神生生刺了回去。他努力想无视这种压抑，可就算不去看对方，那两道犀利的目光也好像野兽的利齿一般，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展昭心中了然，自己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赵钰所能忍耐的底线，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脑中设想着种种可能的后果，展昭仍旧在赵钰冷冷的注视下挺直了背，淡然地回视着对方，只是微微泛冷的指尖不时地无意识轻颤着，宣泄出心中隐隐的不安。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几个人推门而入，终于打破了室内僵持的气氛。展昭如蒙大赦，转脸望去，心中又宽慰了不少。白玉堂的气色比那日好了很多，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笑意盈盈，似乎非常满意。

　　感受到赵钰不同寻常的冷漠，白玉堂几步走到展昭身边，伸臂搭在他的肩头，刻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赵钰冰冷的目光，戏谑说道：“展昭，终于等到你来了。”他说着，干脆整个人都扑在了展昭身上，将对方抱在自己怀中，“咱们这也算患难见真情了。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一心一意地好好对你。”

　　“白玉堂！”展昭有些恼怒地推开了他，暗自埋怨他不分场合地点，非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惹怒赵钰的举动来。可当他看到赵钰冷淡的目光忽然转向白玉堂，微收的瞳孔迸发出的怨毒和恨意毫无掩饰时，才蓦然醒悟，白玉堂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故意这样做将赵钰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赵队长，”白玉堂转过头，脸上笑得一派灿烂，可犀利的目光却直插入对方的心底，“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改日一定加倍报答。”

　　赵钰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答道：“不必了。你以后最好谨言慎行，不要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要是再犯到护卫队手中，恐怕谁也救不了你！”

　　“赵队长这话我可担待不起。”白玉堂扬起嘴角，自信的笑容中更添了几分嘲讽的意味，“这一次明明就是护卫队没有证据才放人的，怎么又归罪到我头上呢？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要是赵队长真的能再发现了什么，随时恭候大驾。”

　　听到白玉堂挑衅的言语，赵钰的眸色不禁深了几分，额头青筋暴现，一双拳头也捏得咔咔作响。

　　展昭心中担忧，正想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白玉堂却笑嘻嘻地扔下句“再见”，一把拖住他便迈步走出了赵钰的办公室。

　　“白玉堂！”直到走出护卫队总部，展昭才甩开他的牵制，“惹怒赵钰对你有什么好处？！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做，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还不都一样？”白玉堂抱胸靠在栏杆上，懒懒说道，“反正他也不会放过我，干嘛不先出出气？让他也知道，陷空不是那么好惹的。我白玉堂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展昭叹了口气，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更加担心。低头的一瞬，余光正好看到白玉堂伤痕累累的手背，展昭不由关切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有事，我就替你去申诉，让赵钰当面出来解释。”

　　“不用了，我没事！”白玉堂将手臂藏到背后，接着说道，“今天一早你们还没来之前，护卫队就已经发现失窃了，所以他们马上就给我打了事先准备好的解毒药。我能感觉到药已经起了作用，就算去了医院也查不出来。”

　　“可你身上的伤痕……”

　　“没用的。”白玉堂撇撇嘴，“大不了他们出来致歉，或者干脆找个替死鬼了事。治标不治本，动不了赵钰的。”

　　明知白玉堂说的是实情，展昭还是有些忿忿不平：“难道就任他们为所欲为么，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次已经把他们弄得人仰马翻了。我看，赵钰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吧。”

　　被白玉堂的笑容感染，展昭阴霾的心情也渐渐明亮了许多，连日来的担忧一扫而空，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白玉堂定定地看着他，微微有些失神。几日不见，展昭竟消瘦了许多，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色，让他更显憔悴。曾经最令人心动的那种安宁平静，却被周身散发的一缕淡淡的愁取代，连笑容中都流露出几许无奈和感伤。想来，这几天为了营救自己而不得不与赵钰周旋，也让他身心俱疲，不堪重负了。白玉堂想起办公室内赵钰对展昭的神态，不禁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赵钰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展昭抬眼望了望白玉堂，迟疑一下，终于还是沉默着没有回答。

　　“算了，”白玉堂见状也不再追问，心里暗自盘算着去向蒋平打探，口中却打趣道，“算上这次，你已经救过我两回了。”他说着，佯作掰着手指头算计，笑嘻嘻地调侃道，“我虽然也救过你一回，不过还是欠了一次。小猫，你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好不好？要不我养你一辈子？一次就换一辈子，你赚翻了。”

　　展昭虽然听惯了白玉堂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却还是忍不住莞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回敬道：“首席科学家，是你这种人养得起的？下辈子吧。”说着，他反手拎住白玉堂的衣领，“包院长已经安排好，要你马上去见执政官和议长。以后就靠你自己吧，别指望我再救你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