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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可喜可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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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澌皱着眉头,盯着白陌纳闷的眨了眨眼睛。
“等于没说!”嫌弃的表情。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懂。”
白陌却瞟了她眼,说的风云不动,目光即盯了院子口。
淩澌不以为意的瞥了眼身边的白陌,对于这样的师父,她早习以为常。
“今天可有练到过束魂符?”
白陌突然头也不回的问了句,目光打量着院子周围。
“嗯?好像,有。”
突然的问话,淩澌反应有些迟钝。
今天练的符纹倒是挺多的,好像是有那么个符纹,也就因为太着急练的太多,有些迷糊混乱了。
但确实练了。
“嗯。”
他就应了句,再没有下文。
这时,莫名一股阴风刮过,卷起他们面前不远处的一些灰尘杂草。
蓦然,一影晃过,忽的显现在了阴风刮过的地方。
是一女子,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群青,装扮整洁素朴,绾了发髻,平常农妇人的打扮。
凭直接,觉得眼前人就是白陌口中的邪祟——姑获鸟。
只是,没想到并非他说的血腥,倒是挺干净利落的。
想法刚至,便见得那女子在他们面前,左手一摊,一只盖了花布的篮子挎了腰间,随着又是右手一摊,一把金色的剪刀躺在了她手心。
直接验证了她刚才的直觉是对的。
看得站在白陌身边的淩澌愣是胆忌的于他身边靠了靠。
女子看了眼自己手心的剪刀,嘴角挂了笑,甚是满意,后将剪刀放了篮子里,将上面的花布盖好,四下看了眼。
蓦地的几个点影,直接晃进了那正在临产的屋中。
看着鬼影般晃进去的女子,淩澌着急的目光投向淡静摇着扇子的白陌。
“她进去了,该怎么办?”
白陌悠然的转过头来。
“你去,把她捆出来。”
目光指引势的瞟了眼那屋,一点都不着急。
“我?”
淩澌指着自己,对于自己这半吊子,她一点也不敢肯定。
白陌盯着她的目光不移。
“……你确定,我不会搞砸?”自己亦怀疑。
听着他耐着性子的深呼吸了口气。
“本座让你去,去便是,你纠结什么?出了事,不是还有本座么。”
“哦。”
他都这样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吧。
虽然,自己不怎么靠谱,但她身边的这儒雅疏清公子,却很是靠谱的。
她踌躇了许,便猫着腰,偷偷的向院子靠过去。
站在原地的白陌,看着自己徒弟的这样子。
眉头一皱,越是深邃,眉间的皱缝,似能夹起笔来。
只见他冗长的深呼吸了口气,缓然的摇了摇头。
“呵,我怎么选了这么个徒弟?”低语,对自己,满是嘲讽。
看着她猫着蹿到院中,在屋门口迟疑着。
她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进去吧?
正在猜测淩澌为何不进去时,却见她身影缥缈一晃,忽的不见了身影。
顿时,又觉得自己这徒弟好像不是很笨。
虽不会穿墙术,倒也懂得用空间瞬移穿过那堵墙。
不自知的,嘴角又莫名挂了丝笑。
屋中。
淩澌刚到屋里,便见得那变幻的女子,手中握了那金色的剪刀,剪刀在她手中一晃,一光晃过,变成了卷血绳,惊心的血红,上面还似冒着丝红血气。
屋中有两人。
之初进去的那稳婆,及一旁帮衬的妇人,正在认真努力替那躺床上的女子接着生,亦一边教导,一边安慰;对于这异物,她们根本看不到。
变幻的女子嘴角挂了邪魅的笑,目光紧盯着产妇。
“呵呵,呵呵呵,我的孩子,娘来接你了……!”
喃喃自语着。
说着,手中血绳欲抛出。
“你做什么?”
淩澌连忙喝住。
兴许是那怨魂太兴奋,对于淩澌的出现没注意,亦或是,以为她根本看不到她,所以没放心上。
被她这么一喝,她愣是顿愣住。
惊愕的僵硬回过头来。
“……你,你看得到我?”满脸的不可信,警觉的盯着淩澌。
“嗯!有什么奇怪的?”
