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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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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不过第二天早上真如方寄丰所说，没有下雪。
刚醒还没起床，外面就传来很清晰的吵闹声，程子宣听了会儿，听出是两个孩子为了什么事。醒了就再睡不着，正好他也喜欢凑热闹，穿了衣服就往外走。
院子和外面路上的雪已经被人清理了，除了这些主干道，剩下的一些不是经常走的小路上还有人在清雪扫地。
程子宣要出去，他的丫鬟宝莲非得要跟着，
“小侯爷，夫人让我一定要注意好您。”
程子宣无所谓，就让她跟着吧。
一出院子门，宝莲还没有注意到，程子宣已经跑了，他没走寻常路，甩着手兴奋地在一边厚厚的雪地里跑，看着像是突然发了什么神经上的病，宝莲在后面追。
他最后被追上，被拎着衣服领子拖回路上。宝莲从程子宣小时候就开始照顾他，对他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一路上都在被训斥着，程子宣觉得耳朵都要结茧子了。
向池塘方向走去，声音越来越大，两人都听出了吵闹声是程子业和程子策，剩下还有些下人的声音。
程子宣来时看到的场景就是两人互相扔着雪球，他有些怀疑两人只是在玩闹打雪仗。程子策有些甘拜下风，因为程子业身旁有四个人，而他身边只有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他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停一下，停一下！”程子宣打断了这场不公平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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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问清楚了他才知道事情的起因，一开始程子策在这读书，程子业带人从他身后路过，还顺带出言嘲讽了他。看程子策没有搭理他，程子业觉得不爽，又在他身后绕来绕去，程子策被他惹烦，回头要揍人。就在这时程子业滑了个跟头，屁 股重重地坐在地上，程子策笑话了他。程子业觉得丢人，想让对方闭嘴，但程子策不领情，两人先斗嘴，后来觉得不够就打起了雪仗。
“多大点事儿，我还以为什么呢。”程子宣拉起两人的手，两人原本白皙的手被冻的通红发肿，已经没有了知觉，握东西时都没有力气。
理完事情的经过，程子宣压着程子业给程子策道歉。程子业目光游离，身子一会儿往右晃，一会儿往左晃，就像没有了骨头。
程子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些说，人家子业等着回去呢。”
程子业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怕程子宣告到父亲那里，扭捏了半天，“……对不起。”说完逃似的跑走了。
程子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和程子宣道了声谢，正欲转身离开，被程子宣叫住，“昨天在奶奶那处听你母亲说你病了，怎么没在屋中歇着，跑这地方来了？咳嗽好了？”
话音刚落程子策就咳了起来，程子宣上前帮他轻拍着后背。
一边的丫鬟向程子宣行了礼，先感谢道：“刚才多谢小侯爷帮我们少爷讨公道。”随后又替程子策回答程子宣的问题，“病尚未痊愈，但下了这么久的雪今天终于停了，少爷在屋里待久了，就想着带书到这池边透透气。”
程子宣又关心了他几句，见他身上还有被扔中的雪，担心他病重，没再多说就放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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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宝莲半路上被钟知芸身边的一个丫鬟叫走了，程子宣自己先回了院里。
收拾收拾吃了早饭，就有小厮来报，说方公子的马车停在侯府后门等他。程子宣等了会儿，想着等宝莲回来和她说一声再走，却一直等不到她。
决定要走前宝莲回来了，偷偷给程子宣手里塞了些银两，“夫人让我交给您的，夫人让我告诉您，出门在外身上要带些银两，不要总赊账让别人找上门，夫人还说要是没钱可以去找她要。”
程子宣收下钱，叮嘱了她几句，“要是我爹问起来，宝莲你就帮我搪塞一下，实在招架不住就找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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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在后门见是方寄丰的主意，他不想和程子宣的父亲碰面，每次见他，他都是一副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的表情，不是假的，方寄丰觉得他随时会拉着自己叫自己还钱。
不说是长辈的话，方寄丰还真瞧不上程仁，空长了一张小白脸，娶了个有本事的正妻，其实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侯位是世袭的，完全是空顶个名号，没有一点实权。
钟知芸嫁给他完全算是下嫁，不过方寄丰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程仁并不喜欢钟知芸。
他喜欢小鸟依人，会撒娇的，这些钟知芸都不会，他喜欢那些女人以他为中心，所以他对钟知芸一开始算是利用，后来算是相至如宾，他害怕钟知芸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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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寄丰挺，拔的身边带着一个少年，程子宣走近认出是于年。
