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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姑获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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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陌的寝殿,露天台是俗尘外,白尘中占位最高最优势的地方,所以,对于周围的事物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白陌沉默的立在扶栏边,安静的盯着他们的对话情景。
清风戚戚,无忧的撩拂着他的长发衣衫,那样的身影,甚是优美怡人,又似忧清。
他看着夜走后,沉默了许,才转身去了贵妃榻上躺了下来,胸前发丝柔顺凌乱,尽显丝滑,身上锦缎落了榻下。
他单手枕头,侧身而躺,另手一翻,烟雾一飘,一只酒杯捏了他手上。
虽神情儒雅惬意,但眸光,却带了丝清愁凉薄。
虽身至圣,但神思,却逃离不了人间的七情六欲,沧海桑田。
夜走后,淩澌依旧认真的继续画着。
躺在榻上,他偶尔盯一眼书阁里隐约的人影,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
黑夜降下,半圆的月亮挂上天边,天空几近明朗。
白陌看着夜从厨房端出餐点,来到书阁。
书阁,淩澌不知何时趴了桌上,睡着了。
来到门口的夜,看着只能隐约看到影子的房间,目光一扫房内,眸光突然精光一闪而过,蓦然,房间的烛台火苗一晃,整个房间顿时烛火通明。
他安静的来到桌前,默默放下手中的餐点盘子,后弯腰拾了自己脚边的一草纸。
看着满地的草纸,他的目光落在了趴桌上的人影一眼,没作声,而是弯腰一张一张的拾起了地上的草纸,默默的收拾着。
收拾好,捡完所有的草纸后,他安静的坐了桌边,一张一张的又把那些揉皱了的草纸抹平,一张张叠好于桌上。
耳边听到声音,淩澌恍惚的抬起头来,正看到坐自己对面的夜在一张张的整理着她扔掉的那些草纸。
她揉了揉迷糊的双眼,才将夜看的清楚。
“淩?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在做什么?”有着迷惑。
画废了的草纸,他捡起来叠这么好做什么?
“醒了?”
夜只问了句,整理好最后一张后,才将旁边的餐点盘子移到她面前。
“嗯,晚餐,吃吧。”
移到她面前后,他便单手撑了腮,静静看着她。
“哦,谢谢淩!……都这么晚了吗?”
听到夜说晚餐,她才下意识的四周环顾了眼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夜撑着腮点点头。
“嗯,澌儿如此勤练,不累吗?”
淩澌拾过眼前盘子里的碗筷。
“嗯还好。”
低头吃了口饭,一边嚼着。
“师父说晚上要带我去实践,怕应付不来,便加紧练习了下。”
她一边吃着,一边说的无关紧要。
夜却沉默着。
他不明白,为何淩澌最近如此听白陌的话。
三个人之间,仿佛他是旁观者。
半晌,也没见夜有什么反应。
吃着的淩澌这才将目光投向安静撑腮盯着自己的夜。
“……淩,为什么不说话?”奇怪的问了句。
只见夜长舒了口气,像是无声的叹息。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澌儿想的,却是我不想的,但我又不能阻止限制澌儿的行动自由,既然不能如愿,就只能沉默着……”
“白陌做为澌儿的师父,他应该如此,我又如何能干涉?”
“所以,一切,只要你开心就好。”最后,夜给了淩澌一个暖心温柔的微笑。
虽然自己是不希望她去学那些,但她却执意,他亦不好阻止。
淩澌顿了下,后点点头,微笑着。
“谢谢淩能理解,给予我的自由。”
夜望着她偏头温柔一笑。
“这本就是澌儿的权利!”
“好了,赶紧吃吧,他,估计在等着你呢。”
他说这话时,目光瞟了眼露天台的方向。
“嗯嗯。”
她亦看了眼,真看到露天台的栏边,月光下,白陌的身影,衣衫优尔的飘尔着。
淩澌没有犹豫,低头就吃。
几分钟就吃完了。
夜亦没有迟疑,收拾了东西交代了句,让她小心点,后就端着东西走了。
夜走后,淩澌一个空间瞬移,来到白陌的露天台。
白陌依旧是之初立着的身影,只是,在书阁里看到的,竟然是他的侧影。
淩澌蓦然出现在白陌身边,他没有立即转过身来,依旧默然的望着天边的半圆明月。
“来了?”
未回头,就问了句。
“嗯,师父,你在这看什么?”
她不能理解的着白陌的目光瞟了眼天边的月亮,不知道它有什么好看的。
白陌却不答,转身面对她。
“……对自己,可有把握?”问她练习如何。
她抬手挠挠头。
“记,倒是记了不少,至于用时可否不出错,二说。”
这时的白倒是不怼她了,了然的点点头。
“嗯,没事,不是极恶难缠的东西,稍懂点就可以了,走吧!”
“嗯嗯。”
白陌话音刚落下,脚边突然烟雾腾起,一朵云雾缭绕了两人的脚边,随即,就那样平地飞升而起,带着淩澌。
这样安安静静平稳出发的情景,对于淩澌来说,可是寥寥几次。
可这样的想法刚升至。
两人刚到半空,白陌一手蓦然落了她的肩上。
“走了!”