淩澌一脸淡静,说的理所当然。
但凡有点修为的都看得到,或能感觉到她们这些异世界的东西吧,何况她托白陌的福,有着这千来年的妖力。
怨魂转过身来,正面向淩澌。
对这个能看见自己,还一脸淡静的女孩,甚是警惕。
“你是谁?为什么能看见我?你应该不是鬼魂吧?”
问话凌厉。
在她身上感觉不到魂魄的气息,所以,确定她并非跟自己一样是鬼魂。
淩澌摇头,偏头,想了想。
“我是人,能看见你,自然是托我那位儒雅的师父的福;倒是你,既已身死,为何不去往生?却留念人间,残害他人?”
面对她的目的,淩澌心里甚是不悦。
“关你什么事!”
未等淩澌音落,那怨魂抬手忿然一挥,一戾气化刃,直接劈在淩澌的脚下。
“啪!”
地上,顿时是一道裂缝。
“咚!”
吓得正在接生的稳婆,扫落了手边的热水盆子,打落在了地上。
对峙的两个一愣。
屋内的两妇人亦一惊,望了眼打翻的盆子,目光呆滞的对视了眼,后齐齐落在了淩澌脚边的裂缝上。
看着屋里除了自己两人,又突然多出来的裂缝,莫名诡异,两人惊悚。
却依旧镇定。
孕妇正忍受着生产的疼痛对于这个并没注意,依旧忍痛的呻嚎着。
“……继续,继续,加油,舒气,舒气,别急,慢慢来……!”
回神,稳婆依旧平静的安慰着孕妇。
倒真是称职的稳婆。
“我去重新打点热水来,你忙着,辛苦了!”
另一妇人不动声色的起身,捡了盆子出去了。
在经过淩澌身边时,她还让了个位置。
‘隐身’的两人看着那人出去重掩门后,才同时收回视线。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怨魂目光阴冷,紧盯着淩澌。
对于她的话,淩澌并未放心上,她的心思倒放在了屋子里。
屋子里,因为这怨魂的存在,满屋子都飘着阴森的戾气,给人一种莫名压迫呼吸困难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看得到才有这种感觉,还是,她周身的这种戾气,本会影响生人。
再看忍痛生产的孕妇,她已经嚎了不少时间了,那孩子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淩澌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怨魂,目光中蓦然带了凌厉。
“你对那孕妇做了什么?”
是质问。
难道是自己来晚了,那怨魂已经动了手脚了?
“呵!是你自己寡闻了,有我们这种怨魂在,就算不做手脚,她也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怨魂冷然讽笑。
闻言,淩澌心一惊。
来不及了吗?
正在淩澌犹豫迷惘之际。
“嘶!”
周身莫名一光绳显现,直接将自己连手捆了起来,惊异之际,抬眸看那怨魂时,她亦跟自己一样,亦是如此。
忽的,脚下一空,眼前一晃,心神未定。
自己脚下又落了实地。
“让你办个事,拖拖拉拉,若诸般事都如你这般,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
还未抬头,白陌的声音飘了来。
抬眸,白陌就悠闲的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折扇摇的儒雅,月光下,他的身上反射着光芒。
淩澌被绑着的手勉强的抬起,挠挠头。
“不好意思师父,是我疏忽了。”
尴尬的笑笑。
白陌悠然及嫌弃的瞟了她眼,目光触及她身上的金光绳,随即,绳子就消失了。
“算了,索性也没出什么事。”
他随口道了句。
摇着扇子缓然的走向旁边。
旁边,是被他同样绑了出来的怨魂。
她身上的光绳并未解,还呲呲的闪晃着金光。
看着白陌走近,怨魂慌张了,挣扎着身上的光绳,欲挣脱,奈何,她越挣扎,光绳似越扎得紧。
“不用挣扎了,小心魂飞魄散!”
他淡然的道了句。
面对面前美貌的贵公子,她一脸的憎恶。
“你是谁?想做什么?”
