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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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砥】
菠菜、茄子、鸡蛋、西红柿……还有什么来着？
我清点着篮子里已经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的菜，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却就是想不起。
算了，先去买牛肉吧，毕竟肉类的东西不抢新鲜的总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么早跑来逛早市——但就在我刚刚迈了一步半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突然奔过来，不重不轻地撞了我一下之后连句道歉也没有就准备绕过我继续开溜。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我拉住了衣领。
事先声明，可不是我要欺负小孩——再说，看了我这样的开场也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吧——我只是觉得，哪怕是一直来光临的老主顾，那个看上去老吓人的牛肉铺老板也不会让我无故赊账的。
“拿出来。”
边说边在他喉间划了个符咒，免得他恶人先告状说我欺负他。
明显是有这个打算的孩子发现自己不仅发不出声音，连脚步都移动不了的时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踩了铁板，乖乖地把我的钱包交了出来。
——唉，自从三年前为了照顾哥哥不得不开始出入这种人流拥挤的场所以来，这种事就总是遇到，真的很烦，我看上去很有钱么？
为了以防万一，我解了他脚上的禁锢，示意他可以走了。消除他声音上的限制却是等他不甘心地没入人群消失不见之后。
只要不惹火我，肯乖乖归还东西的小偷我一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大多都是让他们识相地自己消失——相反，见识过我脾气的人都知道，我会让他们一辈子都没法再来偷我的东西。
当然，现在不比从前，既然想太平地过日子就要把当年的金戈铁马都忘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那时自己驰骋夜空夜闯美术馆盗取美术品的情景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境，而自己不过一个普通的人，为最简单的一日三餐和家务忙忙碌碌。
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的确是会在某种程度上消磨掉人的一部分意志，让心境渐渐悠然平和，仿佛所有的爱恨都可以这样慢慢地沉下去，沉淀到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然后在时间的流逝中以我们不知道的姿态消失或永生。
——很多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完全地做到这一点。但偏偏是不能够的。
买完牛肉，依然还是没想起被我莫名遗忘的那个菜究竟是什么，索性就挤出人群，到离菜场不远的那个小公园去小坐。把菜篮放到一边，正打算先好好地伸个懒腰时，口袋里的符咒却突然隐隐发光，一股熟悉的波动柔软地传来。
这种符咒是用来通讯的，持有同样符咒的人彼此可以通过意念直接交流，个人感觉比手机之类东西要方便很多——我果然还是不喜欢那种现代化的东西。
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划，裘月那如月光般清雅得体的声音就直接传到了我脑海里——“主人。”
“什么事？调查有进展了么？”
“呃……不，肆日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只是靖陌大人说今年的水神祭又快到了，想问主人是否要一同前去。”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不免还是有些失望。我淡淡地叹了口气，应道，“当然，总不见得让师父一个人去，半路体力不支晕倒了都没人照应。”
“是，裘月这就去转达。”
“有什么消息记得随时联络。”叮嘱完这一句，我便切断了彼此意识之间的连接。
真是，水神祭什么的，本来每年都由主教尽湮毕恭毕敬地举行，已经轮不到离开泉澈多年的师父操心了——没想到自从师父得知尽湮死去，泉澈教全军覆没后，执意在每年的水神祭亲自前往祈祷殿，如每一个泉澈一族一样跪在神像前虔诚地祷告。
信仰这种东西，从某些方面来看更像是一种类似强迫症的习惯。
不过，既然师父这样决定，在劝阻无用后我这个还算孝顺的徒弟当然也不会横加阻拦。师父很看重对水神的信仰，不要说肆日和裘月了，只要没有对其的信仰，甚至都不让这三年来一直陪在身边的灵火随侍。
——有理由且有义务陪他进去一起祷告的，只有曾经也是泉澈教一员的我。
想到这里，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再叹一口气，然后拎起篮子重新走向菜市场——
终于想起来我还有什么没买了。赶快采购完毕赶快回家，不然就来不及做午饭了。
【神域】
如此一来，三年一晃眼就过去了……
我恢复了自己平静如水的情绪，总觉得，自从Stephen离开后，便没有什么能够扰自己的了，但是，就在刚才，那个冒冒失失的男人跑进来说：“啊，Edward啊，好久不见了呢，你知道吗？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你怎么可以如此安逸的准备退休呢？”
“可是，Iredell（艾尔德尔），我与你也只不过是留学的几年交情而已……”随后的我马上就警觉起来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仔细回想起来，这个男人也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呵呵，想你了啊，还记得留学的时候……”
我挥挥手打断了他准备回忆过去然后套近乎的低俗剧情，冷冷的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弟弟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自己的过去还有某种联系。”
“果然是一个好兄长啊。”Iredell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欣赏的表情，随后开始言归正传，说道：“我这里有一笔好交易，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我已经退出特警局很久了，交易的事情不如去找Shirley或者老卫，不过，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和他们来往了，没有他们的手机号码。”绝对要，切断所有的退路。
但Iredell仿佛是一种早就料到了的样子，奇怪，难道是我的冷气常年没开需要维修了？
“Edward，这是一笔私人的买卖，只有你……和我，OK？”
我还是很不耐烦的，果然，休息的日子连涵养都一点点的消磨掉了，“你快说吧。”
“想不想要……找到Stephen的尸体，或者，摆脱光明神的替身的身份？”
这句话，显然很有吸引力……我不露神色，整理思路冷静的说：“继续。”
“再或者，恢复神域的样子……我知道，你对你弟弟一直很愧疚，但是，忘记了的事情怎么做也想不起来，每个晚上，努力地回想……”
“够了！你监视我多久了？”
“呵呵，话不是这样讲的，Edward，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有时候，需要谈判的筹码……”
奸商……
“你要我做什么？”明智的人是不会在明显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还苦苦纠缠的，输了就是输了，既然人家已经抓住了你的软肋的话。
很满意的笑容爬上了Iredell棱角分明的脸庞，说出的话却让我大跌眼镜，“我很期待呢，Edward成为明星的样子，一定很帅吧？”
“你……”能把我搅和的说不出话的人倒是很久没有出现了。
“我要你，在一个月内，恢复神域的身份，然后进军演艺圈。”面对Iredell的突然靠近，我还是有点措手不及的，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你别开玩笑了，我的脚还残着呢，演戏？我可不会。”
“哦？可是我听闻我们大名鼎鼎的司令可是实力派的哟。”
忍耐忍耐，我心中从刚才就一直在默念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一定要忍耐……
Iredell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说道：“你放心，Edward，能够治好你双脚的人，我也早已经找好了，不用担心，现在你只要点点头就可以了……”
原来，这是早有预谋的么？
“你好象很有自信我会答应你？”
“你会的。我过两天就派人来接你，好了，你弟弟好像要回来了呢，我也是时候告辞了。”绅士的微笑，绅士的鞠躬后，他就消失了……
又是一个难缠的角色，看来我的命运是注定要颠沛流离的了，我躺在沙发上叹气，可是……神砥，你知道吗？现在我放不下的人，不是Stephen，也不是自己，而是你啊，我最亲最亲爱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