未等她回应,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一亮,自己同白陌已经出现在了一偏僻农庄的院子外面,院外小径蜿蜒,杂草凌乱。
一落地,反应迟钝的淩澌一个摇晃,差点撞到身边稳如泰山的白陌。
看着淩澌有些狼狈的情景,白陌漠然的瞟了眼,没有作声。
“……隐身符,可会用?”
白陌突然问了句。
淩澌茫然间点点头。
“嗯,今天练习到了。”回答倒肯定。
白陌转过身来,无澜的看着她点头。
抬手一翻,手心光芒一焕后,一黄纸条拿在了他的手上,递了她面前。
“用灵力聚于指尖,将你学的隐身符纹画在这个上面。”
白陌毫无迟疑,说的认真。
“啊,哦,好的。”
一愣一愣的淩澌虽然不明白,但依旧照做着。
灵力聚集指尖,输出画就,指尖所过之处,光芒尾随而过,光芒过后,图纹轨迹印了纸上,金色痕迹。
画图纹的本领淩澌倒是学到了,几下就构就。
看着她初次做也如此熟练灵巧的动作,白陌挺是意外欣慰,但除了目光惊艳,脸上却无半点波澜。
“可以了,师父,是这样吗?”
她将按白陌要求画好的图纹递到白陌面前,问。
“嗯!”
白陌无表情应声。
“将它揣你腰间吧!”
“哦,好!”
随即,她就揣了自己腰间。
看着将符纸揣了腰间后,淩澌实体的身影晃了两晃,就变透明隐了身,白陌欣慰若无的笑挂了嘴角。
瞄到白陌的神情,淩澌瞄了眼自己,看着自己变透明,最后伸手于自己眼前左右看了看,亦是透明的,一脸怔惊惊异。
“哇,真神奇,这术法,真不错!”甚是得自己心意。
惊异之余,再看白陌,只见他周身光晕飘曳,整个身体晕染着一层光晕,并非像她一样变透明。
“师父,你怎么?……”
“嘘!”
刚欲发表自己的疑问,白陌却一指竖唇边,打断了她。
随着白陌示意的目光看去,一妇人挎着个篮子从对面急匆匆赶了过来,朝着他们身边的院子里奔去,对于旁边站着的他们两个,空若无物。
“……啊……!”
随即,就听到院子里有人痛苦呻吟的声音,极其残忍受罪的样子。
“???”
淩澌将迷惘的目光投向白陌,紧紧的盯着他。
白陌会觉,转过头来,盯了许疑惑迷惘的淩澌。
“孕妇,临产了。”
简单的道了句。
闻言,淩澌一脸黑线。
这是欲做什么?别人生产,他们用隐身术,来偷窥?
不是吧?这白陌,至于……。
“这孕妇怀孕时,期间去过阴晦之地,招了阴气,此时,必会引来邪祟,乃至难产;……可明白本座说的什么?”
看到她不说话,白陌解释半天,不禁问了句。
她肯定的点点头。
“明白!”
原来是自己想歪想多了,白陌这是来救人的。
虽然她点头表示知道,但她肯定不了解,今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沉凝了许,又道。
“你可有听过‘姑获鸟’?”
白陌偏头来认真问自己身边的淩澌。
本盯着院门口的淩澌疑惑的缓扭头,直丁丁的盯着白陌,摇摇头。
“没有!”
对此结果,白陌并不意外。
他回过头,手上光芒一焕,折扇握了手,一把挥开,摇的闲静优雅。
“在西方世界,死于难产的女子的怨念化成邪祟,常以下半身沾满鲜血的半裸妇人形象出现,专偷别人的孩子来养,并抱着婴儿在夜里行走,怀抱里婴儿的啼哭声就化作了姑获鸟的叫声,故,便称‘故获鸟’……”
“但,在我国,其就是孕妇难产而死因执念所化的鬼魂,就叫产鬼,当然,她们的目标对象,也自然是孕妇,跟西方国家的说法差不多。”
“而我们今晚面对的,就是这东西。”
闻言的淩澌皱了眉头,目光只紧盯着那家院门口。
绕这么大一圈,其实就是一鬼作崇,这白陌何时话这么多了?把西方传说都念出来了。
不过,跟着他,知识倒还是学了不少,就是,是非文化的。
“哦,所以,师父,我要怎么做?……刚才那妇人,就是产鬼?”
淩澌比较直接,她最看重的,还是做法。
闻言的白陌脸色一阴沉,显然有嫌弃的意思。
感情自己其他的解说,都被她当成了废话了。
还有她那直觉力,真叫人堪忧。
那什么眼神,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一人。
听着白陌沉深的呼吸了口气。
“你这眼神,你是属鸮的吗?不对,鸮只是白天看不到,夜晚的视利是很不错的,应该是属地爬子的。”
白陌眼角鄙视的眼神盯着自身旁的淩澌,说的云淡风轻。
听到最后几个字,淩澌诧异的扭头,盯了自己师父半晌。
“……地爬子是什么?”
他方言都冒出来了么。
白陌鄙视的眼神收回,目光投向一旁风中摇曳的杂草丛。
“像老鼠的老鼠。”
这回答,显然,白陌不想回答。