话虽问的硬气,但明显有着害怕,声音有着颤抖,面对白陌。
白陌在她两步之遥站定,打量了眼,后一把挥拢折扇,退开一步。
“淩澌,过来。”
目光投了一旁愣愣看着他的淩澌。
“哦。”
她老实的走到他面前,不明所以的抬眸盯着他。
他却抬手,玉手从逸袖中露出,中食指并直。
指尖,一光点聚集,后印在了她的眉心。
她只感觉一奇怪的触感贯通自己大脑,后一莫名生疏的位置点,印刻在自己脑中。
她奇怪欲问时,他便淡然的道了句。
“可有学到传送符?把她送到你脑中记忆的位置去。”
她脑中的地点有些阴森漆黑,没有一丝生气。
听了这话,她突然明白那是什么地方了。
“送她去地府?”
“不然呢?”
白陌随即接过反问。
不但反应迟钝,还问题多。
“哦……”
“不要!滚!我不需要你们送我去轮回……!”
淩澌应声的话还未落音,便被那怨魂激动得打断。
她吼出的声音似有些嘶声力竭。
被她打断,淩澌突然想起屋里的孕妇。
“师父,那孕妇……”
“你只管做就是,那屋内的事,本座自会处理。”
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随即,他抬手一翻,食指于拇指弯曲,一光点聚集,朝着那屋的方向,轻指一弹,光点直接射进了那屋,转眼,便见屋中光芒四射,眨眼即逝,刚才那看得见的阴凉戾气瞬间即无。
与此同时。
“哇……!”
一新生孩儿落地的哭声便从那屋中传来。
“恭喜你啊,生了个大胖孙子!”
紧伴着就是那稳婆的道贺声。
“嗯嗯,嗯,谢谢!谢谢!辛苦你了!”
这是那帮衬的妇人的声音,听得出的喜极涕零。
“谢谢,李婶,辛苦你了!”
孕妇的声音响起,虽带着虚弱,但却听得出的平安欣喜。
“辛苦你了,为张婶家添了个男丁,也算有后了,没断了香火,你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呢;唉,不过,张婶儿子不再了,又添了张口,你们的生活就更难了,若是以后有困难,记得来找李婶,李婶尽量给你们搭把手,你们也不容易。”
稳婆的一翻话,将这家的状况道了个清白。
让听着的人,从刚才的欣喜,瞬间拉了沉重。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做!”
白陌打断了淩澌,把她从这压抑沉重的气氛中拉了出来。
“啊?哦。”
淩澌回神,随即照着白陌刚开始做法的意思,在空气中用灵力画了那传送符。
灵力所聚,画过的轨迹在半空中以金线的形式出现了符纹的图案,且闪着金光。
做到此,白陌未教下步,她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正在她犹豫欲如何做之际。
白陌跨过一步,只见他抬袖一挥,直接将那符纹推向了旁边的怨魂。
怨魂一脸惊恐。
“我不(要)……!”
话未说完,符纹已贴了她门面,一强光焕发,咻的一下,光芒消失,怨魂亦不见了。
只留了丝怨魂不愿的惊叫余音。
盯着那怨魂站过的空地,淩澌叹了口气。
白陌却静然的盯着她。
“……师父,那,刚才那女鬼,会如何?”
话说完后,她才抬眸望着他。
他等的就是她的问话。
今天心情不错,便想着耐着性子回答她的问题。
“她并无过错,这次是初犯且未成,送去地府,地府的人自然会除去她身上的戾气,送她去往生。”
他说的真诚。
她点点头,显得沉默。
虽是可喜可贺,新生平安无事降临,但听到那李婶说的话,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知道,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没有男子撑家,生计是很困难的。
她沉默的盯着那屋子,心里的感觉,就如同那屋里的人一般,五味杂陈。
“如果你不放心,便偶尔来看看吧,本座支持你费用。”
突然,白陌认真的道了句。
她诧异抬头。
“……师父,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担心她们生计吗?本座可给予你银两,没事,你可以来看看。”
他这话,说得很入心,虽然表情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