“你等多久了？”自己迟到了，程子宣有些不好意思。
方寄丰摆手，“没事，走吧。”
马车在一座楼前停下，白天客人少些，门口清静得很，两人走进去，看门的两人都认识程子宣和方寄丰，见他们来立马堆上笑容迎上。
“两位少爷里面请。”
“陈姐呢？”
“小的这就去找她来。”
陈姐是这里的妈妈，方寄丰和她的关系不错。方寄丰喜欢来这里，来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了，加上方寄丰说话好听，每次都把她哄的开心。当然两人并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方寄丰只喜欢年轻漂亮，身材好的。
陈妈妈一会儿就从楼上下来，见到方寄丰两人还有些激动，小碎步跑上前，抓着方寄丰的肩膀脖子胸脯贴着他的手臂。
方寄丰也没有推开她，开玩笑口气道：“几天不见，陈姐倒是愈发漂亮了。”
“就你会说，我都不信。”嘴上说着不信，面上去藏不住高兴。
程子宣看着她人老珠黄的脸，又看了看方寄丰平静的表情，咽了咽口水。
讨了老鸨的欢心，这楼里的姑娘不是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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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听说醉春阁里最近来了一位会弹琵琶的女子，弹得那叫一个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识一下？”
一说起楼里的姑娘，这老鸨就得意了起来，“可不是。”
“那带我们去看看？”
“我还得要说清楚，她不接客，而且是个哑巴。”
方寄丰有些所有所思，身后的于年一直低头不语，应该是还没适应来这种烟花柳巷的地方。
“没问题，我们就见识一下她的琵琶。”程子宣虽说经常来，但一直也没和哪位女子过夜，倒不是他不行，只是他对这方面没有那么强的感觉，所以接不接客对他来说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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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半开着，案上的纸被风吹起，折在一起，毛笔被随意地架在笔架上，程子宣走过去拾起了掉落在桌边的书，不小心瞟到了纸的一角，上面有写着字。
是一首词，字迹娟秀，但有力，看得出写字的人读过书，落款的名字写着的柳明。
方寄丰也看到了，随口问了一句：“柳明是谁？”
那老鸨一笑，道：“你们要找弹琵琶的姑娘就是柳明啊。”
“哦，是嘛，那她人在哪呢？”
“方公子别急嘛，她就在隔壁，我这就去把她找来。”离开前不忘吩咐屋里的姑娘好好伺候着两位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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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宣盯着纸上的词又是细细地看了一遍，方寄丰搂住一个姑娘的腰，那姑娘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话中带着委屈，“方公子都好久没来看人家了，今天终于来了，可还是看别人。”
方寄丰一只手搂着她柳条般的细腰，一只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子，套在她手上，“喜欢吗？”
那姑娘先是一惊，后又是喜，坐在方寄丰的腿上，很高兴地摇着手腕，“喜欢，太喜欢了，对了您是怎么知道我手腕的尺寸的。”
方寄丰像是知道她会这么问，想也没想，一把捉住她乱动的手，道：“握出来的，我经常握着，就知道了。”
一边看热闹的程子宣承认自己输了，同时也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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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再次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青色纱裙的女人，程子宣看她的时候，她的目光也在屋里打量，两人目光相撞的一瞬，程子宣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和其他青楼女子不同的东西。
方寄丰见程子宣久久不能收回视线，撞了撞他，调侃道：“终于有你看得上的了？”
程子宣摇摇头，收回视线，拍了拍自己的脸，双颊上还带有一点婴儿肥。
方寄丰有些不相信。
想着自己的心事，他随手将落在前面的长发理到了后面。
在方寄丰看来程子宣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长不错，很有少年的感觉，所有五官合在一起，不笑的时候应该算是很清冷的样子，但笑起来却又很随和，很亲切，完全没有高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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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公子，这就是柳明了。”程子宣原本想着事儿发呆，入神间被老鸨的声音惊醒，不乐意地皱了皱眉头。
“来，两位公子想见识一下你的琵琶，给两位公子来一手。”
她弹得是南音琵琶，和程子宣平时见到的不同，她不是竖着抱，而是横着抱着琵琶。身边一个姑娘在她身边配着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